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州多水,房屋多沿河而建,连成一片。水路陆路四通八达,来往经商的人络绎不绝,即使到了亥时街道上依然人来人往,小贩们依然文雅叫卖。宫家就在河边一处热闹的所在,一排黒瓦白墙的房子在夜色下伸向远方,其中一座不小的院落里,灯火通明,欢笑声不绝于耳。

一位美貌妇人搂着一位国色少女打趣道:“我的雪儿要嫁人了。”

旁边一位商人模样的中年男子,崔胡子瞪眼睛的怒道:“有什么可高兴的,便宜那小子了。”这位便是宫辰雪的父亲宫沛。宫老爷一番话惹得丫鬟婆子们都乐不可支。

妇人正要开口逗他。却见一门房的小子冲了进来,惊恐万分的大喊道:“好多人……门外好多人,个个又高又大,比杀猪的老四还大。已经进了一门了。”

宫辰雪大惊失色,望向父母,岂料父母似意料之中一般,虽惊慌却不失措。命所有仆人各自逃命,院子里四面八方十七八个狗洞都可以过人。一时人仰马翻,来不及收拾细软各自四面八方乱奔。在一片混乱中,无人注意到宫家老爷夫人,拉着宫辰雪往后院跑,后院有一处奇臭无比的地方,是宫辰雪从小就没有来过的,正是小厮们共用的茅房,她一个千金小姐自是不必在这种地方出恭的。心中正疑惑为何如此危急关头,爹娘为何要带她来这里。只见宫沛走进茅厕,在角落一处轻轻敲了三下,又在房梁下一处轻轻敲了四下,一扇暗门竟然打开了。宫夫人赶紧把女儿推进去,并叮嘱道:“贴身项链万不可丢,物在人在,外面不管发生什么事不可出声,此机关一旦启动,三日后才会自行开启。”

宫辰雪大惊:“爹娘,你们赶紧进来,不要丢下女儿……”

宫沛老泪纵横道:“此间阳气只够一人存活三日,吾女要为宫家满门活下去。”说罢,暗门封死,顾不得爱女痛哭拍门。宫家夫妇二人赶紧回到正厅。此时正厅已经来了许多精壮男子,为首的是一位杀气十足的男子,但是他们皆戴着鬼面具,看不清长相,不过从身形来看,不像是吴国人。

宫沛视死如归道:“早知今日了,我宫家世代守护,绝不会苟且偷生。尔等不必多费唇舌。”

为首的男子并不开口,而是身边的另一位鬼面人道:“自然有千万种方法让你们开口……”

话音未落只见宫家夫妇,双双吐血倒地,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表情异常痛苦却一声不吭,且紧紧牵着彼此的手。下人们尖叫连连,那声音里满是绝望。

这位鬼面人对为首的禀报道:“尊主,两个老东西已经中毒身亡。”

为首的鬼面人摸了摸自己大拇指上的宝石戒指,冷若寒冰的说:“审问仆人,掘地三尺的搜。”

这位鬼面人应声而去,两个时辰过去了。为首的鬼面人已经喝了几盏茶了。那鬼面人才进来回话道:“宫家传至宫沛手中,人丁稀少,宫家只有一女名唤辰雪,是远近闻名的美人,与洛州首富纪家有姻亲之约。现两个老贼已死,宫辰雪却下落不明,仆人皆无一人其去向,只道趁乱跑了。宫家上下已掘地三尺的搜查,一无所获”

为首的鬼面人似是有些不耐烦道:“无用的东西。”

回话的鬼面人见状马上跪地求饶,仿佛马上就会被五马分尸一般恐惧。

为首的鬼面人道:“派人四处搜查,盯死纪家,烧掉宫家,一只狗也不能活着出去。”

回话的鬼面人虽惧怕,还是颤抖着声音道:“启禀尊主,此地房屋四面相连,若起火怕是周边几百户都会殃及,临行前老尊重再三叮嘱低调行事,此时不宜引起两国纷争。”

为首的鬼面人思索片刻道:“大隐隐于市,派人盯着宫家”。

三日后宫辰雪气息奄奄的从暗室爬出,见宫家灭门、爹娘惨死,伤心欲绝却不敢忘却爹娘临终遗言,从狗洞爬出,扮成乞丐,逃出洛州。宫家本就极擅隐蔽,连密室都修在旁人决计不会想到的肮脏的下人茅房,从小宫辰雪被父母悉心教导,虽不明原由,但也会隐蔽自保。终于还是在担惊受怕、营养不良、奔波疲累的情况下晕倒过去,隐约有一个身材高大,手臂粗壮的男子把她抱进了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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