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巫的步伐从虚浮,渐渐变得有力。

他阴沉的脸色,身上散发的阴郁气息让史公子如坐针毡,浑身不自在。

邪巫脚步突然一顿,史公子立刻吓的手足无措。

邪巫回头,用阴狠的目光注视史公子惊慌失措的脸,道:“你去请朱老爷。”

史公子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为什么?”

邪巫阴阴一笑:“你不是说你爹不许你惹是生非吗?我用蛊术控制他杀掉那个死胖子,你不就如愿以偿了?”

“好主意。杀人偿命,到时候朱老爷被判一个死刑,就没人阻挠我人财两得了。”史公子兴奋的就差把阴险狡诈四个字写到脸上了。

……

只纠结了不到一秒,赵源立刻有了主意。

“小红受伤都是因为我的馊主意,我若是置之不理,有违道义,余生良心都会不安。”

赵源幡然醒悟,一脸浪子回头的模样,换来了――鄙视。

肥宝暗松一口气:初吻保住了,小珠,我没有对不起你。

两全其美的主意是九叔出的,他稍只是微质疑了一下赵源的人品,老狐狸脸上一点都没表露。

小红不置可否,垂下的螓首已经表明了心迹。

阿源长的……呃,才不是因为他长得帅,我是为了能够给母亲养老送终,才答应阿源给我渡阳气的。

“阿源,记住,一旦小红把蛊虫吸出来就停止渡阳气。”九叔怕他年轻,面对美色把持不住。

赵源郑重点头:“嗯,我省的。”

宁采臣虽然让他佩服,但他也不想以后有人把他和宁前辈相提并论,甚至一次又一次翻拍。

嘱咐过赵源之后,九叔带着肥宝离开,至于赵源选择什么tiwei……

呃,不敢想,有神兽,成不了道不说,还有很大的几率被封印。

正好小海也回来了,无良师父一点不客气的压榨徒弟的剩余价值,交代两个免费劳力收拾狼藉的战场。

随后九叔漫步进了平时修炼的静室,一套繁复的礼节之后,恭敬的移开祖师爷的木雕,取出祖师爷神像下的阴阳图。

程序真的很繁琐,当他取出阴阳图时,师兄弟二人已经清理完了战斗的痕迹。

让两人抬走供桌,阴阳图置于神台下,心中微叹:少一个神像护法,要受累了。

在阴阳图周围点了一圈护法用的蜡烛,吩咐肥宝坐于其中。

盘膝坐下,肥宝怀疑的问:“师父,是不是真的会来?”

“也许会来,也许不会来。”

九叔的答案模棱两可,心中却有几分肯定:阴人不成反被阴,他大概咽不下这口气;而且已经摆明了车马,不光是阿宝,阿源一定也被他视为眼中钉肉中刺,不杀不足以泄其愤。

肥宝的狐疑不减半分,继续询问:“那什么时候来?”

“也许马上,也许很晚。”九叔给的答案依旧似是而非。

肥宝还想再问,被九叔凶眸一扫,马上闭嘴:就当打坐练气了。

小海就惨了,师父、师兄坐着,他只能站着。

小半个时辰过去,驻剑正襟危坐的九叔双目紧闭,好像睡着了一样。

肥宝只感觉腹中忽然一阵绞痛,便意汹涌澎湃,好像下一秒就会拉在裤子里。

“师父,我要上厕所。”

“去吧!”

回头看着痛苦的把五官都挤到一起的肥宝,九叔不耐烦的嘀咕:“胖子屎尿多。”

得了师父的首肯,肥宝一溜烟没了踪迹。

刚蹲下就是一泻千里,脸上的痛苦表情变成舒爽,还有心情吹口哨。

低着的头看见门外多了一双脚,奇怪的抬头,见怪笑的朱父正欲推门,肥宝大惊:“岳父,你干什么啊?你在旁边等一会儿,我马上出来。”

