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将军归来 第三十七章 醋意暗藏

不过萧樯,能在此时风起云涌的朝堂自立一派势力吗?

月奴笑了笑,有些要看好戏的意味,突然听见院子里传来一道男人的声音。

“月儿,我回来了。”

这是谁?萧樯疑惑。

这声音怎得有些熟悉?

正准备问,萧樯突然瞥见此时月奴眼神里居然有些难掩的柔意,于是笑了笑,调侃的问:“原来这里还有……别人啊哈哈。怎么称呼?”

“是一个药童,姓胡名礼。”月奴含蓄的低着头,转身去给萧樯倒了杯水,对着屋外应了声:“我在。”

“姓胡名礼……胡礼……狐狸?怎有人起这样的名字。”

萧樯觉得有些好笑,想着到时候要讲给阿霜和十六听,这世上居然真的有叫狐狸的人。

萧樯接过月奴手中的水,越想越好笑,居然有人叫做“狐狸”。

正含下一口水,那人推门而入,就在萧樯与之四目相对的一刻……

“噗——”

“咳咳咳咳……”

萧樯猛咳不止。

月奴也被萧樯吓了一跳,猛然弯下腰去拍落那些被褥上的水,忙问:“这是怎么了!”

“咳咳……咳……没事……没事。”萧樯苦笑。

而顾北玚却十分淡定的关上了门。

“将军醒了,见到在下怎么喷的一床都是……岂不是在下今日又要帮将军洗被子了。”

顾北玚彬彬有礼道,只是“洗被子”几个字咬的极重。

什么?

萧樯愣住了。

顾北玚替她洗被子?

萧樯咳得脑袋嗡嗡的响,背上也一阵剧痛,但她还是坚持摆了摆手:“不必了不必了!”

她虽肆意,但是她也自知她可没这么多的脑袋啊!

“没关系的,你昏迷这几日,那沾满血水的衣袜……都是阿礼洗的。”

月奴突然跟换了一个人似的,温婉可人道。

阿礼?

完了完了,顾北玚起这个名字是成心的吧?

萧樯脸上一阵红一阵白。

顾狐狸给她洗衣洗袜?

完了完了完了完了,这到底是月奴命大还是她命大啊?

萧樯差点直接扑下床来给顾北玚跪下。

顾北玚动作倒是快,一把捞住萧樯,柔情一笑:“这都是在下应该做的,将军莫要太激动了,日后在下还能做很多。”

萧樯看着顾北玚这副笑脸盈盈的模样实在是倒吸了一口凉气,捂着脸把自己塞进了被子里。

顾北玚很自然的替她掖了掖被子,转头对月奴笑道:“今日改善些伙食,不知月姑娘有何挑剔?”

萧樯等这二人离开后才从被子里钻出来。

她瞧着这屋子收拾的倒是干净,可萧樯终是没想到是顾北玚救了自己。

那日她明明是被木一救于熊掌之下,也是木一将她带上的屋顶,最后她也是昏倒在了木一的肩上……莫非这人还在同自己置气?奉命而来然后便对自己不管不顾了?

萧樯想着倒有些郁闷。

“那十六又死哪去了呢……”想着想着她便又昏睡了过去。

萧樯再醒来时已到饭点,她不能下床,顾北玚便在她床上架了一个小桌。

而里床榻不远处,有一个大桌。萧樯瞅了瞅,上面大碗小碗摆的满满的。

一股食物的香气飘至她的鼻边,她十分享受的轻轻闭上眼睛,脑海中飘过一道道蒸羊羔、蒸熊掌、整鹿尾儿、烧花鸭、烧子鹅、卤猪、卤鸭、酱鸡、腊肉、松花小肚儿、晾肉、香肠……

哇……美味……

这些美味一会儿排成一字,一会儿排成人字,旋转,跳跃,她闭着眼……

她正十分享受,可突然这些美味居然全部变成了木一那张冷着的扑克脸!吓得萧樯赶紧收起了哈喇子,睁开了眼。

此时顾北玚正端着最后一盘菜进来,萧樯见他腰间系了一条围布,袖子也是卷起的,惊讶的问:

“这么一桌子菜都是你做的?”

顾北玚笑着点点头:“想吃什么?”

萧樯开心到拍床来表示她对顾狐狸的赞扬:“来来来,把爷抬过去,让爷看看都有些什么美味!”

顾北玚笑得更深了些,并未拒绝,将手在腰间的围布上擦了擦,准备去抱她。

“站住。”

月奴踏进门,顾北玚闻声而止。

“你还在卧病,怎能吃这些,喏,这才是你的。”

月奴把一个小碗端端正正的放在了萧樯的小桌上。

这是……白米粥?

“姨……”萧樯委屈。

“说了不许叫姨!”

