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大的敌人是这个世界的意志,干不翻他,万事皆休。

干翻了世界意志,还怕什么毒誓?

所以说,知人知面不知心,交朋友一定要多留一个心眼。

回到马路上,拉车的骏马还没醒来。

赵源的法力在骏马体内游走一圈,便知其并无大碍,只是昏迷,比小爱的状态还好一点。

法力一激,骏马打着响鼻悠悠醒来,只是四条腿儿有些软,神态有些萎靡。

牵着缰绳,跟着朱大肠到了他家祖传的纸扎店。

再次见到二叔公,赵源觉得特别激动、亲切,就好像失散多年的亲爷爷一样。

他大步流星迎向二叔公,恭敬道:“二叔公,咱们什么时候入梦授法?”

“布移星换斗阵,当然要晚上了。字面意思都不能理解,似不似傻。我怎么找了个傻小子当传承人,造孽啊!”白了赵源一眼,佝偻的二叔公背负着双手,边走边摇头,唉声叹气不止。

赵源脑门上挂着黑线:为了法……尊老的传统美德,我忍。

夜晚,赵源站在门口,仰头看着满天的繁星,欣喜的回头大喊:“二叔公,今晚月如银盘、星罗棋布,快来布移星换斗阵吧!”

二叔公一拍脑门,懊恼:“哎哟,人老了就容易犯糊涂,都忘记准备布阵的东西了。”

赵源一脑袋全是黑线,怨气满满。

翌日,天还没亮,赵源就到了二叔公房间外,不停的敲门:“二叔公,天亮了,该准备布阵的材料了。”

房内立刻传来老人家愤怒的声音:“催什么催?不知道人老了觉少啊?我好不容易睡个安稳觉,偏偏就让你吵醒了,知不知道尊老俩字怎么写?”

赵源惊弓之鸟一样,霎时跑了个没影。

中午,一群人围着一张桌子吃饭。

赵源沉默寡言,像饿死鬼投胎,埋头疯狂的把饭菜扒拉进嘴里:哼,再不传我法术,我吃穷你。

朱家人面面相觑,看赵源吃的香,他们感觉很饿,可是就不敢动筷子,仿佛那是一种罪恶。

甚至在见到锅里的饭被赵源吃完,还把自己碗里没动过的倒给赵源。

风卷残云之后,桌子上的盘子碗碟宛如鬼子进村,干干净净。

赵源吃了个七分饱,拍拍肚子,打了个招呼,哼着小曲儿悠闲的去晒太阳。

看着众人奇怪的表情,小爱有些胆怯,缓缓缩下板凳,迈开两条小短腿儿,找赵源去了。

屋子里,朱家人一个个愁眉苦脸,肚子比赛一样,雷鸣阵阵。

“二叔公,布移星换斗阵要什么材料?”朱大肠饥肠辘辘的肚子,苦着一张脸。

“对啊二叔公,要什么你跟我们说,我们保证办的妥妥当当。”

“二叔公,你再不传授他法术,我们被他吃穷前,就饿死了。”

“就是,您老人家哪里找的是传承人,分明就是饭桶嘛!”

二叔公放下没吃几口的饭碗,肚子很饿,却没胃口,自责道:“幸好你们提醒,不然我又忘了。”

随后,将所需材料一一给众人交代。

夜幕降临后,繁星满天,移星换斗阵早已布好。

入阵前,二叔公有交代:“我们会在阵中待一晚。大肠留下护法,其他人都回去休息,从明天开始早点开门,多做一点生意,不然大家都要饿肚子。”

“是,二叔公。”

看似恭敬的微微躬身,但大家的目光有意无意的都投到了赵源身上。

赵源恍若未觉,咧嘴露出洁白的牙齿,道:“二叔公,我在哪个位置。”

靠,这个混蛋是我迄今为止,见过最厚颜无耻之人。

在场所有人,除了赵源,想法出奇的一致。

当院子里只剩赵源三人时,二叔公启动阵法,带着赵源入阵,盘膝而坐,五心向天,闭目静坐。

时间飞快的流逝,已经到了后半夜。

朱大肠感觉眼皮沉重起来,不受他的控制,缓缓合上,再也没睁开。

而此时的赵源,灵魂在一个浓雾弥漫的世界转了好久。

想要离开,却不得其门。

无尽的孤寂将他笼罩,恐惧的情绪渐渐增多。

唯一算好消息的,就是提前感受了一下飞行,轻飘飘的,像鬼。

当赵源认为朱家以这种方式暗害他时,浓雾突然向两旁分开。

赵源惊疑不定,暗中准备起来。

这时,他看见朱大肠似睡似醒,浑浑噩噩,摇摇晃晃前行。

都不用思考,急忙跟着朱大肠。

走了没一会儿,眼前豁然开朗,入目所及,全是鳞次栉比的房屋仔细,和朱大肠安居的小镇一模一样。

刚踏进小镇,朱大肠立刻精神抖擞起来,步伐变得矫健,目标十分清楚。

赵源若有所思,回头看看重新被浓雾笼罩的世界,顿时没了探索的心思,紧跟着朱大肠。

小镇里静悄悄的,没有虫鸣,没有犬吠,似鬼域多过人间。

来到一户人家前,只见大门两旁还挂着白纸灯笼,两边贴着白纸对联,分明就是刚刚办完丧事。

奇怪的是,小镇里一片黑暗,就只有这户人家点着油灯。

朱大肠翻墙而入,手里突兀的多了一个包裹,他自己却不觉得奇怪。

隔着几堵墙,还有一个院子,赵源都能听见男女的靡靡之音。

轻若无物的落在房顶,小心翼翼的将一块瓦片扒开一条缝,就见朱大肠身上罩了一张白色的床单,脸上不知道吐抹了几斤石灰,嘴唇和眼眶涂的血红,粘上寸长尖锐的黑指甲,咬着三寸长的假舌头,鬼鬼祟祟的下楼。

赵源一阵好笑,这分明就是电影的开头嘛!

奇怪,我怎么进了朱大肠的梦里?

下楼时,朱大肠一不留神踩到床单,惊慌失措哇哇叫喊着滚了下去。

床上果身的狗男女立刻惊觉,顾不得讨论生……呃,人生大事,纷纷看向朱大肠。

男人跳下床,拿起一根扁担,怒喝:“谁?”

朱大肠尴尬了一瞬,突然有了主意,装起了女人尸骨未寒的老公。

一对狗男女被吓得语无伦次,互相推诿,最后双双跪下。

朱大肠演的投入,玩得开心,穿帮了都不知道。

那男人抄起棍扁担一顿揍,朱大肠哀哀告饶,道明身份。

朱大肠有几分急智,见男人还要揍他,立刻威胁要报官,然后大义凛然的斥骂。

狗男女吓的浑身哆嗦,情不自禁的后退,朱大肠还以为两人怕了他,越骂越欢,直到感觉身后阴风阵阵,才发现身后抱着灵位的绿帽鬼,害怕的躲到了狗男女身后。

赵源眼睁睁看着绿帽鬼掐死狗男女后,才将重心下移,震碎屋顶落下,半空中抬手就是一个掌心雷。

噼啪~

赵源面色突然变得凝重,目光闪烁着忌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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