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的人听到傅锦书说的话,神色各异,姜若苗这个名字,或多或少她们都听说了,因为她的身世实在是有些离弃。

一个落魄伯爷的女儿,母亲是曾经名动京卫府的才女姚婧文,从小流落在外,被长公主亲自接回京卫府,还一跃成为长公主最最宠爱的小辈。

连参加除夕宴打烂了进贡的夜光杯,都能因祸得福,被批准进宫和刘嬷嬷学习茶艺,能有这等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经历,也算是前无古人了,一时间姜若苗的名字和传奇的经历传遍了京卫府大大小小的街道。

这其中有满心羡慕想要出名的,有心怀嫉妒来说三道四的,也有事不关己单纯看戏的。

“原来是忠义伯家的姐姐,我说怎么看起来是生面孔呢,云馨姐姐怎么不介绍一下呢。”其中一个看起来与傅锦画差不多年纪的女孩冲着王云馨撒娇道。

“如今你不就认识了嘛。”王云馨略带宠溺的嗔笑道,然后转头对傅锦书说,“锦书妹妹,这是意清妹妹,她父亲是太子少保凌少保。”

傅锦书见有人主动提起自己结识自己,心里心里一阵激动,赶紧向对方欠身。

可凌意清却并没有回礼的意思,倒是饶有兴趣地问起话来:“那个姜若苗果真是你的嫡姐吗,怎的她不与你同姓,还有,她之前流落在外时真的是在农家长大的吗?”

面对一连串的问题,傅锦书没有马上回答,下意识的看向了王云馨,王云馨却装作没有听见的样子,优雅的端起茶杯喝起了茶。

傅锦书又看了看在场的人,见有些人虽然不说话但却一副竖起耳朵听八卦的神色,也兴致勃勃回答起来。

从姜若苗认亲开始,到她拒绝改姓等等事迹,全都一五一十巨细无遗地给大家说道,当然她也不经意的透露了姜若苗不亲近忠义伯府,对自己父亲不孝顺的事,企图让大家唾弃她,但在场的人却对此并不多做评论,只看着傅锦书一个人喋喋不休的说着。

“阿嚏!阿嚏!”连续两个响亮的喷嚏后,姜若苗揉了揉鼻子,喝了口傅锦画递过来的水。

“苗儿可是太冷了,我就说你穿的太单薄了,嬷嬷再多加些银丝炭,把这马车烧的暖和些。”长公主将手里的铜手炉塞给姜若苗。

“是啊,我早说要多披一件狐裘,这要是染了风寒可怎生是好。”苏老夫人也是一脸的担心。

当真是奇了怪了,这马车炭火烧的挺旺的呀,方才还暖呼呼的,怎么突然间就一阵冷意呢,姜若苗放下水杯,接过铜手炉捂到怀里。

“我没事,让老夫人和长公主担心了。”

“长姐,该不会有人在背后说你坏话吧,我姨娘说,打喷嚏的时候是一想二骂三念叨,你刚刚打了两个喷嚏呢。”傅锦画一边嗑瓜子一边说道。

“胡说,你长姐我这么可爱这么优秀,谁舍得咒骂我。”

“怎么没有,说不准就是二姐呢,方才她就脸色阴沉,搞不好就是她在说你坏话。”

傅锦画倒是挺了解傅锦书的,毕竟从小受多了对方的欺负和冷落。

“她?随她说去,她也就这点能耐,反正我也不痛不痒的。”她才不在乎傅锦书背后怎么说她呢。

“怎么,你二姐竟然如此目中无人?对嫡姐都毫无尊敬,还敢在背后说人是非。”

苏老夫人一听傅锦画的话,眉头随即一皱。

傅锦画赶紧看向姜若苗,吐了吐小舌头,都说家丑不可外扬,她这一不注意就说了出来,会不会影响忠义伯府的形象呢,一时间她也不知道该不该回答这个问题。

苏老夫人见她没有回答,便看向姜若苗:“苗儿,你刚回忠义伯府不久,对府里的人事怕都不了解,你那个庶妹可趁机曾欺负你。”

“没有的事,我怎么会给人欺负呢,这不是还有老夫人和长公主给我撑腰嘛。”

在姜若苗眼里,傅锦书的这些小动作确实不算是欺负,不过是一个小女孩的嫉妒之心,而且就段位而言,可比她姨娘差的远了,她完全能应付的得心应手。

长公主见她满不在乎的样子则是一脸不赞同:“话虽如此,可你也不能如此懈怠,防人之心不可无,尤其是你们府里那位戚姨娘,那一肚子坏水指不定就冲着你来了。”

