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
“你母亲她可好?”声音微颤。
扶桑没有回答,抬眼,看着他,对他突如其来的关心,深深皱眉不解。
白刺看着那皱着眉也与她那般相像神情的孩子,心,突然狠狠一痛。
突然他深深明白,与龙君离相比,他输了,输的非常的彻底。
因为他爱她,却是一生的偏执,不曾包容。
而龙君离爱她,却同样爱之她的孩子,爱及所有与她有关的一切,哪怕明知那是他南疆巫王的孩子,只要那是她的儿女同样视作掌声明珠。
若没有他,她本应该是这世间最为快活的女子。
白刺摆摆手,那本是挺直的背脊,瞬间苍老了好多,转身背向扶桑:“今生只要她快活就好!”
快活?
不知为何,扶桑眉眼间一寒,心中冷笑,声音是从未有过的讽刺:“这些年来,你觉得她过的快活吗?”
“这些年来,你觉得她会过的快活吗?”
声音是从未有过的凛冽寒冷,双手不自觉握拳,就连那指尖扎进肉间也毫无发觉,鲜红的血液慢慢的渗了出来,滴滴落在那绿茵茵的绿草之上。
快活吗?快活吗?他竟然好意思问得出口!
这现年来的伤痛,难道他还不知晓!世代仇恨,相爱之人不能相见,族中之苦,丧母之痛,他这个本该和她成为知己的男人,却成了这一生一世也不能相忘的仇人,她能过的好吗?
她的母亲,哪怕她拥有这世间连男子也不能匹及的权利地位,有那令世间女子都羡慕的容貌才情,可是这十几年来扶桑清楚,她的母亲都不曾一直真zhèng
的快乐过。
看着眼前女子瞬间冷冽下来的目光,先是一愣,然后很很一震。
是啊!她如何能快乐得起来,这些年来他带给她的伤痛他不是最为清楚的吗?
如今他哪有资格这般问她过的可好!
抬眼看向扶桑,勉强一笑:“在这南疆,让白浮带你好好出去玩玩。”
扶桑一愣,倒是点头应下。
在白刺转身的一刹那,心无由得来狠狠一抽,那紧紧抿着的唇悄然松开:“巫王!”
“巫王?”白刺先是一愣,然后缓缓转身:“你……叫我?”
“嗯。”
“何事?”
这个男人。
身上流着的一半血液都是属于他的,可曾经却差点死在他的一念之间。
“我只想求你,求你把我母亲所中之毒的解药给她!这就够了,这曾经半生所有的仇恨,所有的不幸都将烟消云散,如果你愿她这之后半生都那般快活,我请您把解药交给我!”
“后半生那般快活?”
白刺反问:“那我,那我呢?烟消云散?你们所希望的是她和龙君离比翼双飞!那我呢?我这一生来的痛谁来补偿?这些年来难道我就过得好吗?”
看着那远处的深黑色身影,扶桑久久不能回神。
心中不断反问,他过得好吗?他过得好吗?是的,她从未想过。
因为她眼里、心中、有的只是她母亲她的父亲,她这圈子中的一切相亲之人,她从未想过他过得是否可好!
白刺转身快步离去,直至身后那抹洁白如这雪原之上天山脉中最纯净的洁白消失不见,在他睡梦里出现过千百回的相同面容消失不见,他才深吸一口气,拳头一紧,喉间那口深忍的鲜红血液汹涌而出。
鲜红刹那染遍了身前绿草茵茵。
巫王?
哈哈哈哈哈……白刺笑得有些讽刺,他的女儿,他的亲生女儿竟然叫他巫王。
这个对世人来说,对南疆部族来说,在南疆这就是至高无上的称呼,从她口中叫出来却是这般的讽刺。
她本应该唤她为父亲,她本是应该唤他为父亲的啊!
这一刻,白刺想到了,想到了这十五年来的过往,到底该是悔是恨。
这些恩怨情仇,到底是谁的过错。
“桑儿……?”
听着这声轻唤,扶桑全身一震不可自信缓缓侧头。
远处,花草茵茵处正静静立着一个男子,眼神似有刹那恍惚,谁那是谁?
“锦安?”她的阿锦!
脚下不自觉微微一软,竟是刹那用不出力qì
,往舌尖狠狠一咬,精神刹那清醒,扶桑往那处望去早已身影全无。
心中一痛,条件反射往那处疯狂奔去:“阿锦……你是阿锦?”
轻风舞动,山谷之间彻响的都是扶桑那如杜鹃啼血般的呼唤。
远处阁楼之上,白浮看着那抹疯狂的身影轻轻一叹,最终垂下眼眸,掩饰着眼眸中的那抹哀痛,往那处快速行去:“桑儿……够了。”
倾身,狠狠搂住那个早已疯狂的声影:“我说够了!够了!”
粗哑的男声,低低的,醇厚的带着些许深藏的妖媚,嘶声力竭:“够了!他不在了,不在了,你知dào
吗?从那崖间掉下,本就是尸骨全无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