“姐姐……”萧樯更是委屈,“我怎么只能喝白米粥啊……我都快不知道猪长什么样了啊姐姐……”

顾北玚见萧樯居然对月奴撒娇,打岔道:

“你叫我一声相……你叫我一声哥哥我便给你吃。”

萧樯恶狠狠的瞪了一眼顾北玚。该死的顾狐狸,明知道自己不能吃还做的那么丰盛。

月奴只是叹了一口气,拍拍她的头,转身:“阿礼,我们吃吧。”

萧樯坐在榻上,看着月奴咬一口鸡腿,她便喝一口粥,吃一口肉,她又再喝一口,权当肉都吃到自己肚子里去了。可她这个奇奇怪怪的小心思全被顾北玚收进了眼里,觉得十分有趣。

临至午睡,待月奴睡下后顾北玚才回到萧樯的房间。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祝皇上一马当先、二龙腾飞、三阳开泰、四季平安、五福临门、六六大顺、七星高照、八面来财、九九归一、十全十美、百事可乐、千禧舒心、万事如意……”

萧樯看着顾北玚,手摸着自己的脖子。

“看来你是想好了日后卸甲去说书?”

顾北玚笑了笑,变戏法似的在手里变出了一碗药。

“不喝!”

萧樯扭过头去。

她从小身子骨弱,但她阿娘萧虞氏是大夫,所以萧樯从小就是被萧虞氏熬的调理身子的药灌大的。虽然这些药的确让萧樯拥有了一个很好的体格,但是喝药的痛苦简直就是她的童年阴影。

“不喝?”顾北玚挑起眉看她,坐到了床沿。

萧樯缩在角落摇摇头。

“一般在话本上,有人不肯喝药,情郎都是怎么喂来着?”顾北玚很平常似的问。

“你也看话本?话本上啊……这种事一般都是嘴对嘴,哎我跟你说我前几天看过那本话……”萧樯说着正激动,突然一愣,什么情郎?你想做什么?

“奥……原来是这样。”

说罢顾北玚就准备去喝那碗药了,不过萧樯眼疾手快马上把药抢了来,一口闷了下去,那动作连贯流畅到她自己都不敢相信。

顾北玚幽幽的瞥了她一眼。

“陛下,十六呢?”萧樯苦着脸问。

顾北玚垂下眼睛:“在做他自己的事。”

萧樯想着顾北玚都在此时照顾她了,说明他并未怪罪那日的事。

“对不起,叫你为难了。”

闻声顾北玚倒是又笑了,宠溺道:“傻子。”

“那……木大人呢?”

“他……自然也是。”顾北玚拿了桌上一个苹果,开始给萧樯削,然后又问:“你同木一很熟?”

很熟?

萧樯侧头想了想,木一算是她归京以来交的第一个朋友了吧,而且她挺同情木一的过去的,也是真心想和他做朋友。她觉得木一多多少少也把她当朋友了吧?要不然木一怎么大大小小救了她那么多次?

可是,她又时常觉得木一并未把她当过朋友,或许木一只是因为受命于顾北玚,所以在帮着自己?

“不熟吧。”萧樯摇了摇头。

“木一从迟骁卫出来后我便将他带至身边了,他是个忠臣,不争、不抢、无欲也无求。有时候我倒觉得他像个凌世绝尘的仙,可有时我又觉得我再怎么朝他靠近他都离我很远。可能是经历过迟骁卫之后,这里便再也没有东西了。”

顾北玚指了指自己的心。

萧樯听闻却莫名其妙有点难过。

再怎么靠近,都会很远吗?

那是经历了怎样的苦难,才对世间所有人都失了望?

“不过木一相貌堂堂又能力出众,总会有为他倾其一生的人,比如……知雀,你可认识?”顾北玚淡淡问。

“嗯。”萧樯冷着脸。

岂止是认识,还被那个女人踹过一脚!说什么是因为觉得自己欺负了她家大人,替他不平……她萧樯欺不欺负木一关她知雀什么事?呵,想想就来气。

“知雀仰慕木一,是人尽皆知的事。这姑娘为了进昭察府冒着天下人的嗤笑去习武、比武,倒是一往情深……”

“那陛下早日给木大人指婚吧!省的他每日冷这张脸给别人欠了他几百万似的!娶知雀好啊,除了能暖窝还能替他打架,能不好吗?”

萧樯认真的啃着那个苹果,可顾北玚还是察觉到了她眼底的情绪。

良久,顾北玚才道:“明日便是中秋了,我可能抽不开身、不能来陪你。你若觉得无趣便叫月奴带你去看明晚的追月会吧。你不方便行走,明日我便叫人替你送一个轮椅过来。只不过追月会人多混杂,勿以真面目示人,知道了吗?”

萧樯点点头,本来想问追月会是什么,但是看顾北玚站起身来了,想着他今天已经在这待了很久了,朝中应该还有很多政务要处理,便没问了。

顾北玚走后,萧樯侧着身子卧着。中秋,倒是一个天下人千里共婵娟的日子。可对于她却不是。

那年中秋,她第一次放烟花。

天上璀璨开出了花,人间陨落了一位菩萨-

晚上月奴来给萧樯送药,瞥到月下有一道黑影,吓了她一跳,怔怔辨认了许久才看清那道黑影。

“既然来了,怎么不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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