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月自然不知道近些年里,自己在內界已经引起了轩然大波。

一大早,她便jinru高老头的地下室里进行清理,她将高老头用来试验导元图的石板一块块从地下室搬出来,高老头离开两年后,地下室已经有些受潮,地下室的墙面也开始长出了青苔。高老头信里说他自己将毕生的心血都刻在地下室的墙上,付月只好对其进行维护一番。

花了大半天的时间将石板都搬出来后,付月拿出纸笔,把墙面上看得懂看不懂的所有图纸都拓印了一遍,然后用药水将这些图纸进行防水防火处理,忙完这些,已经到了傍晚,闲来无事的付月决定去安陵县学走走。

她沿着以前走过无数次的熟悉道路,来到南城的县学,傍晚时分,正是县学学子放课之时,看着一群七八岁的学生从县学的大门里欢快地蜂拥而出,付月不禁想到多年前自己在县学时,也是如此,而一晃眼就过去了五年,时间快得有些不真实。

“付……付月?”

身后有个不确定的声音喊着自己,付月回过头去,看到一名头戴抹额的白衣少年,那少年十五六岁,怀中还抱着一个两岁大小的婴儿。

付月细细地打量了一番,也有些不确定地问道,“你是……白……白玉轩?”

“你真的是付月!”白玉轩惊喜道,“你不是被魔宗掳走了么?”

“是……是啊,我被救出来了……”为了让事情解释起来简单一点,付月撒了个谎,

“你怎么被救出来了?什么时候的事情?”遇见故人,白玉轩兴奋地走上前来,付月轻描淡写的一句被救出来了,让白玉轩好奇心十足。

“这些事情,我不想再回忆了,”付月沉重地说道,脸上适时地做出一副往事不堪回首的样子。

白玉轩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五年之后的白玉轩,比幼年时更加成熟稳重,见付月脸上有为难之色,也就不好继续在问下去。

“你什么时候回来安陵的?”

“昨天,这你儿子?”为了不让白玉轩继续问东问西,付月指着白玉轩手里的孩子开始转移话题。

“说什么呢,这是我弟弟!”

“你弟弟?”

“是啊,我爹就两儿子,我哥已经消失了多年,我又有修仙资质,我爹害怕他的家产没人继承,就又娶了几房姨太太,生出了这么个小家伙……但可惜啊,我爹高估我了,五年前的安陵县大考,我连门都没入……”白玉轩说起这些事,脸上却没有太多的失望之色。

“当年那些同窗,现在的境遇都如何了?”

听到付月问起这个,白玉京来劲了,“咱们别站在这里说话,正好,我们安陵四少今天有个晚宴,你随我一起来吧,咱们席间畅谈。”

听到安陵四少这个称谓,付月笑了起来,明明是四个纨绔,还自称四少,难得的是过了这么多年,这四人的关系还这么好。

想着自己也无事,付月点了点头,白玉轩大喜,他将怀中的婴儿交给了身后的家仆,拉着付月便往水南楼走去。

“咱们现在过去,虽然早了点,但也无妨。”

两人一路驾轻就熟地走到水南楼,来到白玉轩早就订好的包间之中,其他人果然还没有过来赴宴,白玉轩点了几样小菜,先行招呼其付月喝酒,付月也不客气,端起酒杯将杯中的水南春一饮而尽。

“哎呀,当年我们隐学的几名女同窗,就付月你为人痛快,吴雪筠你还记得不?从县学结业后,现在变成了一名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家闺秀,无趣得很!”

“漫云呢?”付月想起那名喜欢穿男装的焦公子,第一次遇到自己时,非要将自己收为小弟。

“焦漫云?他爹任期满了,被调回了中都,焦漫云自然跟着回去了。”

“五年前的大考,大家都考得如何。”

“还行,我们安陵隐学共有两人被陛下金币点中去了內界,这一届我们安陵县学评了个丙,总算保住了隐学。”

“两个人,孙泰初和小胖?”

