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星尘把门窗关好,还是觉得不安全,又贴了几张隔音符纸。

做完这一切,他才坐回凳子上,语气中略带怒意,质问,“师尊,影石中记录的事都是真的?”

祁寒之缓缓道:“嗯。”

谢星尘用手撑着脸,脸都给气鼓了。

他先前不知什么缘故来过这个世界一遭,被温连声骗,被祁寒之强迫,说不愤怒那是假的。

祁寒之敛了敛眸子,手指沾了沾茶盏里的水,在桌上划来划去。

他是从死去的白迟身上拿到了这段影石,才知晓一切真相,“先前是为师不对,做了那样的事,为师向你道歉。”

谢星尘问:“后悔吗?”

祁寒之在桌上写下谢星尘名字,茶水干涸后留下深色痕迹,他慢条斯理道:“不后悔,重来一次,还会这么做。”

他一出生,就被世人告知自己不是什么好东西,人间的道德法则,对他毫无约束力,也没有人告诉过他,这样不对。

没有人教,便随心所欲。

谢星尘内心的拳头硬了。

敢情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若是他现在没有喜欢上祁寒之,说不定此刻两人就要拔剑相向了,不可能这么平静地坐在这里谈话。

谢星尘忽的泄了气。

有些杀人犯,并不是骨子里就流着残忍的血,而是在环境的影响,他们的心理才逐渐变态扭曲。

现代社会有法律武器,而修真界是个弱肉强食的世界,龙城更是,没有各种约束,想做什么全凭实力。

他也能理解,但还是好气哦。

祁寒之突然把他的手拿了过来,一点点掰开他攥起的拳头,摊平,语气柔和:“不生为师气了,好么?”

掌间有了些重量,谢星尘看去,是一袋松子糖,他气笑了,“行吧,谁让弟子是怨种。”

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一袋糖就可以收买他,但仅限于祁寒之。

谢星尘丢了颗松子糖在空中,准确用嘴接住,掉进了嘴里,想到祁寒之的现状,吃着糖问道:“师尊,你身份暴露的事怎么办?之前说你招了又是怎么回事?”

“这些,问审之日你便会知道。”随即,祁寒之指尖轻动,在桌面上写了一个“弑”字,

谢星尘没看见他在桌面写的字,一边吃着糖,一边敬佩祁寒之不像他,总能想到办法脱身。

这时,窗外卷起小旋风,翅膀扑棱的声音响起,窗棱被什么东西啄了几下。

“师尊,我去看看。”谢星尘放下松子糖,站起身,去打开木窗。

他一打开木窗,外面一只雪白的鸟,便一头扎了进来。

它飞入屋内,正要歇在木桌上,看见祁寒之,又不敢歇脚了,盘旋在半空中迟迟不下。

谢星尘转身回来,关上窗。那只鸽子才敢飞下来,停歇在他肩膀,歪着脑袋咕咕叫。

“信鸽?”

这是只大户人家专门养的信鸽,还很有灵性,能够认人。谢星尘碰它的时候,它乖乖把捆绑信纸的脚凑过去。

无奈单脚站立,坚持没多久,信鸽栽倒了下去,只能又扑棱着翅膀飞上肩膀,再次把脚抬给谢星尘。

谢星尘被它逗笑,取下信纸,放走这只训练有素的信鸽。

祁寒之还想着,刚才信鸽不愿靠近他,敛好情绪,他问谢星尘道:“谁送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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