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答是更加清晰的豹猫的声音,像是在呜咽,还有什么东西在地上拖动摩擦声。

明思清楚这种古代的冰窖一般都是深度在五米到十米,下面又盖满了棉被,声音很难传送。

可这豹猫既然在里面,那太子司马陵……

如果没事,他应该会出声啊!

明思的心提了起来!——太子若是在纳兰府出了事儿,不要说满门抄斩,只怕诛九族都有可能!

看着这偏僻的位置,几乎在纳兰府的最北角——去搬救兵?

她迅速的否决了这个提议。

现在还不知dào

里面的情况,不论太子是什么情况,自己恐怕头一个说不清!

她拍了拍脑袋,四下里搜索可以用的东西,片刻后从头上取下一朵珠花,还好〖%中文网

M.35zww.是攒丝的!

找了块平整的石头垫着,先把中间的珠子用石头砸落,然后慢慢的把银丝拉开,再用石头敲直,等长度差不多,她回到了门前。

这种古代的铜锁很简单,她知dào

原理,也看胡之文操作过,不过自己动手还是第一次。

但一动手才发xiàn

事情总是知易行难,手法不熟加之银丝偏软,她弄得很费劲。

小半个时辰过去了,汗珠大滴大滴的挂在鼻翼,她抹了把汗,心里万分着急,伸手拍了拍门,“里面有人吗?”

没有听见那水仙花太子的声音,她实在觉得心悬!

“救——救命!”

声音终于有了,果然是!明思从来没有一刻如此喜悦的听见这臭屁太子的声音。

没死就好!不,最好也没伤——啥事儿都没是最好的!

不过听那声音,好像不太妙,有些虚弱颤抖似的——她的心又提了起来,“你没事儿吧?”

“我,我好,好冷冷……”这回声音大了些,可抖得更厉害了!

怎么忘了下面是冰窖!她拍了拍头,朝内稍稍压低嗓子喊道,“你赶紧爬上来,到楼梯上就没那么冷了!”

只听司马陵颤颤的回道,“我,我方方才,晕,了……动,动不不了了……”

明思无语——

“你那豹猫不是在下面吗——你赶紧抱着它,我很快就救你出来了!”明思嘱咐了一声,加快了动作。

这低温时间过长可不是好事儿——司马皇室又是出了名儿的身体弱。

又过了一会儿,明思甩一下汗,“你怎么样了?”

心里却是着急,可越是急便越是不成。

过了一小会儿,才听见有些微弱的声音,“我,我想睡觉——”

“哎——可千万不能睡!一睡你就见马克思了!”明思急道,“我这里就好了——你千万忍住!”

“马马克思…是,是谁谁?”

明思无语望了望天,又赶紧低头继xù。

终于,天籁般的“咔嚓”声响起,她一把扯开,取下铜锁,开门走了进去。

脚刚一踏上,便站不住倒了下去,赶紧抱住头蜷起身体护住要害——撞了几下后,她落到了底,砸在一个软软的东西上!

“你,你想砸死本,本太,太子啊——”

漆黑中,两声唉哟声同时响起后,身下的人咬牙切齿道。

还会摆架子——看来问题不大!

明思心下一安,伸手摸了摸,爬了起来。

为了保温,台阶是“之”字形,这下面的冰窖并未直接对着门口,所以十分昏暗。

台阶中段墙上有油灯,可明思也够不着,也没火石——当然就算有,她也不打算点着。

“你怎么样了?有没有伤着?”摸索片刻,她伸手摸了摸他的头部,好像没有察觉到有伤,“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好冷。”司马陵言简意赅,大约字数少——难得的没有再抖和结巴。

明思四下里一探,周围全是盖了厚厚棉被的冰块,正好司马陵躺着的地方也被下人顺手丢了一张棉被,应该是起了缓冲作用。

既然没有受伤,那大约就是在晕过去的这段时间里被冻着了,所以气血不畅。

明思伸手摸到他的胸口,感觉心跳有些不均匀,“你是不是感觉有些喘不过气?”

司马陵沉默片刻,“有,有一点儿。”

看来司马皇室应该有某种遗传性的心脏方面疾病——明思将手伸入他的衣襟,在心口小腹用力摩擦起来。

“大,大胆——”司马陵一惊,身体紧绷起来。

“大什么大!”明思打断他,“我不帮你暖和暖和,你怎么站得起来——你当谁都很稀罕你么?”

