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月立在路边远远地看着老范的家,在焦大县令和皮县尉的带领下,那一群人已经将老范家围了个严严实实。

两个穿着白色灰色长袍的人推开门小心翼翼地走了进去,还没等他们将屋里的情形看清,便被两道真元形成的劲气而击飞出去。

“结阵!”矮瘦老头大喝一声,剩下的八人抽出长剑,交错而站,气机紧密相连。

“进!”老头再次一声令下,八把长剑合力挥出一股剑气,老范家那扇年久失修的大门立时四分五裂,与此同时,八人飞身进屋。

隔着墙壁,付月无法看清屋里的情形,只看得到整栋屋子的瓦片灰尘簌簌震落,在屋子周围堆出了一圈的瓦砾碎片,而屋内兵器相接的声音不绝于耳……

坏了,范爷爷不会有事吧,付月心里暗暗焦急。

不仅如此,许多剑气从房门,从窗子,从裂开的屋顶四散飞逸,碰到院子的土墙便立刻将土墙击穿,看得付月心里又凉了几分……

正在这时,一个浑厚的声音从天空中传来,“拖住刺客,我来也!”

一个五大三粗的红脸汉子从安陵县城中拔地而起,从半空中飞快地掠了过来,那汉子虽然长得跟英俊不沾一点边,但是凌空而来的姿势着实气势十足,迎着风猎猎而动的衣襟,也为其增添了几分潇洒之意。

这一日,安陵县几乎所有的人都长大着嘴巴,望着一仙法玄妙的“上仙”,逐云踏燕,手握阔刀,去往柳树林斩妖除魔……

付月吃惊地看着那红脸汉子一下子冲进了老范的家中。

“无胆鼠辈,先吃你爷爷两刀!”赵阔那粗犷的声音从院子里传来,随之而来的是两声雷鸣般的巨大动静,老范那座小破院子终于承受不了这样的冲击,轰然倒塌,溅起漫天灰尘。

定域?付月想起了冠玉男陈海生当初说过的话,修仙者只有达到定域的小自由境界才能飞行,刚才那位看似无脑的大汉竟然会是定域境界的高手?不是说修仙难如登天么?为何在一个小小的安陵县,不光见到了好几个空达境,现在连定域境修士出现了?付月长大的嘴巴久久都未合拢!

而同样站在离老范院子更近的焦星河和皮秋阳二人也同样震惊不已,他们吃惊的是这赵真人打起架来,不仅威猛如斯,而且满嘴浑话,全然不似平日里精明的样子。

“还能附器?有两下子!你们守住四周就好,别出手,爷爷我还要跟他们多玩几招,”赵阔的声音从灰尘中传来,接着便是一阵更加恐怖的动静,灰尘中时而透出几缕异样的光芒,直让围观的几个凡人看得心驰目眩。

灰尘渐渐散去,透过灰尘已经能影影绰绰地看到十来个身影,人影翻飞,根本无法分辨出谁是谁,刀剑铿锵不休,付月往院子的地上看去,希望还能找到老范的身影……

赵阔舞着一把阔刀,每一刀都带动着天地间庞大的元气,狠狠地朝两名刺客砸去,那一黑一黄两名刺客虽然看似与赵阔斗得旗鼓相当,其实肺腑之中早已伤痕累累,能坚持这么久,还是因为二人功法特殊,得以互补的缘故。

赵阔打的兴起,纵声笑道,“哈哈哈,好,不愧是魔宗培养出来的刺客,果然比一般的空达境界高出一筹,不过也到此为止了!”

说完,赵阔挥出了一刀,这一刀不是挥向刺客,而是挥向了不远处的安信河,一股磅礴的刀气像一座堤坝般朝河面压去,河面与刀气接触的刹那,那刀气仿佛变成了个黑洞,一切触碰到的河水都消失不见……没有水花四溅,没有隆隆巨响,一切都太平静了,在这样的平静之中,河面在刀气面前莫名地变成了两截。

那吸收了无数河水的刀气未散,在河面上兜了一圈后又回到了赵阔手中的阔剑之中,赵阔原先灰不溜秋,显得有些笨重的阔刀,顿时波光潋滟,如同碧玉般表面泛着悠悠青光,一股沛然的河水之意从刀面之中朝外喷薄。

“接我这一刀!”赵阔再次挥刀,这一刀无论出刀方式还是力道都与之前相同,但映在两名刺客眼中,赵阔挥的不是刀,而是一条河,刀气混合着无数水气,每一股水气都像一根箭矢,万千水做的箭矢,汇成了一条夺命之河,赵阔要用一条河,将两人斩杀!

