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进宫学习茶艺开始,姜若苗这琼瑜殿就贵人不断。

先是玉成公主,再后来是太子殿下,今日更是迎来了皇后娘娘。

“快起来坐着,不必拘礼,苗儿来琼瑜殿第几天了,可还习惯?”

“第九天了,多谢娘娘的关心,臣女在这里一切都挺好的。”母仪天下的皇后这样关心她,姜若苗多多少少有些受宠若惊。

“习惯就好。”皇后接过姜若苗递过来的茶品了一口,“这茶不错,有刘嬷嬷手艺的六七成,看来刘嬷嬷是真的把你当徒弟了。”

皇后很讶异,先帝爱茶,这刘嬷嬷凭一手好茶艺,算得上先帝身边数一数二的人物。

刘嬷嬷平日里是个冷情之人,几乎不与人打交道。

本以为对于圣上硬塞来的徒弟,刘嬷嬷是不会放上心上的,如今看来这姜若苗是入了刘嬷嬷的眼了,果然是姚婧文的孩子,比别人更招人疼惜些。

“多谢皇后娘娘的夸奖,臣女这才学了几天而已,还没学到刘嬷嬷的皮毛呢。”姜若苗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她离刘嬷嬷的境界可差远了。

“要本宫说,这圣上也真是的,不过是一小国进贡的杯子,值当个什么,竟罚你一个小姑娘,还是在那么多人面前。”

话语虽有些对圣上的埋怨和对姜若苗的抱不平,可却有些让人不自在,毕竟被抱怨的对象是庆元帝,而且想起当初自己打烂杯子时那副样子实在是很窘迫。

皇后作为皇帝的妻子,自然可以用玩笑的语气“责怪”皇帝,可自己一介小民却不能顺着往下说。

“圣上是顾全大局,杯子事小,可毕竟是附属小国的一份忠心,圣上在群臣面前不罚我,这有损大国形象。”

见皇后笑了笑不作声,姜若苗想了想又说:“看起来圣上是罚了臣女,实际上却是臣女赚了,若不是圣上开的金口,臣女码哪来的机会拜刘嬷嬷为师呢。”

皇后看着姜若苗一脸真诚的模样,猜不透她心里真正的想法,可真像啊,和她生母一样长着一张人畜无害不会说谎的脸。

“皇后,这便是你的不是了,连人家小姑娘都能从大局出发,你身为一国之母竟小家子气的评断朕的决断。”庆元帝也突然出现在了琼瑜殿,脸上带着浅浅的笑。

今天也不知是什么风,竟然把一国之君吹来了,吓了一跳的姜若苗赶紧曲膝低头行礼:“参见圣上,圣上大驾光临,臣女有失远迎。”

“行了行了,小姑娘家家的,哪里学的这官腔。”庆元帝很是嫌弃姜若苗说的话。

姜若苗本人也是被自己说的话恶心到了:“臣女上次见父亲这样说,所以……”

想到自己第一回去忠义伯府,傅昌明对长公主说出这番话的时候,她也是反感的不行。

可没想到有一天她也说了同样的话,不过实在是庆元帝突然出现让她一下子有些紧张和惊慌了。

“傅昌明?哼,你那父亲一身臭毛病,没事别总跟他学。”庆元帝提起傅昌明脸上更是毫不掩饰的嫌恶。

姜若苗想不到庆元帝是这般讨厌傅昌明,看来她这渣滓生父人品太差了,居然连天下之主都厌弃他,这般想来忠义伯府想在傅昌明手中重新辉煌是一丁点可能都没有了。

“朕记得长公主派了陈姑姑给你,难道她没跟你说在宫里少说话多做事,怎的还学傅昌明那做派?”

陈姑姑自然是教过她的,而且还在进宫前两天给她集中复习了一番,可她当时困的不行,几乎是左耳进右耳出,毕竟大过年的还要早早被人从被窝里抓出来。

但这么尴尬的事情她也不能跟庆元帝说,故一时之间有些语塞,不过好在话题被皇后给接过去了。

“圣上方才那番话莫不是在指责臣妾?”皇后没有行礼,干脆连站起来都没有,而皇后身边的太监还在跪着,因为庆元帝还没有喊他起身。

“朕也就是那么一说,皇后何必较真。”

“臣妾也不过与苗儿一句玩笑话,怎的就许圣上责臣妾,却不许臣妾计较呢。”