司马陵一噎,沉默了下来,但慢慢地,身体也放松了下来。

明思帮他揉了胸口小腹,又开始搓他的四肢。

豹猫温顺的依偎在司马陵身边,全然不记得这个丫头就是主子要报仇的对象。

“你,你叫什么名字?”好半晌后,司马陵低声问。

“干嘛?”明思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说,“想处置我对太子不敬?”

司马陵好似有些尴尬,大约是身体暖和了,说话也顺畅多了,“你救本太子有功,我会赏你——”

“赏我?我不过是府里的一个小丫鬟小奴才——”明思嗤笑,“你想赏我什么?”

心里暗想,你要知dào

我就是那个蹭了你一身眼泪鼻涕的丑八怪,还不知怎么吐呢!

只听司马陵好像慎重的考lǜ

了一番,语气很坚定慷慨,“我纳你入宫——做我的夫人!”

靠之!

毛还没长齐呢!就在想娶妻纳妾了!还天大的恩赐似的!

明思轻轻哼了一身,没有说话——手好酸!这个身板儿太小,这种劳动强度实在有些费力。

司马陵以为明思不相信,“你告sù

我名字就成——本太子说到做到!”

明思喘了口气,又深吸一口气,将他推得侧身,开始揉搓他的后腰,“我不用你赏我,你只答yīng

我一件事儿就成!”

司马陵动了动手脚,声音里带了些喜色,“什么事儿?”

“今日的事,你不要告sù

任何人——包括你父皇母后,成么?”

明思约莫着这家伙回去估计还得病一场,所以千万别让皇帝皇后知dào

才是紧要的。

这事儿明显透着蹊跷,但究竟是纳兰府的人还是其他人,她也无法得知,但皇帝皇后知dào

了,纳兰府肯定是脱不了干系的,万一顺藤摸瓜查到她头上,那就麻烦了。

救驾有功也好,护驾不力也罢,她统统的敬而远之。

司马陵显然不能理解,偏过头来想看明思的模样,但一团昏暗中只见一个模糊的轮廓。

“你到底答yīng

不答yīng

啊?”明思催促他。

司马陵一笑,心想你不说也没关系,等下出去我就能看见了,还怕找不着你?

心情大好,点了点头,“这么丢脸的事,本太子才不会说呢!”

爱面子就好!

明思心下一定,又不放心的问一次,“说谎的孩子会长长鼻子——小狗才耍赖?”

司马陵突然觉得这小姑娘很好玩——长鼻子?还是头一回听说!看她的样子好像比自己还小些呢!

“唔”他颔首,语气傲然,“本太子岂是言而无信之辈!”

“那就好!”明思一笑,“你趴着,我再帮你搓搓背——”

司马陵这时其实已经能活动自如了,但这个小姑娘软软的手按在身上说不出得舒服,他便忍着抗住寒意,顺从的翻了个身,趴在棉被上。

明思慢慢地起身,一个转身便跑上了台阶,“已经不用搓了,你自己上去吧——回去赶紧喝点热水!”

尾音还在回荡,人已经消失了。

司马陵这才反应上了当,赶紧爬起,动作却不够利索,等喘着气跑到门口——外面哪里还有人!

大大的喘了口气,他足靴一跺,就想唤人——却猛地又想起“长鼻子小狗”!

恨恨地磨了磨牙,片刻后,又忍不住一笑,身上的酸痛也忘了——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总归在这府里,还怕本太子找不出你!

这发自内心的一笑——精致绝美的面容便如春花盛开般妖娆动人,三分艳丽,三分得yì

,还有几分却全是信心勃勃的兴味!

大汉太子司马陵,生平第一次对一个小丫头起了浓厚的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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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得上气不接下气才回到春芳院的明思此刻却不知自己该庆幸还是懊恼。

说是庆幸吧,这怎么说也是桩麻烦事儿——不说自己给晒个半死又累个半死,做了好事儿不敢留名儿,还跟被狗撵似的跑了…

说是倒霉吧,也幸好给她碰上了这事儿——要不然等找到的时候,估计那水仙花太子已经冻成冰棍了!然后纳兰府的主子们就只能挨个儿等着“切西瓜”!

唉——她叹了口气,安慰自己,咱这救了多少条人命啊!憋屈就憋屈点吧。

守在院门的蓝灵看她累得扶着门喘气,不禁好奇,“小姐,你怎么跑那么快?”

她无力的摆摆手,喘着大气道,“快扶我进去——”

蓝灵赶紧把她扶着进去,又转身关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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