冼周他们不是飞过来的。

朝外海开了不到十几分钟,就有一艘货船从东南方向驶来。

金泰从背包里拿出一卷美元,也没数,就递给马卡斯。

马卡斯没要,他定定地看着他。

“为什么不要?”金泰奇怪地问,“这是你应得的,虽然我没有见过你的父亲,但是我想不会有人做的更好了。”

马卡斯拘谨地,“我想跟着你混,金先生。”

跟我混?

金泰大感意外,“马卡斯,你是认真的吗?”

“是的,金先生,”马卡斯郑重其事地,“我想跟你混,我不想再呆在这个地方,我恨这里,恨这里的一切。”

“也包括你的女朋友?”金泰笑着问,“她叫比安卡是吗?一个很可爱的女孩儿,善良,还有点儿倔脾气,忠诚,我对她的印象很好,你们会有很好的未来,生几个孩子,过的很幸福。”

马卡斯沉默了,过了一会儿,“金先生,我爱她,我想保护她,可是我做不到,我可以买把枪,可是我还是没有办法保护她,我连自己也保护不了,让我跟你混吧,我想变得强大。”

“邦……”

渔船和货船轻轻地撞在一起。

冼周和胡塞里跟金泰的六个分身依次跳上船。

金泰借一号分身的手,跳上货船,转身看看这个孤独的青年,就朝他伸出手。

马卡斯受宠若惊的抓住他的手,跳上货船。

“如果有一天,你想退出了,”金泰严肃地看着他,“我有必要提醒你,你可以在任何时候告诉我,只要一句话,你不能瞒着我,更不能玩消失,尤其是不要想着背叛我,不管什么时候,背叛是最不能原谅的事,不管你出于什么目的。”

“我能做到,金先生,”马卡斯也郑重地保证,“要想让老大赏识,忠诚是第一位的,狗一样忠诚。”

金泰笑了,拍拍他的肩膀,“我不需要那种忠诚,马卡斯,我会把你当朋友,而不是一条狗,在我们华夏,把人比作狗是一件严重侮辱人的形容,更加不应该用在朋友身上。”

船朝着美国方向开了不到半个小时,天边就露出了一个直升机的身影。

“突突突突突……”

螺旋桨搅动空气的声音隔着老远就传了过来。

金泰抬头望去。

FBI三个字母刻在机身上。

冼周看了看表,跟胡塞里对视了一眼,伸出手,“我赢了。”

胡塞里无奈地掏出十美元,“你一定作弊了。”

冼周收起钱,“用不着作弊,美国佬一直在给你们制造假象,如果他们真的想对付你,你会突然发现,他们总是有这样一个机构,可以跳过所有的繁文缛节,大喊一声送惊喜,然后一下子出现在你面前,让你所有的准备都功亏一篑。”

“我才不信呢,”胡塞里悻悻地,“下次我押二十块,国民警卫队的船先到。”

“那你输定了,”冼周呵呵地笑道,“兰斯的关系有很多,国民警卫队的人还在吃午饭的时候,我们已经坐在FBI的飞机上听兰斯朝我们咆哮了。”

“你们这帮惹麻烦的家伙!老子一定要你们好看!”

天上飞机的高音喇叭里传来兰斯的怒吼。

金泰跟另外两个搭档大眼瞪小眼的互看,然后齐声爆笑。

兰斯在圣巴巴拉的码头前焦躁地踱着步。

一艘货船正朝着码头缓缓靠近。

几个人有说有笑地下船,还在商量今天晚上是不是在这里的海滩上休整一两天。

哪怕隔着一两百米,金泰也能看到兰斯愤怒的快要爆出来的眼神。

“这最好是最后一次,”他不满地看着金泰,“先生们,你们现在是联邦特工,至少要在行动之前学会汇报。”

“对不起,这是私人事务,”金泰并不打算妥协,“兰斯先生,没有你插手,事情也会圆满解决。”

“但是你是特工,明白吗?”兰斯不满地,“我以为你懂得守规矩的重要性。”

“我懂,”金泰脸憋红了,他不喜欢这种语气,“就是因为我懂,所以我离开了华夏,不然我现在本来应该坐在一间办公室里,等着下班回家做饭。”

场面有点儿僵掉。

兰斯背过身去,再转身过来,已经恢复了平静,“请原谅,我的情绪有些激动,因为最近有些事,到了不得不解决的地步,本来我觉得你们还没准备好,不过,看到你们可以自主行动,想必是准备的差不多了,该是你们履行职责的时候了。”

对于他的小题大作,金泰暗觉奇怪,对于他能这么容易算了,也更加觉得想不通。

“有什么事吗?”金泰可惜地,“我正打算准备一次烧烤聚会,我好久没有吃烤肉了。”

“你是一名特工!”兰斯突然咆哮道,“在此之前你至少要知道服从命令,还是你已经做好准备去吃牢饭了?”

金泰诧异地看着他,“并没有,要是你不同意,我可以延后呀。”

“呵呵,”冼周干巴巴地笑了两声,戏谑之色溢于言表。

兰斯凌厉的眼睛瞅向他。

“长官,”冼周并不畏惧,“我非常理解你的心情,不过在此之前,你该明白,你招募我们是来干活儿的,我们是你的下属,不是你的奴隶,把我们毁掉,先不说你会拖多长时间,你面临的麻烦恐怕不会等着你把这些事情结束吧?我有信心把官司拖两年以上,你等得起吗?”

兰斯被噎住了。

“钱不是问题,”金泰虽然不知道冼周从哪儿来的底气,不过基于他对冼周的信任,他不怕事儿大地,“律师也不是问题。”

兰斯再次冷静了下来,“好吧,我再次向你们道歉,跟我来吧,需要你们的时候到了。”

他的心理状态有点儿不对。

金泰和冼周还有胡塞里互相交流着眼神。

这老头儿经历非常丰富,背景又复杂,轻易不会被情绪所左右,今天这是怎么了?

蓦地,他突然想到维加在托布韦查跟他说过的。

“听说过蜀山派吗?最近他们的势力扩张的很厉害……”

冼周这时凑近他的耳边,低声说,“蜀山派的人好像来美国了。”

金泰心一沉,“你也知道了?”

冼周轻笑了一声,“我怎么可能不知道,在古连的时候我直接参与了与他们的冲突,哥们儿,听说他们最近风头很盛,气焰也很嚣张,而且,似乎他们一直在找些什么东西,很急迫的样子,手段无所不用其极,我们来之前,他们的人在缅甸与一伙俄罗斯雇佣兵火拼过一场,杀了不少人,抢走了一些东西,具体是什么,还没查清楚。”

“肯定不是什么好事儿,”金泰嘀咕着,“现在跟他们对抗,我们还不够份量,小心行事。”

“有机会见识一下也好,”冼周对此不以为意,“没有比过,我们不该把敌人过份的夸大。”

金泰苦笑,“等你见到就不会这么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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