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灵儿着,手上的剑也是收了起来。

阮薇虽是瞧着打不过,可也实在更是气不过,左右又是朝着一旁的悬壶堂下人狠狠一挥手,“你们这群人,还愣在这里干什么?赶紧给我上!”

“等等。”只是阮薇的话才刚刚落地,一旁表伯公的声音却是又响了起来,虽然声音不大,可以足以拦住了所有人的步伐,“既然打不过又何须大动干戈,不过,我倒是很想知道,既然你数出了林丰的这么多条罪状,又有哪一条是你有证据的?”

“那就要看一看,表伯公你最关心哪一条?”阮灵儿听着,也是接着道。阮薇和林丰如何,她自然是无所谓,不过表伯公愿意听她的话,可算是事情的进展了。

表伯公听着她的话,身子微微的侧过来了几分,“就先清风的事,你知道的有多少?”

“蚕丝毒。”阮灵儿毫不避讳地道,“父亲是死于蚕丝毒的,它的毒性和父亲生前所用的金玉丹的药性相冲,会在体内产生剧烈的毒素,是我爹致死的根本。”

“哼,这个我们大家都知道。”一旁的人听着已经有人先行喊了出来,“可就算是知道是蚕丝毒又有什么用?”

阮灵儿听着这些质疑,也不着急,只是接着道:“父亲一生研究炼药,对那些普通的毒药自然是一尝便知道,所以凶手才会选用蚕丝毒这样本身没有什么毒性,又无色无味不可察觉的毒,再加着下毒的人一定是父亲平日里亲近的人,他才会没有多少防备心。所以这件事,应该从蚕丝毒上下手。”

“接着。”

“蚕丝毒不是普通的毒药,要炼制它需要的药材很是稀少,其中最难得的就是黑蚕。黑蚕很是娇贵,稍有不慎便容易养死,养育黑蚕需要的食物也是稀有的黑蚕叶,所以黑蚕绝对不是普通的人家便能够养出来的。再加着黑蚕的作用,本身都是多用来炼毒,有的人家就更少之又少了。这几天我让良子书帮我查了一下,在景城和景城不远的这块范围内,只有五个地方可以弄到黑蚕,也因为这黑蚕的珍贵,所以来采购的人,他们都有用账目记载了下来,也就是……”

阮灵儿的声音不急不躁,缓缓地着:“也就是,只要他们查出两年前同一时间,有谁在那里买下了黑蚕,便能够查到线索了。”

“这……”

慢慢的,随着阮灵儿的话,一旁的人的脸色都开始有些迟疑起来。

当初的时候,大家的确都想到了要从蚕丝毒上下手,只是蚕丝毒是毒药,自然不会有人明码标价的贩卖。悬壶堂作为炼药门系,更是很少回去跟炼毒门派交易。所以却也无处查起,只审问了很久阮灵儿,都没审出是从何处得来的蚕丝毒。

如今想来,这蚕丝毒只要有了黑蚕,的确算不得难炼。在这黑蚕上下手,不妨是个好线索。

表伯公听着,神情也是沉了下来,“你确定,已经过去了两年时间,还会有记载吗?”

“嗯。”阮灵儿了头,这五处地方我都去了,除了两处是近一年才开始养育黑蚕的以外,其他三处都有可能。而且,都有账目记载,也已经答应了我会帮忙查出来。估计着,就是这几天便可以出来结果了。”

“很好。”表伯公了头,“几天时间,我还等得了,清风的死我是一定要明查清楚的,就等这个结果出来。”

表伯公这么一句话当着大家的面都出来,便代表着这几天的时间,阮灵儿的命,他是要护着的。阮薇要是再要拿阮灵儿的命,就是公然和表伯公,和悬壶堂作对了。

一旁的三叔公听着,也是微微动了动身子,“那灵儿,你接着,这楚章侯和赤丹堂,又是怎么一回事?”

