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还未商量出个头绪,当晚琦瑛妃便于行宫设宴,宴请了包括州牧在内的一众东宁官吏。

琦瑛妃居北侧于上首,属官佐吏列于东西两席。

宴席之上,佳肴美酒毕陈,亦不缺丝竹舞乐助兴,但俱是简简单单、清清爽爽,并没有争奇斗异让人眼界大开的花哨名目。

琦瑛妃也没有问责之意,在众人为未能出城迎候而请罪时,道了句不知者不罪。

“今正行乐,不论公事,只作闲聊,诸位不必拘束。”

说是闲聊,便真是闲聊,言谈和悦,令人如沐春风。

谈起东宁州事物也了若指掌,包括对在坐诸人才具的品评……这又让人不得不惕然惭惧。

宴至中途,众人向她敬酒。

姜佛桑欣然应下:“共饮此杯,贺国运昌隆民生安泰,再祝国君万寿无疆——”

官员们纷纷起身离席,异口同声:“国君万寿无疆,大妃星辉宝婺!”

“坐。”

“谢大妃!”

席上气氛顿时变得轻松和洽起来。

也有人注意到了些许异常——琦瑛妃与众人往来应对十分热络,独独与左席首位的州牧交流甚少。

要说龃龉也不像,提起邬州牧,琦瑛妃可尽是褒奖之语……

州牧今晚亦有些奇怪,话少,酒饮得也少。

偶尔掀起眼皮看向上首,随即便移向别处,大部分时候都盯着殿中那群舞乐伎以及奉酒的侍人瞧。

官员们心里泛起嘀咕,使君平日也没见这样,这是突然瞧上谁了?

无论如何,宴席总算在一片和乐中结束了,有惊无险,甚至还有点喜。

喜在琦瑛妃下了明令:她在东宁期间,不得大兴土木、不得兴师动众、不得劳民伤财……

众人对此自然是乐见的,心里对这位宠妃也另有了一番衡量。

从行宫出来,上马的上马,登车的登车。

“夜既深,使君今晚就不去军中了罢?”

军旅出身的蒲膺做了东宁州州牧以后,常年住在城中宅邸,无事鲜少往军中去,这位新州牧却完全相反,衙署的事虽未撂手,却几乎日日歇宿在营寨。

萧元度已经上马,闻言嗯了一声,“尔等也速回去歇着罢。”

众属官拱手相送:“使君慢行。”

萧元度扬鞭催马而去,三五亲随紧随其后……

沐浴罢,姜佛桑屏退侍从,自己回了寝殿。

殿内原本早已掌灯,这会儿却漆黑一团。

才走到门口就被一股力量扯了进去。

门被勾带上,黑暗中,有人目似贪狼、幽光乍亮。

二话不说,捧着她的脸就深吻了下去……

胡天胡地,无休无止。

风停雨歇已是许久后的事。

萧元度从后环抱住姜女,鼻尖贴着她后颈拱动,嗅闻她发间幽香……

纵使再炎热的天气,抱着她,就像怀抱一尊洁白沁凉的玉雕,偏这玉雕纤柔无骨,让人爱不释手。

姜佛桑想要不理,哪知身后人愈发不依不饶,拉过她一只手臂,从手背亲到腕骨……

姜佛桑把手抽回来,屈肘撞了他一下。

萧元度喉中溢出低笑。

而后清清嗓,开始问罪:“怎么才来,害我盼了这许久。”

这揉揉,那摸摸,非要得到回应不可。

姜佛桑被他扰得没辙,懒懒开口:“本可早些来的,有事给耽搁了。”

“什么事?”

“宫中多了位少妃,再过些时候将会多一位王子或王姬。”语气平淡,仿佛在说一件无足轻重的事。

萧元度沉吟片刻:“会否影响到你?”

姜佛桑摇头,没有解释更多,她这会儿实在没力气,只想闭目养神。

“那就好。”萧元度眼下才懒得管旁事,他的正事还没忙完,“席间为何一眼也不看我?”

“……你心中有数。”

营房内缠磨不休的是他,得逞后反跟她讲起礼来,说什么:“有来有往,我不能让你吃亏。”

后续的事不提也罢。

已是胡闹够了,夜宴之上仍一副欲目灼灼虎视眈眈之态,不知收敛,这会儿倒怪起她来了。

萧元度兀自笑得得意。他越来越觉得阿娪好哄,太好哄了!说什么听什么。

“你难道就没听说过,解馋解馋,越解越馋?这几个月想你又见不着,憋得实在厉害,一下收刹不住——”

在这种事情上,有夫人和没夫人,两说;之前几年心如荒原,现如今春风吹又生,又两说。

说罢自己的歪理,话锋跟着一转:“我给你去了多少密信?你嘴上应得倒是好,却是一拖再拖……”

姜佛桑睁开眼,缓缓转过身来:“你别只忙着抱怨我,我且问你,你进营房时未见我正脸,我作的又是侍女装扮,你就那般生扑过去,就不怕扑错人?还是说,谁都行?”

话音落,清晰地感受到他胸腔好一阵震动。

“生气了?”萧元度低头亲她鼻尖,“我岂会认错?你纵使化成灰我都认得。”

姜佛桑凝眸看着他,片刻后笑了笑:“可见长眼睛还是有用的。”

两人目光交汇。

萧元度眼神微闪:“阿娪,你……”

姜佛桑正等着他下文,迟迟没等到。

倒是察觉到他加重的呼吸,以及轻易便被唤起的某处……

闪身待要往后躲,被他一把捞了回去。

推挡拉扯了几个来回,还是被他翻身压住……

到了后半夜才终于消停下来。

姜佛桑被他困在怀里,脸贴着他坚实的胸膛,眼皮坠坠,一根手指也懒得动。

轻缓的呼吸喷拂在胸口,像羽毛扫过,心里痒痒的,萧元度把人往上提了提,两人面对面躺着,呼吸相闻。

昨日清晨才到,营寨里又闹了她好一阵,还有方才……知她困倦,就是忍不住。

太想她了,想得心口发疼,见了她就浑身燥热。

目光胶着在姜女脸上,像是有八百年未见。

宴上,众人面前的她,华服楚楚、珠翠辉辉,光艳炫目;而在他怀里的她,醺然颊赤、涓涓泣露,万般堪怜。

这是他的阿娪,任何人都不曾见过的阿娪……

心里涌动着各样情绪,凑近了,轻轻地啄吻她的眼睛。

而后就这么揽抱着她,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直到东方既白。

另一章在赶,不一定有,勿等。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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