“你猜中了一半,是公孙乌龙那死胖子和赵天光,”说到这,白玉轩有些愤愤不平,“公孙那厮好歹是我们安陵旧四少之一,能有这样的修炼天赋也情有可原,赵天光那小子,从穷乡僻壤里出来,也能进內界,真是太没有天理了!”

“孙泰初不是甲级资质么,这都没有jinru內界?”付月有些诧异。

“他不是没jinru內界,而是压根就没有参加隐学大考,孙泰初非要跟着外院的学生去参加显学的大考,最后也金榜题名了,目前在北武国都城的太学中深造,唉……那可是甲级资质啊,不用来修仙,竟然用来写些酸臭文章,真不知道孙泰初脑子里怎么想的!”提到孙泰初,白玉轩的意见更大,“你是不知道,当时他差点跟两位先生打起来,最后先生拗不过他,只能随他去了。”

“这倒是孙泰初的性格,”付月笑了起来,孙泰初一直就不愿意修仙,能jinru太学,也算是他的夙愿之一。

“除了两个jinru內界,一个jinru太学的,剩下的人都没通过大考,结业后便都各自回家了,我和莫少准备老老实实地待在安陵继承家产,王欣儿已经许了人家了,夫君是隔壁县的县太爷之子。”

付月暗自咋舌,王欣儿跟自己同年,今年也就十五岁,就已经结婚了?

“你和吴雪筠现在如何了?吴雪筠虽然有些刁蛮,但看得出来以前她很喜欢你。”

“她啊……我们已经订婚了,结婚的话,预计明年吧。”

正说着,门口吵吵嚷嚷,三个年轻的公子哥自来熟地掀起包间的帘子走了进来,看到付月的一瞬,三人皆齐齐一愣。

“白少,这你就不够意思了,背着雪筠偷腥,这次不用一百金堵住我的嘴可不行了,”其中一名少年打趣道。

中间一个长得清瘦的少年用胳膊肘捅了捅打趣白玉轩的人,小声道,“范少,你不觉得这女人有点眼熟么?”

被莫伦这么已提醒,范岳明也觉得有些眼熟,“你……你是付月?”

“如假包换的付月,”白玉轩接嘴道。

“付月!真的付月,你不是……?”

“咳咳……”白玉轩故意咳嗽了几声打断了范岳明,“这事涉及到修仙界的隐秘,不要再问了。”

三人悚然一惊,到嘴边的问题生生地咽了回去,但能见到昔日的同窗,众人也都非常兴奋,时隔五年,因为公孙小胖jinru內界,当年的安陵四少之一的公孙乌龙被替换成了张子非,付月记得张子非也是隐学的同窗,不过他平时不爱说话,基本很难让人注意得到。

“付月,虽然不知道你这些年经历过什么,但此刻能再见,便是上天给的缘分,来,我们敬你一杯。”

“你当年虽然不能修炼,但我莫伦还是很佩服你的,换做是我,我可没你那勇气一直赖在隐学。”

说起在安陵隐学的一些往事,众人哈哈一笑,付月也不以为意,对于自己现在已经能够修炼之事,也未过多提及。

“诶,张涛宋岭两位先生现在如何了?”

“张师还在隐学授课,而宋师听说是去了中都。”

“诶,你们听说了没,在我们大考前,宋师失窃过一枚丹药,气得宋师修炼都差点走火入魔。”

“有这事?”

“咱们去赶考的途中,我无意之中听到两位先生的谈话而知道的,”莫伦说道。

“莫少,你这就不够意思,这么有意思的秘密,你憋了五年?”

“我也不是有意如此,要不是看到付月,我就将这件事彻底了忘了呢……”

“哈哈哈,该罚!该罚!”

众人举杯痛饮,你一言我一语地一件件历数当年发生过的趣事,付月的到来,让原本充满风花雪月的安陵四少晚宴,彻底变成了隐学的同窗之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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