当在场的人看清了那人的相貌时,所有人都惊声尖叫了起来。

“啊,鬼啊!”

大背头吓得两腿一软,“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爸,爸!您,您怎么来了……”

紧接着“扑通”“扑通”。

“爷爷,您别吓我啊!”

“爸爸,您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您……您说,我们改!”

“公公,我可没得罪您啊!不让下葬都是他们的主意……”

此刻的老伯,脸色惨白如纸。

眉头紧紧皱着,阴森严肃的样子看上去令人毛骨悚然。

幽幽地开口。

“你们真是一群狼心狗肺的东西!”他的声音冷飕飕的,听得人脊背冒寒气。

“我活着的时候,你们就为了我那一个月一万多块的退休金,不肯让我体面地走,非要给我开上一刀!”

“我死了以后,你们又为了找医院讹钱,迟迟不肯让我入土为安!”

“我怎么养了你们这么一群不肖子孙啊!”老头的脸色越来越冷,“你们要是再闹下去,当心我带你们一起走!”

一众儿孙一个个吓得纷纷跪地磕头:“爸爸,我们知道错了!”

“我们不闹了,马上给您老下葬!”

“您安心地去吧!”

老头的脸色这才缓和了些。

微微点头。

不再搭理自己的儿孙,转而看向了角落里的秦安安。

“小姑娘啊!你又帮了我一个忙啊!真是太感谢你了!”

秦安安礼貌地弯了弯唇:“老人家不必客气,这下你可以安心地去了。”

老头点了点头。

女孩手一伸,手掌轻轻地盖在燃着的犀角上,把它熄灭了。

老人的身影缓缓变得浅淡,最终消失不见了。

会议室里一片死寂。

良久,跪在地上的大背头才试探着抬起头来。

“我爸他……走了吗?”他看着秦安安,颤抖着嘴唇问道。

秦安安瞟了他一眼,吐出冷冰冰的三个字:“自己看。”

大背头听话地环顾了一下四周。

见没有什么异常,这才松了一口气。

扶着椅子从地上爬起来。

抹了抹脑门上的冷汗。

其他孙男弟女也纷纷爬了起来。

一帮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视线最终落在大背头脸上。

“那个,这件事情是我们不对。”大背头一边揉着胸口一边说,“我们现在就把人接回去!”

说完,朝周围的人使了个眼色,一众人灰溜溜地离开了。

会议室里,就剩下秦安安和秦子桥两人。

秦子桥直直地盯着秦安安。

“安安,你,你刚才……你是怎么做到的?”他有点语无伦次。

因为刚才发生的一切,严重挑战着一个唯物主义医学工作者的认知底线。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打死他也不能相信。

秦安安微微勾了勾嘴角。

“没什么,雕虫小技。”

秦子桥内心的震惊和恐慌都表现在脸上,追问道:“刚才看到的那老伯,到底是什么?”

秦安安想了想。

秦子桥是个出色的医生。如果告诉他实情,一定会撼动他的世界观。

恐怕会对他未来的工作造成困扰,断送了一个好医生的前程。

她挠了挠腮帮子:“你就当,是一种新型全息投影技术。利用人体残留的电磁脉冲在空气中电离粒子而形成影像之类的吧!”

听到这个解释,秦子桥刚刚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了些。

虽然他觉得这事有点玄,而且这些奇怪的专业术语他完全听不懂,不过好歹是有了个正常的解释。

点点头。

这时候才意识到,秦安安不费一兵一卒,就帮他把医闹的事情给解决了。

这个妹妹太厉害了!

“安安,今天真是太感谢你了!”

秦子桥有点激动,但是他不太善于言辞,除了说谢谢,不知道还能怎样表达。

秦安安摆手:“好了,我回去了。”

秦子桥赶紧说:“二哥送你!”

……

虽然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但是深城市局刑警队的警员们还在挑灯夜战。

根据秦安安提供的画像,技术人员果然找到了一个容貌相似度达到96%以上的男人,马刚。

背景资料显示,马刚十一年前在建筑工地做小工,后来离开了本市。

十一年间都不曾回来。

而且符合要求的陈丹也找到了,家属确定就是在十一年前失踪的。

张队亲自带队,从远在千里之外的海城把嫌疑人马刚逮捕归案。

不过这个马刚狡猾得很。

对于案子的事情一问三不知,矢口否认。

他知道当年的所有证据,如今都找不到了。

他只要咬紧牙关不承认,谁也拿他没办法。

所以警员们有些发愁,找不到审问的突破口。

这时候,陆景廷主动请缨,要求审问马刚。

此刻,他和队长张强一起,正在审讯室里,和马刚相对而坐。

张强沉着脸色:“马刚,你给我老实点!看看你身后墙上写的什么?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我劝你好好想清楚!”

如今已经四十多岁的马刚,还是一副二流子相。

他把手伸进衣领,挠了挠肩胛骨,咧嘴哼哼了一声:“警察同志,我什么坏事都没干,你们不能这样冤枉我吧!”

“说我杀人,拿出证据!没有证据,当心我告你们诬陷!”

“你!”张强气得一拍桌子。

马刚又挠了挠耳朵,不说话了。

坐在旁边的陆景廷神色淡然,微微眯眼看着对面的男人。

“这么说,你不承认陈丹是你杀的?”他问了一句。

马刚撇嘴,大下巴一撅:“什么陈单陈双的?不认识!没有的事儿!”

陆景廷起身,走到马刚身旁,斜靠在桌子上,从文件夹里抽出几张照片。

先递过去两张。

“这是你当年的工友,金宝和牛铁柱死时候的样子。当时法医尸检结果是,心脏主动脉痉挛导致心脏骤停。”

“这种情况,多半是受到极度惊吓所致。”

听到这话,马刚不由得浑身一颤。

当他的视线颤巍巍地扫了扫那两张照片的时候,脸色有点发灰。

“给我看这个干啥?他们的死,和我……有什么关系?”他依然嘴硬。

陆景廷不慌不忙,又递过一张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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