泾县离无忌宗所在的小山坡二十里,算是附近最近的县城了,付月将目标定在了此处。

离开山坡后,凭借着记忆,付月暗运真元,脚程飞快地往泾县奔去,大半时辰后,付月来到了县城之中,此时已至辰时,县城里头,各种菜贩已经摆好了摊位,见到行人后间地吆喝几声。

付月摸着空空如也的钱袋,昨晚只喝了鸡汤的后遗症也开始显现,见到街面上的炊饼,她的肚子便不自觉地咕咕叫了起来。

去哪里弄钱呢?付月漫无目的地在街上闲逛起来,內界的县城规模,与外界的一个郡城也不遑多让,但几乎在每一个街角,都有一些乞丐躺在地上。內界的物资比外界丰富,为何却有如此多乞丐?付月微微有些疑惑,却并未深思这个问题。

天蒙蒙亮,县城中负责建造的工人便已经在工地上忙碌了起来,收金水的车辆吱吱呀呀地从街头行驶而过,店铺的掌柜打着呵欠开门……若非知道此处是內界,付月都快分不清这个县城与外界的县城有何区别。

付月沿着县城的主街道一直往前走,被鸿长老天未亮就赶起来采购食材,可现在自己连早餐都吃不起,付月不信邪地全身上下又找了一遍,终于在腰带里发现了漏网之鱼,这唯一的一枚可怜兮兮的铜币,在內界连一块炊饼都买不起,又有何用?

在城里逛了半天,付月也未想到什么好的赚钱方法,总不能捡些烂菜叶带回去吧,正当付月一筹莫展之际,一间外观奇特的店铺映入了眼帘。

那店铺没有前台,也没有店面,店铺外也未有任何牌匾,仅用两块帘子罩住,隐约有嘈杂之声从里面传出,付月掀开帘子就走了进去。

闻到一股浓重的烟草味,付月便知道自己来对了地方,虽然时间尚早,但屋里面的十来张桌子前却围满了人,众人兴奋地喊着“大大大,小小小”,有兴奋的欢呼声,也有浓重的叹息声,有人彻夜狂欢后体力不支被抬了出去,有人春风得意地洒着钱财,这里正是赌坊,还有什么地方比赌坊来钱更快呢?

付月捏着手里仅有的一枚铜币,在赌坊内各张台面上四处张望,里面的赌博项目倒也没什么新奇,不过都是骰子、牌九之流。

“这位姑娘,看您面生,第一次来这玩?”一名缩着肩膀,眼窝凹陷的年轻人迎了上来,“可需要小的帮您介绍介绍?”

一看这年轻人肾虚的样子,便知是赌坊里的常客,输光了本钱,想通过招呼客人的方式获得几个子儿的赏钱。

“不用了,”付月回绝道。

“姑娘,这赌场可跟别处不同,小子别的不说,在这赌坊内混迹了五年,哪张台面容易赢钱,哪张台面是个晦气第二,小子我门儿清,只要您听小子的,小子保管您赢钱!”说到这,这名消瘦的年轻人嘿嘿笑道,“小子的别的不求,姑娘赢钱后,赏小子一顿饭钱即可。”

付月将手里仅剩的一枚铜币在手里上下抛着,“我只有手里这一枚铜币。”

“一枚铜币!一枚铜币你来什么赌场?”肾亏男睁大眼睛一脸晦气道,“简直是浪费本少时间。”

付月对这名赌徒的反应丝毫不感到意外,她笑了笑,将那枚铜币攥在手里,朝一张台面走了过去。

“来,买大买小,买定离手!”

庄家一边吆喝着,一边技术娴熟地摇着骰子,三颗骰子在骰盅内滴溜溜地滚动着,随后咚地一声,被庄家扣在了台面上,这张台面的赌法乃是坊间最常见的赌大小,没有什么技巧,靠的就是运气。

“下注下注,赢一把,春宵一刻,赢十把,福寿延绵!”

众赌徒随着庄家的吆喝,纷纷将手中的钱投到了台面上。

“怎么?怕输掉了那枚铜币,不敢投了?”

付月回过头,发现方才那位肾亏男竟然跟了过来,付月懒得回应这种无聊之人。

“小!小!小!”

“开,四五六,大!”庄家揭开骰盅,四周顿时传来一片哀嚎之声。

“连续十把都是大了,老子就不信了,再来,我还押小!”

“我也押小!一把就回本!”

