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无话。

第二天,天微亮,陆宁就拉着司徒云起来绕着昨夜他抓野味时探的路开始跑了起来,正在美梦中的司徒云朦朦胧胧的感觉自己挨了一脚,就被拉着长途跑步。

辰时,气喘吁吁的司徒云结束了一大早的晨练,气急败坏的对着陆宁喊道:“这么一大早喊我起来就让我跑步,我还是个孩子,看我跑不动都不背我一下!!”

“孩子,孩子怎么了,该死的时候管你是不是孩子!我教你,可不论你是不是个孩子。”陆宁原本的心情还不错,听到司徒云这一句话,顿时觉得自己是不是不严格。

“现在。坐下,仔细听我讲,学武一途艰难无比,如果你没有强大的毅力,我劝你早点放弃。”陆宁顿了一下,看了看司徒云的反应。

“那我放弃,不学行吗?”司徒云诺诺的问道。

“不行,你想都不要想。”

陆宁一听,也不在管司徒云有什么想法。

“这世间武学早已走入末代,现在流传在民间,王朝的一般都是横炼之法,极少的还存留一些练气残篇,可能一个王朝,都不会超过三部完整的功法,我教你的,就是练气。”

“练气?”

“没错,就是练气,这一部练气法并没有名字,是我的师傅,也是你的师祖带我去历练时,在一处遗迹之中找到的,虽是完本,但是书面早已破损不堪,你也别嫌赖。”

“哦~好”

“那我现在口诀,你听好,闭目冥心坐,握固净思神。扣齿三十六,两手抱昆仑…”

陆宁盘腿而坐,一上午的时间,陆宁都在重复讲解这一篇口诀,一字一句的解析,生怕司徒云记错一个字。理解错一个词。

未时,陆宁才口干舌燥的结束一上午的讲解。

“口诀你要记清楚了,今天晚上你就开始练,以后每天我都随机抽查你是否记住,还有,我也不让你拜我为师什么的,只要你记住,以后除了你的子嗣,你不能把这篇练气之法教给任何人!”

“知道了!那下午我不能练吗?”司徒云正了正身形,问道。

“确切来说,你随时都能练,只是下午我们有另外的训练。行了,吃饭吧。”

陆宁也不做纠结,毕竟司徒云还小,在相处的几年里,陆宁伪装的陆伯与司徒云相处,却实是入了戏,司徒云也确实惹得陆宁喜欢。

“要是我的孩子,也就比他小那么一两岁吧。”

陆宁摇摇头,笑了笑。

此时过立春不久,天气微凉,也有微风作陪,也是极好的,

下午,陆宁将司徒云带到瀑布旁,哗哗的流水从高而下,撞击声震彻心神。

“你就在此处修炼,我教你一个动作,你将这个动作做好,我便教你下一个,这种动作一共九个,这是第一个,你仔细看好。”

说罢,手臂朝天,慢慢伸向自己的脑后,手背朝头,脚尖一个极其变态的角度,向内凹去,缓慢蹲下…

待到陆宁一个动作做成,司徒云以惊若天人。

“陆大哥,你还是人不是,这动作是怎么做出来的。莫非你是书中所描述的精怪?”

这气的陆宁啪啪啪打了司徒云一顿。

司徒云怎么摆弄都不行,陆宁一阵的强扭,惹得司徒云嚎啕大哭,却依旧狠下心,大声喊到坚持住,就跳去水潭,游到瀑布地下寻得一个半米多宽的的石头练起了他所说的那组动作的第七个。

司徒云未能坚持五秒,便累的像死狗一样趴在地上。一会后,又重新站起来,颤颤巍巍的做起了刚才那组动作。

反复的来回循环,累了休息,休息好了继续练,司徒云看着在瀑布下做着诡异动作的陆宁,心想着,总有一天我也可以。

………………

“你想要练气,首先要能感到气,古时的前辈们称为气感,任何姿势都可以领悟到气感,只是领悟到气的快慢不一样,不要问气是什么,我也不知道,可能是我们呼吸的气,也可能是让万物生长的气,现在,你想我一样盘腿而做”

此时已是黄昏,陆宁盘腿而坐,向司徒云解析练气之法,一字一句,清晰不已。

“现在闭上眼睛,平心静气,仔细感悟。莫要想…”

