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杰说着李子仁听着，时时点头，茅塞顿开。
眩晕的感觉轻了很多，王珂坐在地上细嚼慢咽着包子，多长时间没有这种天旋地转的感觉了。
冰笑天看了看远处的陈杰，从背包里偷偷拿出一个鸡翅尖扔给王珂，“快点吃，吃完赶紧把袋子扔了。”
王珂愣了一下，但是说实话，在看到这个鸡翅的时候，脑子里的晕眩确实减轻了不少。
“我发现原来你也是个好人。”王珂啃着鸡翅，夸赞着冰笑天。
虽然惊讶于王珂也会说这样奉承人的话，但是冰笑天还是做了一个很冰笑天式的动作——仰头，挺胸外加冷哼。
不屑一顾的样子表现得淋漓尽致。
王珂也不介意，只是笑笑之后继续吃着有些瘦骨嶙峋的鸡翅。
苏林在旁边咋巴眼睛，一会儿看看王珂一会儿又看看冰笑天。
冰笑天当然注意到了苏林，但是直接选择了无视。他带的肉食本就不多，上次分给众人已经分去了一大半，未来还有好几天要度过，他自己都已经不够了。要不是看王珂头晕呕吐的样子实在有些可怜和狼狈，他绝对不会这么善心把自己今日份的肉分出去。
就算脸皮厚如冰笑天，此时也抵不住苏林那有些小奶狗垂涎欲滴的眼神，打了个哈哈之后说道：“我去看看陈杰，时间也不早了，该回去睡觉了。”
大梦给了冰笑天一个狠狠的鄙视的眼神，这才不到十点好吗？早上七点起床，七点半出发，现在也不过爬了才两个小时而已。
无视大梦，冰笑天拎着自己的背包走向陈杰。
陈杰还在教李子仁一些关于狙击手的软知识。所谓软知识就是听着很有用，很像那么一回事，但是做到就难了。
“喂，时间不早了该回去了吧。”冰笑天用脚蹭了一下陈杰，把陈杰的注意力拉到自己身上。
“也是。”陈杰看看天上的太阳，高高挂起但是还没有到最高点。
“把你的背包给我。”陈杰把手伸向冰笑天。
“干嘛？”冰笑天把背包递过去，有恃无恐。
陈杰翻找背包，除了还有三个包子和两瓶水以及一些纸巾以外就没有别的东西了。
“你的鸡腿呢？”陈杰抬头看向冰笑天，“这么早就吃完了？”
“什么鸡腿？”冰笑天的心脏漏了一个节拍，但仍面色不改，还装出一副疑惑的表情。
“真当我不知道你藏了很多肉？”陈杰把背包扔给冰笑天，冰笑天接住。
“你说的！”冰笑天怒视李子仁。
这么多人里面只有李子仁算是陈杰的忠心狗腿子，也只有他会什么都跟陈杰说。
“我没说啊。”李子仁说。
“行了行了，别胡乱怀疑了，队友之间要互相信任。”陈杰摆
摆手，“寺里的师兄弟长年吃素，队于有别于素的味道和气味还是很敏感的，你们在屋子里吃了那么多东西，还指望不被别人发现？我的小师侄打扫房间的时候发现了一大堆鸡腿鸭脖的包装袋，要不要我告诉你是在哪里发现的？”
陈杰笑着看着冰笑天，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
“那你为什么早不说！”冰笑天怒视陈杰，感觉自己的智商和情商都被侮辱了。
“知道你们吃不惯素，大师兄说佛门虽禁止杀生，但是要求没有向佛之心的人强行向佛和杀生无异，就没有管你们。”
“好吧。”冰笑天泄气了。
“所以，鸡腿呢？”陈杰看着冰笑天。
“刚才已经给他了。”冰笑天瞪着陈杰，“我就是这么自私吗？”
“哈哈，没有。”陈杰站起身把手搭在冰笑天的肩膀上，“回去了请你吃正宗的道口烧鸡怎么样。”
冰笑天嫌弃地把陈杰的手从自己肩膀上拨开，“原谅你了。”
虽然出来的时间不长，但是效果和目的差不多已经达到了，李子仁算是已经看清了自己身为狙击手的以后的道路，现在王珂自己把自己玩晕了，再往前走估计众人都撑不住了，于是陈杰决定往回走。
