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星尘才心疼完,祁寒之好不容易恢复浅淡的眸子,瞬间染红。

他抬手扣住谢星尘的后脑勺,猛的亲上了谢星尘唇瓣。

啃咬出血,铁锈味在唇齿间弥漫,余下的那只手在衣襟里游走。

这一刻,所有的隐忍与克制骤然坍塌,支离破碎。

他不想克制了。B

他想要他……

“喜欢……想要……”

谢星尘没想到他一句心疼,祁寒之所有的隐忍、克制都成了徒劳。

手背淡金的密鳞疯狂生长,一路攀上手臂、脖颈,最后脸上竟也出现了龙鳞。

谢星尘燎起了火,但不是很敢灭,他没有过经验,怕了,无措地哑声道:“师尊,弟子怕。”

他说怕,祁寒之一怔,撤开手。抬手摁住额角鳞片,不再强迫他。

他并指施法,灵力一层层将身上疯长的龙鳞拔除,痛感顺着手臂传来。

这种用术法拔龙鳞,远比用手拔还要疼,活生生刮下一层皮来。

但压制龙族本性的情欲最有效果。

祁寒之并未皱眉,安抚他道:

“不怕,为师不碰你了。”

仅只这一下,祁寒之身上血腥气就浓得刺鼻,两条手臂上没一块好肉,雪白锦衣浸出血来。

祁寒之拔完,又用术法遮蔽伤痕,他觉得谢星尘看见会怕。

谢星尘心生愧疚,满满的负罪感。

有一瞬间,他觉得自己罪大恶极。

可是,心理那道防线哪是这么容易破的。

他是男的,前二十年喜欢的都是香香软软的姑娘,没对男的有意思过,也没想过会被压。

手指收紧,谢星尘抓住了狐裘大氅边缘,挡住脸,他蒙进了毛茸茸的狐裘大氅里,想逃避。

怎么会有这种事发生。

苍天要亡他。

“为师会给你时间适应,不急。”

祁寒之见谢星尘把自己挡在了狐裘之下,眸子盛着细碎的笑意。

他徒弟可爱。

不到万不得已,他不想逼迫,他可以给谢星尘时间。

让谢星尘慢慢地适应、接受。

再也离不开他。

但,若是最终结果不如他意……

他也不介意强制。

.

已是半夜时分,祁寒之命令谢星尘入睡,他来守夜,杀魔。

雨势到后半夜越来越大,渐急。

祁寒之察觉出不对劲。

他替谢星尘拢好狐裘,站起身,走到廊檐下,手指探出。

沿着瓦片淌下的雨水,滴落指尖,溅起一片冰凉,而后他苍白的手指上,竟出现一点红。

那点红抢眼又刺目。

下的竟然是血雨。

祁寒之放出神识,他神识强大,能扫视方圆千里的情况。

清河镇四面环山,是个比较封闭的村镇,百里之内没什么人,可以理解。

但方圆千里,也没人,这就有点不正常了。

——这是个有人住的镇子,而不是与世隔绝的荒岛。

祁寒之收回神识。

血雨持续不断,哗啦哗啦。

像是老天受了泼天的委屈,恨不得把所有泪流尽。

终于过了一会儿,谢星尘的引魔阵起了效果。

宅院里魔气冲天,一群丑陋的魔物嘶吼着闯进院子,一掌将门拍烂。

踩踏着四分五裂的木门,它们猖獗,眸光幽幽地盯着廊檐下的俊美青年,露出长长的獠牙,涎水直流。

祁寒之捻了捻手指,抹去指腹上的血雨,放出威压,汹涌如潮。

威压压在魔物脊背那刻,魔物一下子收了獠牙,嘶吼声渐弱,有所忌惮。

但依旧不甘心地盯着祁寒之。

众多魔物之中,有胆大不怕死的,低声嘶吼着,直冲向祁寒之。

祁寒之祭出剑,剑尖倾斜点地,划拉出一道刺眼白光。

杀意竟比魔物还要重。

“找死。”

祁寒之轻吐这两字,便提剑,一剑刺穿魔物身躯。

刺穿后,剑身沾上鲜红的血,这剑嗜血,一下子将血吸干。

谢星尘被魔物痛苦的惨叫声吵醒,他哪里还能睡得着。

睁眼一看,宅院里已经掀起了血雨腥风,那抹雪白身影一剑一个魔物。

谢星尘想着明明是他接下的请求,活总不能让祁寒之一个人干完。

祭出本命剑和木剑,一手一柄,顶着血雨,加入了斩魔之中。

这魔数量实在太多,仿佛源源不断,出乎谢星尘意料。

“师尊,为何魔物这么多啊?”

谢星尘不知杀了多久,他都怀疑这里是不是魔域了,专门产魔物。

祁寒之垂眸,他的剑已经不知道吸了多少的血了,沉声道:“有冤情。”

冤情?

“师尊,你说的是那些被魔物叼走的失踪村民?”

“是,也不是。”

谢星尘有点懵,“师尊,弟子愚钝,能否讲点弟子能听懂的人话?”

就在他问祁寒之问题的时候,魔物看准时机,尖利的爪子抓到谢星尘肩膀。

肩膀被抓伤,很快出了血。

谢星尘闷哼一声,这魔物不讲武德,他在和祁寒之说话,它插什么手?

一剑飞起,刺穿魔物胸膛,血流不止。

谢星尘哼哼,得意道:“我们大人说话,小小魔物不要插手,否则下场很惨滴。”

死去的魔物:“……”

见他对着死去魔物叭叭,祁寒之轻笑,拎起谢星尘衣领子,带他离开魔气冲天的宅院。

被人揪着后衣领子,带离宅院,谢星尘一怔,疑惑:“师尊,不斩魔了?不太好吧?这毕竟是弟子接下的任务。”

“为师怕你知道了魔物真相,你后悔斩魔。”

谢星尘心里腹诽,切,就你知道真相,不告诉我呗。

谢星尘的心思实在太好猜了,几乎写在脸上,明晃晃地告诉人他不服气。

祁寒之笑道:“徒儿不妨猜猜,那些魔物出自哪里?”

“魔域?”

祁寒之摇头,“它们就是清河镇的魔物,一直都在。”

这一下子提醒,点化了谢星尘,他脑子转的快,冒出想法:“那些魔物就是村民?”

“而现在真正的村民,其实就是魔物?”

难怪会下血雨,原来是被魔物鸠占鹊巢,还要被真正魔物反咬一口,受了冤屈。

祁寒之在他唇角落下一吻,浅笑道:“本尊徒儿,很聪明。”

谢星尘:!

夸他可以,亲他……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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