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副神态显然吓到了蒋淑兰。

她脸色刷的一下就惨白无比。

可我眼神,依旧格外的锐利审视!

按道理来说,瘸子张当年将女婴封死在铜箱里,埋在了这地方。

他并没有说过,蒋淑兰晓得这件事儿!

女婴不知道是被谁放出来的……难道是蒋淑兰!?

我脑中思绪飞速。

蒋淑兰的眼眶却开始通红,她又像是要哭了一样。

一瞬间,场间的气氛都变得格外的凝滞。

就在这时,我似是听到了微弱的喊声,是瘸子张在喊我!

我心头狂跳,收起了思绪。

盯着蒋淑兰看了一眼,我低声又道:“你跟着朱干事儿他们下山。”朱光比我大很多,他和瘸子张同辈相称,我就不能喊他名字了。

朱光身边儿的唢呐队和抬棺材的也待不下去了,匆匆朝着山下的方向走去。

蒋淑兰还想说话,朱光直接拉着她往前走。

我捡起来了地上的老牛角,用泥巴擦了擦,便快步朝着土坑那边小跑过去。

半分钟,我就跑到了土坑前头。

坑中空空荡荡的,再往前,就是斜着下山的山坡,已经没有路。

瘸子张微弱的声音从下方传来。

我心里头早就急了,再忍不住慌乱,又喊了一声老张叔你等我,就赶紧朝着山坡下去!

我和瘸子张这么多年相依为命,他把我拉扯长大,因为我,他已经做了太多的事情。

要是他出什么三长两短,我这辈子都不安宁!

山坡的路很陡,还有很多老树桩和灌木,再加上光线不好,我险些滚下山去……

快速摸出来手机,我打开了电筒,白光照射出去,视线才清晰起来。

二十多米外,瘸子张斜靠着一棵老树躺坐着,他整张脸煞白,表情更是狰狞。

我心头一喜,疾步朝着瘸子张走去。

可靠近了之后,我脸色大变。

瘸子张的右腿脚背,不知道被什么东西戳穿了,隐隐约约能瞧见一个血洞,让人触目惊心。

怪不得瘸子张回不来……

他左腿本来就有些问题,是一瘸一拐的,这下伤了右脚,几乎就是废了一样。

赶紧到他近前,我急得眼眶都红了。

放下背篓,我快速找出来了一条布,赶紧脱了瘸子张的鞋子,帮他缠住了伤口,勉强止了血。

“下葬没问题吧?”瘸子张似是好受了一些,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没问题……”我咬了咬牙,又问他,是不是刚才那鬼东西把他伤成这样的?

瘸子张喘了口粗气,道:“一点小伤,红河你也不用着急,那鬼东西虽然伤了我,但她也好不到哪儿去,被我用老牛角钉住了心口,勉强才跑了。”

我张张嘴,说这哪儿还算小伤?

只是听那鬼东西也受伤了,我才稍微好一点点。

至少瘸子张没有完全吃亏……

我小心翼翼地将他搀扶起来,又想开口问询。

瘸子张却凝重道:“那鬼东西被供起来了,我说呢,怎么比以前凶了那么多,连杀了两条人命。”

我脸色再变,瞳孔一阵紧缩,惊疑道:“供起来了?”

“嗯。”瘸子张点点头。

他告诉我,如果不是被供起来了,刚才被老牛角钉那一下,她肯定也跑不掉了。

另外,在这种情况下,我们就不能直接离村。

必须要将她找出来,再镇住,或者烧个干干净净。

否则的话,即便他在村口留下符或者其他镇鬼的物件,也没办法挡住她。

一旦供养她的人,带着她出来,那事情又大了!

我呼吸粗重了不少,立马,我就想到了蒋淑兰。

我凝重的告诉瘸子张,可能是蒋淑兰,并快速说了刚才的事情。

瘸子张微眯着眼睛,道:“回蒋家。”

我将瘸子张背在背上,迅速爬上了山坡,又从正常山路下山。

路上,朱光一行人早就没了踪影。

上山容易下山难,尤其是背着瘸子张,我得小心谨慎的走……

等到了山下,夜更深……

簌簌的虫鸣声,叫得人心神烦躁。

穿过鸡埂路,就进了村尾巴。

村尾的路边,却杵着一个老人。

那老人穿着破破烂烂的衣服,他年纪大得头发都掉光了,一脸的老人斑,显得分外瘆人。B

他却怔怔的看着我在笑。

大半夜的,这老人跟鬼一样,吓得我差点儿没把瘸子张放地上。

“别理他,走!”瘸子张低声告诉我,半夜杵在外边儿,不是鬼,也不是啥正常人。

我硬着头皮往前走,经过那老人身边的时候,他却干哑着嗓子喊了句:“年轻人,夜路多见鬼,村里头有人不甘心呐,你莫在这里待着了,早走,早安生。”

我:“……”

本来我稍微驻足了一下,瘸子张又低声喊了我走。

我不敢停留,继续往前走去。

一转眼,走了得有几十米,我绷不住了,停下来喘了好几口粗气。

本能的,我回头看了一眼。

只不过,后方的村路上,什么人都没有了……

我不安的问瘸子张,刚才那老人是人还是鬼,我咋感觉他意有所指呢?

瘸子张抿着嘴皮,摇了摇头,说不知道,但最好不要理会。

我歇过了一口劲儿,又往前走。

这时,瘸子张才说,这蒋家村四处都透着诡异,我们得快点儿解决了女婴,尽快出去。

我用力点头。

一转眼,到了蒋家门外。

门这会儿大打大开。

进了院子,一眼就瞧见蒋老太和蒋淑兰坐在屋里头。

桌上还放着一沓子老钱儿,朱光等人已经不在了。

这时,她们扭头看过来。

蒋淑兰露出惊色。

她慌忙起身,又喊我将瘸子张放下来,她去找药。

我将瘸子张放在了堂屋的一张椅子上坐下,并伸手拦住了蒋淑兰,没让她离开。

蒋淑兰惊疑地看着我,眼中不解。

瘸子张冷冰冰的看着她,问了一句,那鬼东西呢?蒋淑兰面色微变,不安地说了句:“什么……”

瘸子张沉着脸,冷声又道:“蒋淑兰,你最好老老实实说,你女儿的尸体,是不是被你挖回来了?”

“已经死了两个人了,你爸死了,张恭也死了!那女婴怨毒的厉害,下一个就是红河!”

“你不说,是想害死红河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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