庄家将桌面上的钱用木条悉数拨到身前,一手抄起骰盅又晃了起来,“来,下注了下注,时来运转,否极泰来,天下没有一直赔本的买卖!”

在庄家的吆喝下,连输十几把的赌徒们,个个不信邪地依然都押了小,唯有付月将自己那枚铜币丢在了“大”上。

与“小”那边堆积成一座小山般的金币铜币相比,付月那孤零零的一枚铜币显得尤为扎眼。

“买定离手,开了,四四五,大!”

比方才更大的哀嚎声传了出来,付月一枚铜币变成了两枚。

“嘿,你还真走了狗屎运,”肾亏男在付月身后嗤笑道。

付月依然没有理会他的意思,将两枚铜币又押了大,开注后,两枚铜币变成了四枚,接着,四枚变成了八枚,八枚变成了十六枚……付月连下注八次,次次中注,一枚铜币已经变成了两枚金币和五十六枚铜币……

连中八次注,别说是一直冷言冷语的肾亏男,便是庄家看向付月的眼神都有些异样。

“再来,买大买小,速速下注!”庄家一边说着,一边有意无意地看着付月。

“怎么了?这位姑娘这把不玩了?”见付月没有下注,庄家微笑地问道。

“这桌只能压大小么?”

“哦?姑娘是想压什么?”

“可以压豹子么?”

“豹子?当然可以,姑娘确定压豹子?”

“确定!”付月随意地往台中丢出了两枚金币。

所谓豹子,指的是骰盅中骰子出现三个点色一样的情况,能压中豹子,需要逆天的好运气。

“开了!”见众人都已经选择完毕,庄家猛地揭开骰盅,三个六点又令众赌徒惊讶地大呼起来。

“六六六,豹子!”

“果然是豹子!这姑娘是赌神么?这都能中?”

“能压中豹子,这姑娘的手是今儿个是摸了财神爷啊!”肾亏男此时也忘乎所以地大叫道,从一开始的不屑一顾,到此时被付月的运气彻底征服,这名看热闹的年轻男子简直比付月自己还兴奋!

压中豹子,一赔三十六,付月光这一把,便赢了七十二个金币,从一个铜币,赢到了七十多个金币,整整番了七千多番!

付月将金币悉数揣进兜里,见好就收地准备离开赌场。

“姑娘,请留步!”一个身穿铜钱纹绸缎的老者迎面走了过来。

“怎么?你们这赌场不准人赢钱么?”

这名老者长得慈眉善目,一对白眉微微下垂,“姑娘误会了,在下喊住姑娘,是想给姑娘做个测试。”

这名老者轻轻点头示意,立刻又一名膀大腰圆的大汉托着一个托盘走上前来,托盘之内,有一颗拳头大小的灰扑扑水晶石。

“在下想请姑娘伸出手,去握一握这颗念心珠。”

念心珠,付月自然也认识,在安陵隐学时,自己也曾用念心珠做过测试,结果测试得出,自己乃是难得一见的无念者,眼前这老头想要测自己的念力意欲何为?

“姑娘不要误会,在下只想知道姑娘是不是念师,在內界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凡是达到丝缕境界的念师,一律不可参与世俗里的赌坊游戏,概因丝缕境界的念师念力超绝,已经可以隔着骰盅感受到其内的骰子情况。”

“若我是念师呢?”

“若姑娘是念师,便是违反了规矩,念在姑娘是初犯,将先前赢下的钱还给我们赌坊即可。”

付月直接用手将托盘内的念心珠捧了起来,然后抱在了怀中,那颗灰扑扑的水晶球没有丝毫的变化,付月又将水晶球在两手之间左右倒腾。

“我现在可以走了么?”

“无念者?你是无念者?”老头微微一愣,眼神之中更多的是疑惑之色,一名无念者,又是如何能连赢九局,莫非这世上真有那赌术超绝之人?

付月轻轻一抛,那念心珠在众人惊恐的眼神中,稳稳地落在了托盘之内。

“若是没什么事情的话,我便先走了……”

“且慢,既然姑娘不是念师,在下理应放你走,但是姑娘在我赌场内连赢九把,让在下看得都有些手痒,姑娘愿不愿意跟在下赌一把?”老者的脸上洋溢地和煦的笑容,但那笑容后,却藏着不容拒绝的杀机。

付月暗道倒霉,只不过赢了赌场七十几枚金币而已,就进入了赌坊大人物的眼睛里,要是不答应眼前这名老者的要求,今日怕是无法走脱了。

“好,我跟你赌,赌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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