已经冲着她来了,她们之前都明刀暗枪过好几回了,不过她可没让戚姨娘赢过一回,姜若苗心想,可她却不敢这么说出来,免得长公主更加担心。

“戚姨娘那我会小心的,让长公主担心了。”姜若苗心里很感动,长公主说自己的母亲是她的至交好友,也真的就像一个宠溺小辈的姨母,一直这样关心爱护她,她何德何能能受到这种宠爱呢。

见姜若苗挽着长公主的手靠在长公主的肩膀上,苏老夫人也有些嫉妒了。

“唉,我这糟老婆子身子骨硬咯,都没人愿意亲近我了。”

姜若苗听了忍不住笑了,然后冲着傅锦画使眼色,傅锦画也是个机灵地,赶紧扑上去搂住了苏老夫人。

“老夫人年轻着呢,我就愿意亲近您。”

“呦,画儿这小嘴最甜了,不过你又说我年轻,又叫我老夫人,那我到底是老呢还是年轻呢。”苏老夫人故作严肃的问道。

傅锦画被问懵了,有些着急的想解释,可是又不知道如何说,急的小脸都皱成了一团。

“老夫人,您当然是年轻啦,您这心态和精神气,我都要自愧不如了,叫老夫人是因为您的辈分嘛。”姜若苗见傅锦画那可怜的小模样出声解围道。

傅锦画听了慌不择路地点点头:“对对对,长姐说的对,我就是这个意思。”

众人见状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长公主擦了擦眼角的泪:“母亲,你就别捉弄画儿了,看她急的满脸通红的,画儿别怕,老夫人这是逗你玩呢。”

傅锦画看到大家的反应,这才反应过来,原来苏老夫人没生自己的气呀,她还以为自己嘴笨惹老夫人不开心了呢,这么想着心才放了下来,长长的舒了口气。

“吓到了?不用害怕,我老婆子又不吃人,开个玩笑而已。”苏老夫人看见傅锦画红扑扑的小脸,摸摸她的头笑眯眯的说道。

“咚咚咚——”

姜若苗伸手拨开马车的帷裳,想看看是谁敲的窗,仔细一看原来是苏护渝。

“苏哥哥,是外面发生了什么事吗?”

苏护渝骑着马与马车并行,见姜若苗探头,伸手为她挡了挡细雪:“没什么事,只是听到你们方才似乎笑的很高兴,好奇罢了。”

“苏哥哥想知道?那你低头我告诉你。”

苏护渝看着姜若苗故作玄虚的样子,配合的微微弯下腰凑过头去。

姜若苗趁机将手里的东西塞到苏护渝的嘴里。

“苏哥哥吃块姜糖暖暖身子,外面风冷。”说完便笑着放下帷裳躲了进去。

苏护渝愣了一下,然后便笑了,他抿了抿姜糖,甜中带辣,一丝暖意从舌尖缓缓流到心间。

“长姐,你给世子吃了什么好吃的,我也想吃。”傅锦画撅嘴向姜若苗讨要,她知道长姐的荷包里有各种各样好吃的的零嘴。

“真要吃?吃了可不许嫌弃。”不等傅锦画思考,姜若苗就取出一个姜糖塞到傅锦画嘴里。

“好辣呀……”傅锦画一边张大嘴大口吸气,一边用手扇风。

“天冷,吃点姜能暖身子。”姜若苗又趁机塞了一颗到傅锦画嘴里。

“长姐尽会欺负我。”傅锦画辣的眼角含泪,明知道她从小就受不住辣。

“咚咚咚——”

“怎么了,苏哥哥。”姜若苗掀开帷裳。

“礼尚往来。”苏护渝打开手,露出手掌里的东西。

姜若苗看着苏护渝手上的包装精致糖果,伸手接了过来:“谢谢苏哥哥。”

“手快收回去,别受凉了,前面就是万福寺了,你们提前准备一下,披风和狐裘记得围上。”

“我也要尝尝。”傅锦画刚喝了几口水解辣,就看到姜若苗又拿了一袋零嘴,于是又嘴馋地凑前去。

“不给你,小馋猫,哪里都有你。”

“长姐才是小馋猫,安嬷嬷和徐姑姑都说你胖了呢。”傅锦画不服气的辩驳道。

“你这小妮子,你才胖呢,看看你肉乎乎的脸。”姜若苗忍不住捏了捏傅锦画的脸。

“好了好了,别玩闹了,待会出汗了,出去被风一吹可就容易染上风寒了。”长公主出言劝和道。

“是啊,快穿披风,待会就到了。”苏老夫人笑呵呵的看着两个女孩,“你们这哪能叫胖,女孩子要有点肉,这才健康,以后你们相公抱着也舒服。”

“老夫人!”姜若苗没想到苏老夫人说话这般开放,一时间又害羞又语塞。

傅锦画则傻傻的没什么反应,只听到老夫人说她不胖,便开心的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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