于是乎,陆宁像是奶娘一般,仔细照看着司徒云。

时间匆匆而过,一个月过去了,司徒云每天晨跑,接着就是领悟气感。

两个时辰之后又练习诡异动作,苦不堪言,然而值得高兴的是,司徒云早在七天之前感悟到了气感,修炼出了人生中第一缕内息,惹得陆宁兴奋的直接从瀑布顶一跃而下。

当天放了司徒云一天的休息时间,还特意跑到离这距离一百多里的城镇大户人家里,偷回来了几十本书籍。

话说司徒南将那伪装成司徒云的尸体装入棺材,便回了珈蓝国,一月的行程使得这位久经沙场的将军苍老了不少。

一夜白发也不为过,对珈蓝国来说,他是守卫者,对于司徒云来说,他只是个父亲。然而却连自己的儿子都没保护好,如何去守护一个国家。

一个月的行程,司徒南无时无刻的扶着棺材,几天才吃一顿饭,直到现在处于珈蓝城门口,眼中才有一丝的神采。

“夫人,夫人,回来了,老爷回来了!”彤彤身在远处,就大喊了起来,眼中兴奋之意毫不掩饰,她是将军府的丫鬟,将军夫人张南箐,也就是司徒云娘的贴身丫鬟。

早在一个月前,夫人突然昏倒,醒过来后就郁郁寡欢,总说将军一去心中不踏实,如今将军回来,定是安心不少。

后园之中,一位大约三十,风韵犹存的妇人正陪着一个三四岁的孩子玩耍,这两人依然是司徒云的娘亲张南箐与亲妹妹司徒媛媛。

张南箐远远的听见声音,笑意抚上脸颊,心中原以为听到自己丈夫归来的消息心神会安定不少,然而却是更加沉闷,强打起精神,拉着刚学会走路司徒媛媛随着丫鬟彤彤去大门口迎接。

通往将军府的路上,百姓看到司徒南颓废的样子,顿时心神意乱,又看见马车上的棺材,猜测纷纷。

司徒南让自己的亲卫叶燃带着几百人的部队先回军队,自己下马,牵着马车一步一步走向自己的家…

将军府众人一看这架势,不送多想,心里稳稳的确定发生了什么大事。

张南箐一眼都瞄到了那口棺材,作为一个母亲,十月怀胎,却是猜到了什么,一时心血涌动,强忍着昏过去的想法,颤抖着小声抽泣。

司徒南牵马停在将军府,卸下固定棺材的绳索,列如霸王举鼎一般,将棺材平稳的扛起,蹒跚走过门口,一言不发,不理会欲要帮忙的众人,一步一步走入祠堂,放下棺材,慢慢的跪了下去。

张南箐紧跟着司徒南的步伐,步入祠堂,张口便骂道:“司徒南,这就是你说的送咱们孩子去见高人!你个畜生!三年了,我三年了没见自己的儿子,我等了三年年!如今我等到他的尸体,你凭什么配做护国将军,凭什么做云儿的父亲!”

说完,哀怒交加,便晕了过去。

一个时辰之后,宫中的侍卫总管高公公匆匆领着一圣旨而来。

“司徒南听旨,现命司徒南速速前来见朕,钦此。”

宣完看着司徒南,小心翼翼的说道:“将军,您看?”

“走,进宫!”

苍哑的声音传来,吓得那高公公一哆嗦,讪笑着跟着已起身踏出祠堂的司徒南身后。

司徒南刚出祠堂,迎面就撞上了刚刚苏醒过来的张南箐,张南箐眼中的恨意如火灼着司徒南的脸。却也没说什么,擦肩而过。

待司徒南走后,张南箐迈入祠堂,跪在棺材旁诉说着思念。一时间神情恍惚了起来。

猛的站起身来,大喊道:“来人啊!”

看到匆匆忙忙赶过来的几个家丁,咬着牙挥手道:“给我把棺材打开!我要见我儿子!”