也许即便是被控制了心神,朱父的本能还在,茅房的臭味儿让他不习惯,放下举起了一半的斩骨刀,抖动着面皮转身离开。

无事不登三宝殿,未来老丈人都追到了茅房,肥宝觉着肯定是有要事,急忙提起裤子出去。

出了茅房两人打了个照面,仔细打量朱父,肥宝误以为他喝多了,说着就去给他岳父舀水,恰好被水缸的盖子救了一命。

“岳父,不要啊岳父。”肥宝惊恐到极点,朱父进一步,他退两步。

真动手,即便朱父手里有刀,养尊处优的朱父也不会是肥宝的对手。

岳父是长辈,肥宝更忌惮揍了他,朱父就能理直气壮的解除他和小珠的婚约。

缚手缚脚和朱父交手几招,肥宝一把推开丧失理智的朱父,惊慌失措的大叫着‘师父救命’,恍恍如丧家之犬,逃回九叔身边。

朱父不依不饶,举着锋利的斩骨刀紧追不舍。

察觉朱父周身萦绕一丝微弱的能量,九叔脸色骤然一沉,三两步到了朱父身前点其下颌。

朱父身不由己的张嘴,吐出舌苔发黑的舌头。

九叔顿时了然,剑指点中朱父眉心,瞬间令其瘫倒,失去行动能力。

“师父,我岳父是不是中邪了?”肥宝紧张的情绪渐趋平和,心有余悸的询问。

“不是中邪,而是被下了降头。”

九叔声色俱厉:“这些人真卑鄙,阿宝、小海,马上开坛,跟他们斗法。”

“好。”

先有昨晚用邪术加害于他,现在又用降头控制朱父砍他,肥宝的怒火中烧,连他自己都感觉心悸。

布置法坛早已烂熟于心,师兄弟齐心协力,几分钟便准备就绪。

放好五帝钱窜成的折扇,以镇魂铃压住符箓,取了桃木剑轻抚剑刃,以纯正道法为其开锋。

肥宝双手举着战书,好奇问道:“师父,你知道对方是谁吗?”

小海见缝插针,胸有成竹的肯定:“一定是史混蛋,除了他身边的巫师,谁会用邪术、降头害师兄你?”

他的自信没能得到九叔的点赞,反倒被白眼相向。

哼,跟师父抢风头,你怕是皮痒痒了。

一剑刺穿战书,随后吩咐两个徒弟带着朱父躲到桌底。

点燃战书,脚踩罡步,口念法诀。

“日有人气三只波,霹雳雷行带我来,为我正义全终极,不降邪魔斗银河~”

尾音拖长,挥出桃木剑,战书飘到半空,眨眼消失于天际。

几个呼吸之后,九叔面露喜色,暗道找到了。

野外荒郊,邪巫盘坐于法坛中,突然心有所感,抬头忘了一眼,急忙取了瓷盅将雾气蒸腾的液体倒入骷髅头。

骷髅头中立时传出隐隐的鬼哭,淡淡的黑烟从中飘起,迅速将法坛笼罩,遮蔽了三丈方圆的气息。

九叔眉头一皱,急忙手掐法诀,招来两团阴火,点燃一把香。

右手一震,霎时火星激射。

战书残存的气息中突然爆出一片守正辟邪的火星,顷刻击破了邪巫的隐阵,余势不减袭向邪巫。

邪巫惊而不乱,急忙以宽袍护体。

火星距他不足三寸时,宽袍马上升起一道鬼气,和火星激撞,同时泯灭。

久守必输,邪巫举起牛头骨,巫力汹涌灌入,仰天一声长啸,猛的砸下。

巫力竟是顺着战书残留于空中的气息到了九叔家,于陶缸中炸开。

九叔暗道侥幸:幸好留了一手,以三只腿粗的法香布下了防御。

第一道防御已破,斗法已成焦灼,稍一迟疑,身死道消也并非不是不可能。

他剑指遥点灯火,法坛四周所有火苗顿时蹿起有半尺高。

连续施为,法坛周围火光大盛,却诡异的陷入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

刹那光明重回,灯火却似风中残烛,明灭不定。

反馈在邪巫法坛之前,惊的他起身查看,脸上惊疑不定。

只是思索几秒,立刻提聚巫力,欲逼退令他心悸的正道克邪之力。

守正之力与邪恶巫力立时展开拉锯,渐渐水r交融,斗法中的两人身前三尺立刻出现对方虚影。

二人皆是果断之辈,没有废话,直接隔空交上了手。

两人实力相近,互有胜负,最终道高一尺,九叔略胜一筹,瞅准时机一击伤了邪巫。

他正欲乘胜追击,却被肥宝的惊呼喊散了战书残存的气息,斗法被迫终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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