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瞳孔紧缩,盯着雨水肆虐的村路,盯着那人最后消失的位置……

这大晚上的,那人干了什么,那么多血?

我没打算追上去,有句话叫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既然已经打听到了道观的线索,等明儿天亮,我们就要立刻去。

多管闲事儿的人,总是要倒霉的。

“惊动胎气了……”柳絮儿不安的说道。

“这……要找医生?”我低头看妇女。

这时,她双目紧闭,额头上滚落着豆大的汗珠,像是惊厥了一样。

“不用……虽然我没大奶奶的本事,但我身上的白仙能帮忙,先送她进屋。”

柳絮儿勉强扶起来妇女,我立即上前帮忙。

两人将她搀进了卧房,柳絮儿就让我出去。

我回到堂屋后,隐隐能听见屋内柳絮儿在絮叨着说话。

密密麻麻的雨水声,却让人心烦意乱。

过了好一会儿,柳絮儿出来了,她额头上都是薄汗。

“没事吧?”我立即问她。

柳絮儿点点头,说没事,就是被吓到。

我总算松了口气,顺手关上了屋门。

柳絮儿小声问我,不去看看?

我果断的摇摇头。

示意她进房间睡觉。

我俩进了妇女安排的屋子,柳絮儿不自在地站在床边,抿了抿唇,说:“我去外面坐着吧,一晚上不睡觉,没事。”

我拉了一床被子下来,铺在了墙角的地面上。

“真去找道观的时候,才是有麻烦的时候,那位姐说了不少,那道观没那么简单,不好好睡觉,怕是要出事,我打地铺。”

干脆利落的说完,我已经躺了进去,用背包当枕头,将另一半被子卷回来裹在身上,只留下一点儿眼睛在外边儿,瞅着柳絮儿。

柳絮儿显然被我行云流水的动作惊呆了。

她讷讷地躺上床,用另一卷被子裹住了小小的自己,和我一样,只露出来了眼睛。

雨水有时候让人心烦,可有时候又很助眠。

我脑子里不停回想那妇女说的道观,陷入了沉沉的睡梦中。

不知道睡了多久,耳边忽然听到杂乱的脚步声。

还有一点毛茸茸的感觉。

我一个激灵睁开了眼睛,却瞧见一只黄鼠狼蹲在我面前,它毛茸茸的脸都快贴在我脸上了!

我被吓了一跳,正想骂娘。

那黄鼠狼的眼珠子,却快速转动了一下,就好似要说话一样,还发出咔咔的轻声。

“嗯?”我侧耳倾听,才发现,脚步声密密麻麻,似是在院外。

院外来了很多人?怎么回事儿?”

我翻身从被子里起来。

那黄鼠狼又窜到了柳絮儿身边,毛茸茸的脸去贴柳絮儿的脸。

柳絮儿迷迷糊糊醒了过来。

“胡三太爷……”她唔囔的喊了一句。

我做了个嘘声的动作,走到窗户前头,稍微开了一条窗缝。

往外瞄了一眼,我又是一愣。

院外已经簇拥着一大群人了,雨早就停了,这些人手里头都拿着手电筒,光线胡乱地朝着前头照射。

有一股晃到了我眼睛,我感觉脑瓜子都嗡嗡的。

我还没闹明白搞什么鬼呢,就听见有人喊了句:“先抓出来!”

下一瞬,那些人蜂拥而上,直接冲向了堂屋门!

我才勉强反应过来,他们要抓谁?

“砰!”的一声闷响,堂屋门开了!

又是砰的一声,我们的房门开了!

一群神色凶厉的村民冲进了屋子,当头的探手朝着我抓来,另外几个去抓床上的柳絮儿!

“操!”我骂了个脏字,一把就拔出来了分尸刀!

冲到我近前的村民,又被吓得后退。

柳絮儿同样被吓坏了,一声尖叫的同时,我又听到噗嗤一声轻响,黄色的烟雾升腾而起。

我反应速度更快,一把摸出小木筒子,在鼻翼间一晃,同时快步后退到了屋子最里侧。

柳絮儿翻身从床上爬起来,躲到了我身边。

那只白毛的黄鼠狼冲着村民发出咔咔的声响。

那些村民却呆呆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我心脏咚咚咚的狂跳,拧巴着眉头,说了句见鬼了。

“怎么回事儿……”妇女虚弱的话音从后方传来。

外边儿又传来杂乱的声音,喊着有鬼,前边儿的人不动了,又有人喊了黄大仙儿。

我和柳絮儿面面相觑。

“先把他们弄出去。”我和柳絮儿说道。

柳絮儿抬手轻轻掐诀,那白毛的黄鼠狼蹿上了她肩头,尾巴甩动了一下。

那些被定住的村民,木讷地转过身,列成两排,走出了屋外,又走出了堂屋。

堂屋内,妇女一手扶着椅子,惊愕地看着我和柳絮儿,眼中透着惶恐和茫然。

“姐……没事儿。”我怕她动了胎气,压低了声音喊了一句。

柳絮儿手攥着衣服,先走进堂屋,我紧随其后。

那妇女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没敢说话。

我们到了堂屋门口,两人同时看向屋外。

除了挡在前头的那一群被黄鼠狼定住的村民,后边儿还有十来个村民,他们眼中的恐惧更多,惊疑不定的看着我们。

“搞什么鬼……”我皱眉说了句。

当头那人,衣服都好得多,明显是领头的。

他哆嗦的喊了一个“跑”字。

众人顿时一哄而散,朝着院外跑去。

我纵身一跃,直接越过那些被定住的村民,挡在了院门前头。

分尸刀“唰”的一下插在了地上。

逃散的村民好几个吓得瘫倒在地。

当头那个更是快哭了,“砰”的一声给我跪下来了,哆嗦的喊着大仙莫怪,他们弄劈叉了,不该来找我们的……

我又皱了皱眉,说了句:“你才是黄鼠狼,你全家都是黄鼠狼,你爷爷我是人,不是畜生。”

一声尖锐的咔咔声从门口传来,似是传递不满。

我没理会,还是盯着为首那村民,喊他说,咋回事儿,我们初来乍到的,他们为啥过来一群人,莫名其妙的来抓我们?

那村民眼中还是惧怕,他身体一直发抖,没说出来话。

我眉头一拧,手就去握住了分尸刀的刀柄。

他身体再次一颤,一股脑的倒出来了一大堆话。

原来,他是这二气村的村长。

前几天,来了一支队伍,说是去山里头考察,请走了好几个汉子带路,前两天死了一个,被人发现了尸体,头半夜刚下雨的时候,又有一个汉子跑回来了,浑身都是伤口,血基本上是流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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