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英意欲探查这些,一部分原因是需要弄清楚桓温到底有多少底牌,这样他们才能判断桓温的胜算有多少。

还有一部分原因,自然也是为了能够尽可能的从正规军这里学习到更多,回来加紧训练他们的“乌合之众”。

“明日随同人员选拔的如何?”杜英又问。

谢奕之前就曾经暗示过,杜英不需要携带太多的人随同前去。

这也是帮助杜英摆出来一个谦虚和信任的态度,不然关中盟一群人乌泱泱去了,干嘛的?

向桓温示威,表示他们本地坞堡人多力量大,所以需要桓温对他们多加支持么?

当然,这也是给杜英一个表现的机会。

显然关中盟人去的越少,杜英越容易成为焦点,不然那些家主到时候要是你一言我一语的,桓温的关注对象就不知道是谁了。

谢奕这个想法,倒是有点儿夸张了,因为现在诸如周隆、林丛等家主,都知道自己的想法和思路根本跟不上杜英,因此有杜英在的时候,他们就主要负责当背景板、凸显关中盟人多罢了。

谢奕的好心,杜英自然领受。

不过带的人少,不代表杜英就会带一些无关紧要之人。

“关中盟内仍然还需要整顿兵马、调配粮草,因此居中统筹或者驻防一方的人都不可轻举妄动。”王猛缓缓说道,“因此余在军中以及各个坞堡遴选出来一些此战有不错表现的头领、骨干,让他们随同前往。”

这件事交给王猛,杜英自然是放心的。

关中盟的架子已经搭起来,家主以及方面重将都不可轻动,不过抽调一些中层骨干随同杜英去“学习考察”,见见世面,倒也无妨。

关中盟还不至于没了这些人就一动不动了。

“辛苦师兄了。”杜英端起茶杯,“以茶代酒,祝明日你我,旗开得胜!”

前去面见桓温,虽然不是一场战争,却又胜似一场战争。

杜英必须要为关中盟以及自己争取到最大的利益,才算是胜利。

不然等于把自己辛苦打下来的江山,拱手让人。

王猛笑着同样举杯:

“自当尽全力。”

————————————

一大早起来,杜英神清气爽。

不管怎么说,子午谷之战,他总算是改变了一些什么。

积少成多,聚沙成塔。

杜英不求自己一战就能够撬动历史的沉重,这最终的变化当然是需要一步一个脚印来的。

至少他通过子午谷之战,彻底获取了谢奕的信任,而这就是他攀爬向更高处的台阶。

俏丫鬟已经做好了饭,在外面等着,见到杜英出来,赶忙送上来洗漱用的水盆。

还是有人伺候好啊,杜英也忍不住感慨一声。

“公子又要离开好久么?”归雁低声问道。

“看情况吧,但是两三天是要有的。”杜英趁着她没有防备,伸手揉了揉她的小脑袋。

归雁低呼一声,差点儿下意识地退开,不过她的内心深处又在提醒她:“这是公子,这是公子的疼爱,为什么要退开呢?”

所以小丫头有些纠结的站在那里,不知道应该怎么做。

“好好守家,可以偷偷懒。”杜英捏了捏她的手背。

归雁赶忙应了一声,端起来水盆,跑得飞快,盆子里的水一晃一晃的,都打湿了她的衣袖。

杜英不由得笑了笑,还真是个脸皮薄的小姑娘。

嗯,才不是自己脸皮厚,动手动脚调戏小丫鬟呢。

匆匆用饭之后,王猛已经在门外等候。

明显,自家师兄比自己看上去还要期待这一次拜访。

杜英知道,师兄一直有匡扶天下之志。

在他的心中,桓温一直都是一个可以选择的对象。

所以这一次也是师兄着急想要看一看,桓温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对此,早就已经知道答案的杜英,并不担心自家大腿见异思迁。

苻坚都没有能撬动我的墙角,还指望桓温能干什么?

当然,杜英也清楚,师兄就算是真的觉得桓温或者苻坚,又或者谁更加合适成为自己的明主,也会想方设法拉上师弟一起的。

这家伙也算是重情重义。

只可惜······苻坚辜负了他。

杜英和王猛打过招呼,又看了一眼已经汇聚过来的随从们,的确都是自己之前曾经见过的关中盟骨干。

“此去蓝田,拜见征西将军,大家务必谦虚恭敬,莫要丢了关中盟的面子。”杜英简单的说了两句。

“请盟主放心。”

“走!”杜英策马,对着隔着篱笆寨墙看向自己的归雁摆了摆手,又对着另外一边送行的人们拱手。

“盟主保重!”殷存等人齐齐还礼。

关中盟现在已经愈发的像一个整体,而杜英这个灵魂人物自然也就愈发的重要。

如果不是谢奕会率军随同杜英,殷存他们也是万万不可能让杜英就带这几个人前去的。

谢奕率军屯驻在蒋氏坞堡和少陵坞堡之间,此时已经带人在坞堡外面等候。

杜英和王猛一前一后策马过去。

谢奕正在冷声训斥一名低头拱手的中年男子:

“胡闹,简直就是胡闹!羯儿、元子不明就里,一番胡闹,难道你就听他们的?

此事未曾禀报江左,如何容得他们两个决断?谢湖,你也是家中老人了,怎地如此糊涂,要不你改成‘谢糊涂’算了!”

中年男子显然也有些委屈,无奈的说道:

“家主有所不知,五公子手中拿着家主印信前来,所以属下如何不敢听令?而且当时属下人不在襄阳,还在荆南巡查,

得知消息的时候,襄阳,甚至江陵、武昌等地都已经开始行动,属下只道是此事已为江左所知,如何知晓是五公子私自做出的决断?”

谢奕的语气愈加愤怒:

“家主印信让阿羯带着,本来就是夫人胡闹,不过阿羯到底年轻,不会行如此胆大妄为之事,此事,十有八九是元子那丫头撺掇的!

不过这丫头再过两年就要出嫁了,不好好在家里待着,是谁让她跑出来的?为什么会和阿羯一起北上?!”

看着家主已经快到暴走的边缘,谢湖也很委屈:

“家主,属下主持荆州家产,本来就是准备听从家中命令,随时准备撤退,五公子出面,手持家主印信,言及家主恐有不测,属下无从不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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