域便是势,定域便是定势,赵阔刚入定域境界不久,无法完整“定域”,但他可以“借域”,他借来了安信河的“域”,安信河的河水在河床上已经流淌了无数年,安信河的“势”便是绵长、恒久,便是百折不挠,任凭时光冲刷也奔腾向前的耐力……

这不是空达境界能接的刀,两名刺客在这一刀前,都嗅到了死亡的气息,他们的剑是刺杀之剑,最怕的便是如此堂堂正正的刀法,接不下这一刀,便不接罢,两名刺客都将剑掷了出去,两柄飞在空中的剑,遇到了赵阔的刀气,便仿佛初雪遇到了暖阳,两声轻微的断裂声传来,剑折!刀气一往如前。

剑接不下这一刀,便用掌接,两名刺客向前伸出了手掌,莹莹之光在两双肉掌之间闪烁,这是魔宗影部的独门排石掌法,真元以独特的轨迹充斥两支手臂,此时两名刺客的双掌便如金石般坚固,可开山石,可断金戈,但是他们遇到的是一条河,古语云“水滴石穿”,河最不缺的就是水了,赵阔的刀气由连绵不绝的水所组成,刺客的两双肉掌一寸寸地被冲刷、被磨砺、一寸寸地变短,一寸寸地消失,手掌,手腕,小臂,手肘,胳膊……在刀气之下,被慢慢地冲刷殆尽,两名刺客的手齐肩而断。

肉掌也接不下这一刀,便用命接,刺客提起了全身的真元,尽数堆叠在了胸口,赵阔的刀干脆利地落下,两道血雾也同时从刺客的嘴中喷出,映着盛夏的夕阳,如同艳丽的晚霞。

两名刺客都躺在了地上,他们的剑没了,他们的手没了,他们的体内的真元也没了,但还活着,赵阔将自己那把又变得平平无奇的阔刀斜在身侧,“能在定域级别的攻击下还活着,你们也应该为此感到骄傲。”

地上的两个人动了动,他们数次想从地上爬起,却因为没有了双手的支撑而数次失败,但两人又很有默契般相互用头拱着帮忙,一点一点地从地上挪动着坐了起来,然后又相互靠着一点一点地站了起来。

赵阔没有动,他皱了皱眉,不明白在这样的伤势下,这两名刺客为何还要起身。

黑衣刺客仍然蒙着面巾,他发出一阵奇怪的声音,那阵声音很有韵律,很雄壮,很有气势,就像在唱歌。就算赵阔连一句都听不懂,但他知道黑衣刺客在唱歌,黑衣刺客的声音很年轻,他的发音很奇异,赵阔从来没有听过这么奇怪的语言,从没有听过这么奇怪的旋律,一句接一句,一旁的黄衣刺客也跟着唱了起来,同样奇怪的发音,同样奇怪的旋律……

赵阔凝神听了一会,他从这陌生的歌声中,听出了一丝不屈,几分悲壮。

赵阔满意地笑了笑,不屈与悲壮,正是失败者的情绪,他很满意今天的挥出的最后一刀,也宽容大量地欣赏魔宗刺客最后的表演……

付月一直站在不远处的小路上默默地看着这场战斗,她由担心范老头的安危变成了感叹定域修仙者的强大,直到此时此刻,她忽如被从天而降的雷霆轰顶,整个人如一块焦黑的碳片片碎裂……眼前发生的一切,早已令她震惊得无法用语言来形容。

刺客用奇怪语言唱的歌赵阔听不懂,但是付月听得懂,不仅听得懂,还颇为亲切!

哪有什么奇怪的语言,他们唱歌用的就是地球上的普通话!

哪有什么奇怪的旋律,他们唱的就是地球人耳熟能详的《国际歌》!

什么情况?这里到底是哪里?我这真的是穿越了吗?那两名刺客到底是什么身份?付

“从来就没有什么救世主,

也不靠神仙皇帝!

要创造人类的幸福,

全靠我们自己!

我们要夺回劳动果实,

让思想冲破牢笼……”

那两名刺客用带有浓重口音的普通话一句一句地唱着,,虽然他们的发音不标准,旋律也有些跑调,但付月听得真真切切,真的就是来自地球上的《国际歌》,除非自己耳朵出现了幻听,否则断然不会出错!

这两名刺客跟自己一样是穿越者,一样来自地球么?付月很想冲上前去问一句,她木然地站在原地,内心却翻江倒海,无法平静。

赵阔听这两名刺客唱了一小会,对歌曲中传来的不屈意境感受越来越深,忍不住有些佩服地说道,“二位走后,我定然会让焦县令给你们找个风水宝地安葬。”

两名刺客唱完歌曲最后一个音符后,便直挺挺地朝后倒去,与此同时,他们断臂的两肩突然鲜血如注,一黑一黄两名刺客闭上眼睛,片刻便没有了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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