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程老太太哭的是肝肠寸断的,也跟着病了,这不,就这两天的事,程地主那马上就马上快满一百岁的老寿星奶奶,她是个信道的,做主就给请了三星观的城阳道士回来呢!”
章婆子说得眉飞色舞的,口水横飞。
宋秋隔了她两个人远,都不可避免的沾到了点口水沫子。
听到这请道士,宋秋倒是来了精神。
这大夫太医都治不好的病,道士真能治好?
不过这迷信之说,有时候还不得不信呐。
就像原身的宋秋,汤药都喝高了,也是药石无灵,眼见着就没气出了,后头不就是她奶背着她往松山寺一去,结果原身没好,却把她给送来了?
宋秋想着程家就这么个金疙瘩,要是真没了,也是闻者伤心的事,说不得老天有眼,也给程家来个什么际遇?
毕竟,做了这么多好事的程家,不该断子绝孙啊。
程地主那儿子早逝,就留下这么个孙子,要是真没了,那可不是绝了后嘛!
章婆子说到这里,朝王婆子一撸嘴,“你来说,你说得清楚些。”
“你不就是想再听一遍这稀事儿?”王婆子笑她一句,看向都好奇的支着耳朵听得众人,接话道。
“那城阳道士在程家小少爷的院子作了两天法呢,今儿早上才传出的消息,我家那口子正好在程家庄给程家旁支的一户人杀猪,所以听了个先呢!”
“城阳道士说,程家小少爷药石无灵,如今只有一个办法可以救他性命了!”
说到这里,王婆子关子一卖。
听得正来劲的苗氏忍不住追问,“啥办法啊?婶儿你快说呀!”
王婆子神秘的一笑,“冲喜!城阳道士说是非要给程家小少爷娶房媳妇回来冲喜不可呢!”
“冲喜?”苗氏听得咂舌,“虽说这程家富贵,可这冲得好还好,那就是享福,要是冲不好,人没了,这女娃也不讨好,往后的日子可不难过?那可是一辈子守活寡的事儿!”
幸好她家枣花还小,她可是不愿意枣花去受这么苦的。
章婆子就道:“可万一冲好了呢?那城阳道士可是咱们整个东陵县都灵的道士,说出的话定然不假的,这真要给冲好了,不论是哪个女娃,往后可就是正儿八经的程家少奶奶,那多体面?”
“程家小少爷年纪还小,若不是这回事,往后的媳妇就是镇上的县里的小姐都配得的,哪有其他人的事儿了?”
“再说了,你以为这事是你想去就能去的?人城阳道士说了,得合生辰八字的!非得是哪个生辰八字的,才能冲喜的,别的都不行呢!”
章婆子这么一说,大家就都又看向王婆子。
“还要合生辰八字?”
王婆子清了清嗓子,继续道:“是要合生辰八字的,究竟是什么生辰八字我就不知道了,不过听说程家的管事和婆子这些都出动了,如今正十里八村的四处寻这生辰八字符合的人呢!”
“程家家财万贯的,那老些人出动的,可是热闹得不行!”
“这一阵风儿的,估计明儿,咱们这儿就都能听着信了!”
“程家老祖宗亲自放话了,只要是符合给她小金玄孙冲喜的,先不论冲不冲得好,都八抬大轿聘礼千两的将人给正儿八经的迎进门呢!”
八抬大轿,聘礼千两啊!
顿时,一院子的人都瞪大了眼,八抬大轿多风光,他们还没见过呢,这且不说,只说那聘礼千两。
千两银子,那是多少?
像他们这样的人家,踏踏实实的用,得用几辈子都用不完吧?
这程家,就是阔气。
不过转而一想,这是救宝贝金疙瘩的命,似乎也不算什么了。
章婆子已经听过一遍了,此下再听,都忍不住道:“也是我没个孙女,我那儿媳好生,一连三个儿子呱呱落地的,要不然,这样的大好事,我都巴不得呢!”
王婆子瞪她一眼,“你也能做的了你媳妇的主才是。”
谁不知道呢,儿子娶了师傅的女儿,说是娶,就跟入赘差不多了。
除了过年过节的,啥时候见儿媳带着孙子回来?
也就是章家两老,想得开,有钱用,万事不在乎罢了。
章婆子被戳破,也不恼,嘿嘿一笑,“那不就是想想嘛。也不知道哪个女娃这么好命呢。”
老邓氏听着就扯了扯嘴角,“这还不定的事呢,哪里就晓得是好命了?谁说得准呢?冲喜这事,可说不好。”
苗氏素来听婆婆的,闻言忙不迭跟着点头,“就是就是,千两银子再动人心,也禁不住闺女万一入火坑呢!”
章婆子就撇嘴,“怎么就入火坑了?你信不信吧,这消息传遍十里八村了,多的是人家巴望着呢,你当千两银子就是一块破石头呢?这家里女娃多的数不清的人家可多得很,哪家不乐意这好事?”
“再说了,程家又不是什么蛇窟老虎洞的,那么好的人家,就算冲不好,这后半辈子,人家也好吃好喝的供着你,绝对不会亏待你的,要我,吃穿不愁,享清福,还有下人伺候,守活寡咋了?我巴不得了。”
苗氏忍不住道:“您当谁都是婶儿您这么想得开呢。”
王婆子不听章婆子这咧咧,转头看向老袁氏,道:“估摸着就这两天,程家绝对有人要来找你呢。”
老袁氏正安静听个热闹呢,只觉得这冲喜的事儿离她远着,别说千两,就是万两,她也不要叫她的阿秋去给人冲喜的,尽管程家千好万好。
冷不丁被王婆子这么一说,她心里一跳,愣道:“找我干啥?”
“嗐!”王婆子摆摆手,“你是接生婆啊!不找你找谁?
程家不想公开了将生辰八字贴出来明着找,就是怕有人财帛动人心胡乱说了来冒充。
这不自个派底下人出来寻,妥当,可不就要找上这些接生婆嘛!
你当这娃子的生辰八字谁都知道那么清楚呢?也就是接生婆,记性好的,心里有个数的,说不得记得哪家的女娃哪个时辰生的呢!”
接生婆,可不就是要记这个事的嘛!接了生给主家报喜,还要说一说那时那刻落的地呢!
老袁氏一听这话,才反应过来,随即心里就是担心,要是真来问着了她,她又恰好知道,这说是不说呢?
说了万一人家女娃家里不愿意,这不是给人家添麻烦嘛。
要是不说,程家这么善的人家,她故意隐瞒好像也不妥当。
一时间,老袁氏发起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