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手翻出的这本书给了付月太多的震撼,她将《麒麟榜三一零二六》揣到怀中,又随意地从书架之中抽出两本书观看,这一看,倒真的让付月看出了些端倪。

随手抽出的两本书一本叫《潋滟录》,一本叫《太渊服饰考》,前本书取“眼波潋滟”之意,全书在都在分析太渊知名的女修中,谁的眼睛长得漂亮,在付月心里,这种无聊的比较分析与“小黄书”没有什么两样。

而后一本的作者,则根据一些史籍资料,分析太渊世界万年以内的服饰变化,可以说,这两本书的立意八竿子打不着,而且都是对修士没有多大用处的闲书。

但就是这样的两本闲书中,仍然写着那名神秘人的“批注”,在书的末尾,那神秘人还对《潋滟录》中提到的美人眼睛表达了自己的看法,对《太渊服饰考》中出现的一些错误进行了指正。

付月立刻站起身,随机地从书架上抽出十几本书翻开,这是十几本书写的东西乱七八糟,涉及到方方面面,可每一本书里竟然也同样写有“神秘人”的批注,难不成那个口气奇大的神秘人,将藏书阁内的数千本书都读了不成?

付月既震惊又生出了无限的敬佩之情,藏书阁里这些无聊的书籍,自己看一本就要打瞌睡了,竟然有人真的全部看完了?看完这些书需要花多少时间?

愿意将这些闲书都看完的人,又是怎样的一个奇葩?

付月来不及深思,藏书阁内,从屋顶投射下来的光线突然变得有些扭曲,整间屋子的地面出现了奇异的金色纹路,随后生出一股巨大的排斥之力,付月惊呼一声,整个人如同一个破麻袋般,被无形的力量托举着扔出了门外。

呸呸呸!摔倒在院子地面上的付月使劲地吐着嘴里的泥土,这藏书阁成精了不成?竟然还能将自己扔出来?

“半个时辰已到,往后若还有机会进藏书阁,切记要提前一点时间出来,这样就不会触动藏书阁内的阵法了。”

付月擦了擦眉毛上的泥土抬头看去,说话的是鸿长老,而自己那个便宜师尊已经不在院子里,不知道跑到了哪去。

“阵法?我们无忌宗的藏书阁内竟然还有阵法?”

付月还是第一次领略到阵法的威力,回味起方才感受到的力量,只觉得奇妙无比。

“阵法有何稀奇,如何,在藏书阁内可有所获?”鸿长老虽然对付月不抱什么希望,但长满皱纹的的脸庞也充满了一丝好奇。

听到藏书阁三字,付月便有些来气,“哼,什么破藏书阁,里面都是些无用的书籍,哪有什么武技和功法,师尊又在骗我。”

“宗主没有骗你,宗主只说藏书阁内有很多典籍,可从未说过里面有武技功法。”

又是这种套路,付月心里愤愤不平地想着,李永年每一次都说些模棱两可的话,正是这些似是而非的话将自己骗得团团转!

“没有武技的藏书阁叫什么藏书阁,这种地方,就连穷酸的读书人都不愿意进去,更何况惜时如金的修士了。”

听到付月如此说,老鸿的眼睛之中不可避免地透露出些失望之色。

“对了,鸿长老,我从藏书阁内带出来了一本书,你可知这本书上的批注是谁所写?”付月从怀中掏出那本《麒麟榜》,指着书上的批注问道。

老鸿眼底的眸光一动,顺着付月的手所指看去,摇了摇头道,“这字迹陌生得很,我哪里认得……”

“真不认得?藏书阁内所有的书,似乎都被人写过批注,”付月盯着老鸿的表情,试探性地问道,“鸿长老……这批注,是不是师尊他老人家写的?”

“不像,宗主的字我是认得的,与这上面的字不同,”老鸿断然否定道。

“哦……”付月失落地将书揣回兜里,自己这个便宜师尊到底是个三流门派的宗主而已,怎么可能是那位看起来口气奇大的神秘高人呢?自己明显想多了。

“鸿长老,这本书我借了,租书的钱该如何给?”

“不必了,你的钱宗主临走时已经收了,这本书你拿着看便可。”

付月这才发现,自己辛辛苦苦赚回来的两百枚金币已经从桌面上消失,李骗子竟然趁自己进藏书阁的间隙,抢先将自己的钱拿走了,如果不是自己从藏书阁内带了本书出来,岂不是吃了大亏?

“唉,搞了半天,我花两百金币,只借到了一本修士排行榜,对我的修炼没有半分用处,”付月无奈地叹息道。

见付月情绪低落,本来准备离开的老鸿想了想,又停了脚步,“宗主都夸你冰雪聪明,但没想到你也会有这么蠢笨的一日。”

“长老为何骂我?”

“你好好想想宗主说过的话,看看自己是漏掉了什么,”老鸿压低声音道,“你可知为何会有无忌宗?”

“不知,”付月摇了摇头。

“正因为有藏书阁,才有了无忌宗,”说完这句话后,老鸿不再理会付月,拖着蹒跚的脚步,往小院后方的厨房走去……

有藏书阁,才有了无忌宗?我漏掉的东西?付月仔细品味着鸿长老说的话,鸿长老到底想说什么呢?藏书阁就一间屋子大小,能漏掉什么?

突然,付月想起李永年当初得意洋洋吹嘘藏书阁时,说藏书阁一共有三层,而自己方才进去,并未看到通过下一层的楼梯,哪来的三层?

难道自己漏掉的就是通往下一层的入口?付月陷入了沉思之中……

……

离泾县五十余里外的山路上,一辆牛车正慢吞吞地行驶着。

驭车的车夫乃是一名妙龄女子,女子葱白的手臂挥舞着牛鞭,与此同时,另一只手也没闲着,忙着往自己的嘴里送着干牛肉等小食。

牛车的车帘紧闭,也不知里面坐着的是何人。

山路颠簸,虽然牛车行得很慢,但车轮磕到一颗石子后,仍然剧烈地颠动了一下,这一颠便让女子手中的牛肉干掉到了地上,女子生气地挥动牛鞭,狠狠地甩了下去。

“你这老牛,走得又慢又不稳,等到了泾县,姑奶奶第一件事,就是把你做成牛肉干吃了!”

女子恶狠狠地骂道,拉车的老牛似乎早已习惯了车夫的大小姐脾气,仍然不紧不慢地走着。

“姑娘嫌牛车慢,不如坐在下的马车吧,”一个声音从前面的转角出传来,一行十来人骑着马转了出来,为首的乃是一名看起来十六七岁明媚皓齿的少年,少年穿着一件玄色重服,看起来远比同年人老成。

少年坐车马背上朝牛车方向行李道,“在下太苍派外门执事……”

“滚!”还不等少年自报家门,赶牛车的少女便毫不客气地打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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