三叔公的话音落了下来,一旁的阮薇就更慌张了。之前看着她押着元武走进来的时候,她尚且还能沉得住几分气。可如今却没想到,那一件件事情竟然都让阮灵儿给抖露了出来。

如果阮清风的死跟那蚕丝毒已经过去了两年时间,很难再查来的话,那赤丹堂和楚章侯的事,就很难了。

楚章侯给出的利益真的是太丰厚了,只要是献上几颗丹药,便能换来不少的黄金白银。可若是只如同之前一般跟普通的药房合作,也不知道要炼出多少颗才行。

更何况,一个多月前的灵宫偷袭,若不是有楚章侯在,凭着悬壶堂的实力,根本就不可能闯进灵宫去。虽然,实在也太可惜,竟然还是让阮灵儿他们逃了过去。

她真的是怨得很,悬壶堂的这些老骨头可真是眼光狭隘,非定下什么破规矩,这个也不能交易,那个也不能交易,还得撑起整整一个悬壶堂上上下下所有人的生计,哪那么简单。

至于赤丹堂,阮薇自然也看不上他们,更不想跟他们有丝毫的牵扯,只不过同为楚章侯手下办事,又难以避免了会接触。不过,再过不了多久,她也绝对能凭着自己的能力,让赤丹堂站不住脚去。

阮薇这么想着,眉头也是深深地皱了起来。可她再怎么不想发生的事情,阮灵儿却会偏让她发生。

她根本就不给阮薇任何挣扎的时间,勾着唇角看了她一眼,便又是接着道:“不瞒表伯公,在鹿城的时候,我们几人曾经闯过楚章侯在鹿城的一个住宅。在那里头,便偶然发现了有几颗丹药。而这些丹药,恰恰好,是从景城寄过来的。”

“此话当真。”阮灵儿一句话出来,又如同一颗石头一般,在悬壶堂的众人心里激起了千层浪。

这些事情,自然也是阮灵儿瞎编的,他们那时候在楚章侯的住宅里头,只一心想着要去找那匕首的踪迹,哪里顾得上什么看丹药书籍的。

只不过,不随便瞎编东西铺垫的话,她的那些计划又怎么能实行得下去。

阮灵儿想着这些,也是笑了起来,“今日,这此话当真四个字,我可是听了许多遍。虽然我也很不想这些事情发生,但确实,事实如此。”

表伯公听着,神情也是沉了下来,好一会儿没有接上阮灵儿的话,只是抬头看了看站着一旁一直没有话的良子书,才开口问道:“良生,你同阮灵儿一起从灵宫出来,想必这些事情也是一同去做的。你是灵宫弟子,我相信你不会骗我,这事,是不是真的?”

表伯公也的确是会看人,阮灵儿有着自己的私心,难不会添油加醋之内的。可是良子书是灵宫弟子,又性格清正,自然是不会谎。

只不过,有些事情,也完全不必要谎。

良子书听着表伯公的话,也是走上前来拱了拱手,恭敬地道:“老先生,此次不得已冒犯了悬壶堂各位,是生罪过。不过,悬壶堂内有人同楚章侯、赤丹堂人交易的事情,确实没错。前日灵宫遇袭一事,便有悬壶堂和楚章侯一同掺和其中。”

并没有阮灵儿的话是不是真的,也并没有是不是真的在楚章侯住宅里发现了丹药,只要转移到灵宫偷袭这一件确切的事情上,就够了。

果然,良子书的话音落了下来,表伯公的神色更是变了起来,“你什么?前阵子灵宫偷袭的事情,也跟悬壶堂有关?”

“的确是。”良子书了头,“悬壶堂的人闯进了灵宫,伤了阮师妹和阮非,不过最后还是丧了命,师父查过几人的灵气弟子,确实是出自悬壶堂的练气修为,和阮师妹体内一样。”

“竟然、竟然!”表伯公恨恨地锤了锤自己的手,好一会儿才终于反应过神色来,再看向了良子书也有了几分愧疚,“若是良生再回到灵宫的时候,定要替老生跟灵宫的各位师父道声歉。虽这灵宫之事不是悬壶堂的本意,可也因我们而起,老生实在愧疚。”

“老先生不必这样。”良子书又是拱了拱手,“此事已经过去,灵宫也未有人受伤。何况老先生也不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所以此次我出灵宫,也是奉师父旨意,来处理好灵宫偷袭之事的。”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表伯公连连了好几遍,才终是谈了一口气,才看向了一旁的阮灵儿和良子书几人,接着道,“原来,良生会和阮家女一起回来的就是这个原因。”

“是的。”良子书应道,“所以这一次唐突的事,也请老先生谅解。”

“放心。”表伯公了头,招呼一旁的下人上前,附耳了几句罢,才又站直了身子,看着眼前的阮灵儿和阮薇接着道,“老生已让人安排好几件住处,你们大可在悬壶堂先住下几日时间,这些事情,老生一定会慢慢都查清楚,定不会冤枉了无罪之人,也定不会、放走有罪之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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