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显然,这个人是史四明。

史四明胖了一大圈,肚子颇为累赘,白白胖胖看起来像个发面团。

看到史四明露面,在场的将士抱拳行礼:“参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见士兵们只是站着行礼,史四明心中老大不高兴。

但军中的惯例是,披挂甲胄可以不用全礼,所以史四明也不好说什么。

史昭义走上前,在距离史四明还有三十步远的地方,就轨道磕头,口称父皇。

史四明颇有点失望。

原本史四明打算狠狠斥责史昭义,然后借题发挥,将史昭义先控制起来。

可惜史昭义站的比较远不说,身边和身后,还有三百多人护卫着。

那些护卫一个个带着兵器、披着重甲,一副随时可以厮杀的样子。

史四明心中犹豫,一时间忘了说话。

史昭义抬头看了看,心中何尝不知道史四明的打算。

大车周围护卫如云,而史四明目露凶光。

自己要是走近了,也许就真有杀身之祸。

父子两人对望片刻,史四明大声喊了句“平身”。

大燕的官员上前朗读了抚慰三军的圣旨,然后由史四明鼓励士兵重整旗鼓,争取早日击败敌军。

简单的仪式之后,史四明的三万人沿着官道朝雍州前进,而史朝义带着手下的几千兵马,在官道旁边随行。

两支军队,泾渭分明,让所有人的心里都捏了把冷汗。

尉迟苍云有点担心,怕史四明一时发狂,让两支军队火拼起来。

好在这种事情还是没有发生。

到了雍州之后,史昭义借口要管理军务,住在城外的军营之中。

史四明住在城内,雍州城驻扎了五千御林军,其他士兵则驻扎在城外。

八万燕军,分成好几个部分,貌合神离的在雍州整顿操练。

史四明在雍州城住了七八天,整日饮宴作乐。

到了第九天,史四明总算想起来,该处置一下军务了。

史四明懒洋洋的换好了龙袍,同时派人去请史昭义等人进城议事。.BIQUGE.biz

传旨的宦官半个时辰后回来了,说史昭义不在大营之中,传旨的人一时间也找不到他。

史四明没有在意,他说把军议改到明天,然后又去饮酒作乐。

然而,一连三天下来,传旨的太监竟然都找不到史昭义。

这位大燕的太子爷,竟然是居无定所、行踪诡异。

至于理由,军营那边倒也说得冠冕堂皇,自称是史昭义爱兵如子,每天与士兵同吃同住,所以他们也不知道史昭义在哪里。

军营中的副官还笑容满面的表示,如果有什么事情的话,可以先把消息留在军营中,史昭义定期会到帅帐来查看消息。

听了这些禀告,史四明七窍生烟。

史昭义对自己这位父皇,看来已经是深怀戒心了。

不过转念一想,史四明自己也笑了。

自己对史昭义杀机毕露,对方要是没有小心翼翼的话,那多半是痴傻愚昧了。

父子两人的猜忌持续了半个月之后,一道军情打破了他们的僵持。

——朝廷的先遣兵马已经出发,三千铁骑正快速接近雍州,并很有可能会在侦查之后绕过雍州,去搔扰燕军的辎重运输。

听说这个消息,史四明心中升起了几分恐惧。

史四明有些后悔,自己好好的皇帝不当,为什么要跑到前线来吃苦受罪?为什么要把自己的性命置于险地?

史四明害怕被官兵断了后路,所以亲自出城,来找他的宝贝儿子史昭义。

每天行踪不定的史昭义也忽然出现,父子二人并肩骑着马、挎着弓箭,在雍州附近狩猎。

史四明半句不提官兵来袭的事情,肥肥胖胖的身体显得气度雍容。

而史昭义则知情识趣的主动说道:“父皇放心,我明天让曹聪带五千兵马,去正面拦截敌军……另外雍州的后方,咱们也修了些烽火台,敌人的骑兵动向,保证能盯得清清楚楚。”

史四明的心里稍稍安定了些。

父子两人朝前面行进了片刻,史四明长叹一声:“那个明岳,上次没能杀了他真是太可惜了,这次要不是此人施展阴谋诡计,吾儿也不会败得这么惨了。”

史昭义点点头:“此人真是心腹大患……可惜他武道修为极高,为人又特别机敏,我们在战场上两三次想要杀他,都是功败垂成了。”

父子二人对望一眼,心中都很是无奈。

郁闷之下,史昭义只能强打精神的表示,个人的武勇对整个战局毫无意义,只要正面击溃官兵,明岳的计谋再厉害也是无济于事。

……

第二天,燕军大将曹聪带领五千士兵离开雍州,开始在雍州附近布防。

曹聪手下的兵马之中,马步兵各半。

曹聪在雍州城五十里范围内的一些要冲和高地,设置了可以容纳一两百步兵的营寨,并效仿官兵设置了烽火讯号。

而曹聪自己,带着两千五百多骑兵养精蓄锐,只等发现敌情之后,便冲出去厮杀。

曹聪在军营里等了三天,官兵的前锋依然毫无动静。

各处的烽火台没有发现任何敌情,也没人与那些官兵发生遭遇战。

这情况,就仿佛是那三千官兵气势汹汹的冲过来,然后又掉头灰溜溜的原路返回了。

曹聪百思不得其解,但丝毫不敢放松警惕。

事实证明,曹聪的谨慎是正确的。

当天晚上,军营东侧传来一阵喧闹。

正在熟睡的曹聪猛然坐了起来:“来人,来人,发生什么事了?!”

一个校尉跌跌撞撞的跑进来:“大人,不好了,敌人过来偷营了,现在该怎么办?”

曹聪气得一脚把那个校尉踹倒:“怎么办?赶紧迎战啊!难道就这么投降?”

那个校尉连滚带爬的出去指挥士兵迎战了。

曹聪穿好盔甲,提着长矛快步走出帐篷。

在曹聪整理盔甲的这么一点时间里,大营东侧已经打得沸反盈天,一团团火光在夜色中亮起。

巨大的喧嚣与混乱中,低沉的爆炸声偶尔响起。

曹聪的心里一沉:这是官兵守城是用的轰天雷,居然被他们带到野战之中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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