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护渝说完,衙门口围观的群众皆鼓掌叫好,要知道轻徭薄赋那可是民之所愿,如今官府若是将姜家定罪,这保不齐下次就轮到他们家了,如今苏护渝便是说到他们心里去了。

“这位公子说的好,圣上仁爱,怎么会强征多征税款,要我看,这姜家何罪之有,县令大人,要我看姜家定是被小人诬陷报复了,您可要明察秋毫,还姜家一个清白啊。今日的姜家焉不知就是明日的我们,大家说是不是。”

人群里一个汉子吼道,很快周围的百姓们也跟着附和起来。

“肃静,肃静。”江县令拍了拍惊堂木,百姓们抗议的声音才渐渐变小。

“江县令,邦以民为本,还望你不要陷陛下于不义啊”。苏护渝状似语重心长地对江县令说道。

江县令听完,背上也沁出了一身冷汗,这世子爷的意思已经够明白了,他今天要是给姜家定了罪,那可就是再打皇上的脸,跟皇上对着干呀,这要是苏护渝回京卫府一禀,那他就是死十次也不够啊。

“世子说得有理,说得有理,下官受教了。”但其实江县令还是一脑子浆糊,他只知道这姜家好像说是匿税了,这个中细节却不甚清楚。

“那,世子您看,我这?”江县令低声询问着苏护渝的意见。

“您是县令,该如何宣判想必您心里有数,何必来问我呢。”苏护渝避开江县令讨好的眼神道。

“诶,下官明白了。”

啪得一声,江县令拍了一下惊堂木后大声宣布道:“咳,本官宣布,姜崇义和姜田野匿税一说子虚乌有,可以回家了。”

姜若苗听到后,立刻冲上去抱住了姜父和姜田野:“爹,阿兄,我好想你们。”

姜若苗身上紧绷的弦终于松了下来,眼里不自觉的沁出了泪水,姜父摸了摸她的头,笑道:“哭什么,爹和你阿兄不是没事了嘛。爹身上有味,别往爹这凑。”

方氏和宋氏也围了过来,宋氏抱住了姜田野,方氏则在一旁看着,用手帕按了按眼角的泪。

苏护渝看着那边一家团聚,小姑娘笑的泪眼盈盈的模样,忍不住笑了笑,转头对江县令说道:“县令大人,您就没有其他话要说吗?”

江县令听完又是一脸惊恐:“这,这不是结案了吗,姜家也判了无罪,世子您还有什么指示?”

苏护渝双眼一眯,语气不满道:“结案?江县令就这样办案的吗?这冤枉姜家的人,江县令就忍其为非作歹?”

“是,是,世子教训的是。”江县令方才恍然大悟:“来人,去把冤枉姜家的人给我抓回来。”

姜若苗闻言有一丝惊讶,苏哥哥是要帮他们家惩治恶人吗?她以为能救出爹和阿兄,当众洗清他们的罪名就是最好的结果了,她睁着一双迷蒙的双眼,眼睫因沾过泪水变得根根分明。

很快,一脸青紫的梁生旺便被捕快给押上了公堂。

“大人,梁生旺带来了,我们几个发现他时,他正晕死在香满楼旁的胡同口。”

“县令老爷,你可得给小人做主啊,小人今儿个去酒楼吃饭,不知怎么的,竟在胡同里被人套了麻袋打了一顿,这可真是疼死我了。”梁生旺哭丧着脸说道。

啪的一声响。江县令拍了一下惊堂木,震得梁生旺抖了抖。

“梁生旺,你可知自己犯了什么罪,速速给本老爷坦白。”

“这,这从何说起啊,小人可是本分守法的人啊。”

“你诬赖乌取村的姜家匿税,可有此事。”

“小人不明白大人的意思,小人是举报了姜家,可那是有证据的,不能算污蔑。”梁生旺嘴硬道。

江县令听他这么说更是气得睚眦欲裂,全败这个梁生旺所赐,今日他不仅在镇国公世子和百姓面前丢尽了脸,还差点被扣上一个藐视圣上的帽子。

“你还敢狡辩,那驴棚收不收税莫不是你说了算,圣上爱民如子,连年减税,你倒好,居然敢做出违背圣心之事,来人啊,给我重重的打。”

三个魁梧的衙役应声后,拖着梁生旺到长板凳上,一人按住他,两个人便拿着杀威棍开始打了起来,打得梁生旺嚎啕大叫,连连求饶。

“我认了,我认了,别打了……”