庆元帝颇有些无奈和纳闷,皇后平日里最是得体之人,今日怎么有些斤斤计较了。

“你这人真是,你若要强行曲解朕的意思,那朕也没办法了。”

看着拌嘴的两人,姜若苗处境尴尬,插嘴吧,容易得罪其中一人,偏偏二人都是天下至尊,谁都得罪不起,可不说些什么这气氛着实怪异。

不过也让她见识到了一点,原来天子和皇后之间也会闹矛盾,这和普通人家的夫妻也大同小异嘛。

“圣上,皇后娘娘是疼爱臣女这个小辈,都怨臣女好端端摔碎了进贡的杯子,让圣上和皇后娘娘失了和气,臣女茶艺不精,借茶给圣上和皇后娘娘赔罪,您二位消消气,原谅我这个不懂事的小辈吧。”

姜若苗一边泡茶一边劝和,也不说是谁的错,毕竟她也没资格说,只把错往自己身上揽。

“你这小嘴倒挺怪说话的,难怪福宁长公主待你很是不一样。”皇后气果然顺了一些,赏脸地接过姜若苗递过来的茶。

“臣女不过实话实说,多谢皇后娘娘夸奖,能入长公主的青眼,是臣女的福气。”姜若苗装似害羞的微微低头,迈着莲步为庆元帝端去茶水。

“苗儿确实善解人意,皇后可得和人家学学。”

庆元帝一句话,让情绪缓和的皇后角色又难看起来:“左右圣上今日是看臣妾不顺眼了,处处对臣妾不满意,不过也是,毕竟臣妾不是您……罢了,臣妾还是回永安宫不碍着您的眼了。”

说罢,皇后便甩着大袖摆起身离开,她身后的太监朝着庆元帝重重的磕了个头告罪,然后矮着身子跑到皇后身边扶她。

看着皇后负气离开的背影,庆元帝一阵目瞪口呆并疑惑尴尬:“这怎么说走就走呢,好端端生什么气呀。”

姜若苗用力握拳,忍住了摸额头捂眼睛的冲动,我的天啊,这一代明君庆元帝的情商也太低了吧,自己娘子为什么生气都不知道,恐怕他都不相信是他自己说的话惹怒了人家吧。

唉,好不容易缓和了气氛,就被庆元帝毁得支离破碎,任她有十张嘴都没办法劝和了。

“圣上,娘娘这是吃醋呢,您这么夸臣女,娘娘心里可不就难过了。”

“这有什么好吃醋的,皇后真是越活越回去了,身为一国之母,该宽容大度海纳百川,再说了,朕不过一句玩笑话,又不是真的要她像你学。”

庆元帝皱眉更加不解了,这点小事就吃醋,这哪里是皇后原来大气端庄的个性。

额……姜若苗都快无言以对了,圣上处理国事是一把手,可是家事琐事还是真一窍不通啊。

“圣上,皇后娘娘吃醋难过那都是因为太在乎您了呀。”

“在乎?”庆元帝捏了捏眉头,“你们女子情感着实奇怪,朕实在是捉摸不透啊。”

不是我们女子奇怪,是您老情商太低,姜若苗暗自诽腹。

“罢了罢了,朕也无其他事,不过来看看,既然你思过良久,学有所成,便早点出宫回家去吧。”想不明白的事庆元帝觉得先不去想,直接宣布了个好消息给姜若苗。

姜若苗的脑子还来不及消化这个惊喜,身体却已经诚实的跪恩了,这可真是太好了,可以提前回家了。

“绿意,绿意,快快快,赶紧收拾东西,明日我们就走人了。”姜若苗看庆元帝迈步出了琼瑜殿立刻招呼起绿意来。

“知道啦小姐,小声点,小心圣上听见了又罚我们不让走了。”绿意真是为她家小姐这性子感到担忧,在宫里咋咋呼呼的。

“怎么会呢,圣上金口玉言,恢宏大度,不会因为我的几句话反悔的。”

……

“就这般高兴得迫不及待?”转角处的庆元帝挑眉,“王德,金口玉言,恢宏大度,说的是朕?”

作为庆元帝身边的大太监,王德最知道庆元帝的脾气:“自然是说圣上您了,苗儿小姐不是个会说谎的人。”

“呵,你这老货,嘴里也不知道哪句话是真的。”庆元帝轻哼一声大步离开,“摆驾永安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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