上山容易下山难。
太阳升起，一些树上的雪开始融化，雪水滴落在地上，本来坚硬的山路变得湿滑，众人互相搀扶，小心翼翼下山。
等到众人回到内寺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四点。上山用了两个小时，下山用了六个小时。
不到吃饭的时间，众人也已经是饥肠辘辘。众人打起精神，匆匆洗了个热水澡就回到房间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累。
来自肉体的疲惫击溃了他们的精神，不要五分钟就已经鼾声四起，就连陈杰也有些撑不住。好在陈杰的事情比较多，支撑着他没有同其他人一样躺下就睡。
饭不吃是不行的，到了饭点陈杰还是把众人叫醒。
睡了一觉之后的众人感觉越发的饿，每个人都吃到鼓起了肚子才罢休。
饱暖思睡觉，但是陈杰并没有直接让众人去睡觉，而是又拉着众人去抄经。
冰笑天忍不住发牢骚，打死也不想去，最后陈杰只得用没收他剩下的肉食来威胁他。
经抄到一半，众人都清醒的差不多了，刚才已经睡了一觉，现在都很精神，倒也开始用心去抄经。
陈杰坐在位置上继续问着昨天的问题。
什么是配合？
什么是指挥？
什么是团队？
陈杰并没有让他们直接开始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先让众人回忆了一下今天发生的事情。
“配合就是王珂下山走不动路，我拿个一根木棍来给他当拐杖，还扶着他。”
这是大梦的答案。
“指挥就是我们下山艰难，水和食物都不够了，杰哥让我们放慢速度，在保证自己安全和体力的情况下继续往下走。”
王珂这样说。
“团队啊，团队不是咱们一起去爬山一起去下山，笑笑哥看王珂不舒服就把自己的鸡翅给了王珂吗？我也想吃。”
这是苏林的答案，看的出来这孩子确实是想吃肉了。
“你呢？”陈杰看向冰笑天，“什么是朋友？”
“朋友？我把自己的鸡翅给王珂算不算朋友，下山的时候我背了苏林一段算不算朋友？”冰笑天对陈杰问的问题嗤之以鼻，“我现在感觉咱俩不算朋友了。”
陈杰笑笑，转头看向李子仁。
“你现在知道什么是狙击枪什么是狙击手了吗？”
“狙击枪也是枪，和别的枪一样，都是用来杀人的，并没有什么分类。任何一把枪在狙击手的手里都可以看做是狙击枪。一把枪是什么枪，重点不是枪的本身，而是用枪的人。”
李子仁这样回答。
“什么是狙击手，我暂时还没有想好。”李子仁想了一下给出了这样的一个答案。
陈杰点点头，并没有说什么，而是开始给大家讲起了战术。
没有视频，没有图片，没有文字，所有的东西都是陈杰口述。
陈杰讲着，众人听着，脑子里浮现一个个片段。
好在陈杰并没有讲什么高深的战术，所有的案例都是他们平时玩游戏打比赛的时候遇到的。
怎么堵桥，怎么迂回，怎么阻击，怎么逃跑。
当以少打多的时候该怎么办，当以多打少的该怎么打。
陈杰尽量讲的清晰缓慢，众人尽量发散自己的思维和想想在脑子里构筑出一幅幅动态画面。
他们不知道的是，陈杰这样给他们讲，就相当于在他们脑子里种下了一颗种子。
这颗种子的作用并不仅仅是怎么样作用战术，更多的是让他们自己去思考，去判断。
就像陈杰今天教李子仁一样，并不直接告诉他狙击手最重要的是什么，而是引导着他，这样才能记得更加根深蒂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