可江县令不解气,根本不理会梁生旺,衙役们便不敢停手,三十大棍打完后,梁生旺声音微弱,只喃喃说着认罪。

“你既然认罪,便将此事详细说来。”江县令命人将梁生旺扶到堂下跪着,一边命人记录在案。

“这么说,此时还涉及到林主簿?”江县令疑惑到。

“是,小□□妹乃林主簿的二夫人,此事也是由林主簿给出的主意。”梁生旺说道。他这么说一方面是为了推卸责任,另一方面也是为了让江县令看在林主簿的面子上放他一马。

可惜他却打错了算盘,大庆朝讲究皇权不下县,七品县令以下官员全凭县官任命。林主簿当初是他一手提拔的,到如今却背着他干出此事。

这也就罢了,居然还被捅到了公堂之上下了他的脸面,尤其是镇国公世子也知道了,这叫他是如何也不能忍的。

“来人,林主簿可在主簿衙?去给我把他带上堂来。”

很快,林主簿也被带了上来。

“大人叫下官来有何事吩咐?”林主簿拱着手一脸谦恭。

“你还有脸问,此人说你家那小妾是他妻妹,还说你教唆他去冤枉姜家还谋夺人家的房产,可有此事?”江县令一幅恨铁不成钢的语气说道。

林主簿方才看见梁生旺鼻青脸肿的跪在地上时就知道不好,却没想到他竟然把事情推到了自己身上,一时间又气又怒。

“禀大人,下官不知此事,大抵是他们以下官的名义犯下错事,下官惭愧,没约束好他们。”林主簿连忙装作惶恐的样子跪了下来。

“林主簿说不知道此事,可据我所知,这种事可发生了不下五次了。”苏护渝淡淡开口道。

“你是何人,在公堂之上怎敢随意插话?”林主簿瞧见自己被一个后生插话,脸色有些难看。

“你个没眼力见的东西,狗眼不识泰山,连镇国公世子都不认得。”江县令拍了一下惊堂木怒斥道。

镇国公世子?林主簿顿时脸色苍白,这镇国公世子如何会插手这件事了。

“世子,下官有眼不识金镶玉,求世子宽恕。”林主簿忙挪动膝盖跪到苏护渝面前。

“我倒是可以宽恕你,可你要问问之前被你们合谋冤枉的人家能不能宽恕你。”苏护渝的语气越发凌厉。

“朝川,把证据交给江县令看看。”

“是。”秦朝川呈上一叠信件。

江县令接过来仔细看着,越看脸色越铁青:“你干的好事,丢尽了我们县衙的脸面,当初我是瞎了眼提拔的你。”

江县令忍不住将惊堂木丢到林主簿脸上,砸了他一头的血。江县令自认不是多好的官,他也知道手底下的人多少有些收受贿赂,这都在他容忍范围内。

但在他的任期内,他手下的人牵扯出了人命,还是一家三口,这要传到上头去,不仅没了升迁的机会,很有可能连乌纱帽都保不住了。

“来人,把他们俩给我打入大牢,择日处理。”

林主簿和梁生旺还未来得及求饶,便被衙役捂着嘴拖了下去。

宣判完,江县令立即面露惭愧地走到苏护渝面前。

“多谢世子为我衙门揪出这么个欺压百姓的蛀虫,都怪下官御下无方,不知世子可否看在下官及时补救的份上……”江县令心里没底,不敢将话说尽。

“你放心,这事你处理好了,便算你将功补过,我依然不会上报朝廷。”苏护渝摇着扇淡淡说道,眼睛却看向了姜若苗那边,看小姑娘与他对视时调皮的眨眼。

“世子放心,下官知道怎么做。”江县令点头哈腰道。

……

县衙门口,姜家人在与苏护渝道谢。

“方才苗儿和内人已经与我说了,此次多谢苏公子出手相救了,若不是苏公子,我姜家孤儿寡母的,唉……”姜父经历了一番波折,话语间还带着疲惫。

“是啊,护渝,多亏有你。”姜田野也面带露激地说道。

“姜叔和姜兄莫要客气,我也是见不得他们欺压百姓,我大庆乃法治之国,圣上亦是爱民如子,我不过是食君之禄担君之忧罢了。”苏护渝面带微笑说道。

“姜叔与姜兄这两日受罪了,要不坐在下的马车,我叫朝川先送你们回去。”

“不用麻烦了,苏公子,我们家赶了小驴车。”方氏婉拒道,说完便和宋氏去牵驴车去了。

“是啊,苏哥哥,我阿兄闷了两天,现在还没活动够呢,正好让他牵驴,对吧,阿兄?”

“有你这么欺负阿兄的妹妹吗?”姜田野看着姜若苗白嫩嫩的小脸,忍不住上手捏了捏。

苏护渝瞧着姜若苗被姜田野捏得挤眉弄眼的滑稽样子也被逗笑了。

“爹,阿兄欺护我。”姜若苗被捏得话都说不清了。

“姜田野,皮又欠了了是吧。”姜父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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