那几个家丁相互张望,犹豫了,人死了都过一个月了,气味冲天的。而且这没下土早已是对死者的不敬…这…

“怎么,还不快动手!难道我说的话都不管用了吗!”张南箐疯了…

一个家丁见到自家夫人如此,咬了咬牙,出去找了个铁棍,上去就是撬,一旁的人见了,也纷纷效仿,一阵忙活之后,众人纷纷捂着鼻子,出了祠堂,留下张南箐一人。

张南箐趴在棺沿之上,看着早已面目全非的尸体,眼泪止不住的流下。

“孩子,三年没见了,你想不想我,没找到你都长这么大了,小时候你顽皮,每天晚上都要娘讲故事哄你睡觉,现在娘就在你身边,娘给你讲故事,媛媛可像那时候的你了,也顽皮,但是很听话,不像你,说什么想要学故事里的人飞,从屋檐下跳下来弄的腿骨折,还在脚腕留下那么大一伤口…”

张南箐说到这里,顿时泪珠不止,颤颤抖抖的捂着嘴…好一会。

“来。让娘看看你的腿好了没,大夫说不影响你走路,却是会留下疤痕,不雅观…”

张南箐探身去棺,卷起尸体的裤腿,两眼望去,浓浓的腿毛。

没有?没有!

怎么会没有呢?

张南箐顿时慌了神…

………………………………

“臣,拜见陛下。”

皇宫御书房,司徒南看着眼前黑衣龙绣,却毫无一丝真龙之气的男人,平淡的说道,身边三人便是珈蓝国位高权重之士,右丞相魏权,左丞相苏伊,以及与司徒南相交甚好的李清明。

而面前的这坐着的人便是珈蓝国的皇帝,李易贤。

“司徒将军,此番前去沛国,可有带回玉玺。”

李易贤急切切的问道。他哪能不急,如今没有玉玺,他睡觉都睡不踏实。

李易贤虽说夜夜笙歌,却也不能沦为昏庸无能之辈,至少治理政务之上还是有理有为。

司徒南走上一步平静的说道:“臣无能,并未巡回传国玉玺,还望陛下恕罪。”

“什么!不是探寻到玉玺就在沛国匪徒那里,你是做什么吃的!找不到玉玺,你回来做什么!保护不了玉玺,让贼人偷了去,现在有消息了还寻不回,废物!都是一群废物!”

李易贤一听没有找到玉玺,顿时大怒,抬脚便欲踢上身前上好的金丝楠木桌,却没踢动将自己反震倒椅子上。

其余三人一看,顿时反应不同。纷纷上前,却见李易贤摆了摆手,叹了口气。

“司徒将军辛苦了,来回奔波劳累,刚是朕的不对,还请将军莫要放在心上。见将军苍悴如此,正好属城上供来一些补气养身之物,将军带回家中,还望看好身子。”

说完,闭目不再理会众人,然而,就在众人零走之际,司徒南跪倒在地,低下头道。

“臣还有一事相言。”

“嗯?司徒将军还有何事?”

李易贤疑问道。

“臣此去沛国,与吾国相交甚好的沛国国君遭贼人刺杀,此时应离世多日。”

司徒南说道,心中更是思绪万千,多生猜疑。棺材里面的并不是他的儿子司徒云,在入棺之前,司徒南为尸体清洗,他就发现了,脚腕上少了疤痕,原本背后的胎记也消失不见,还有手掌中的黑痣也…

“什么!此事当真?那沛国此时是谁为政!”

思绪被拉回,李易贤惶恐问道。

“是秦临!”

“是吗?可只是何人所谓?那贼人可有抓到?”

“没有,听沛国饶将军所言,那贼人一身功夫出身入化,白老将军猜测可能是练气士。”

“嗯,朕知道了,苏伊,你明日出发前往沛国,代我参与祭奠,都退下吧…”李易贤轻声叹息,不只是为自己,还是为那沛国国君…

司徒南四人相继退下,门外一阵含蓄,魏权开口便是准备晚宴,邀请三人小酌几杯,司徒南与魏权不对,自然不会去,匆匆离去。

家里还摆放了一口棺材,自己的妻子还不明真相,戏也全了,只是便宜那个侏儒能入司徒家祠堂。

苏伊,李清明自是看出司徒南眼心有焦虑,二儿人婉拒了魏权,也去了司徒将军府,长眼望去门口白蔹,心中隐隐有了猜测。

意欲进府,却被告知不见客,使然冉冉而归。

司徒南回来,问丫鬟夫人的情况,得知夫人所为,以及所在,便前往大厅,寻自家夫人作何解释。

“夫人,你听我说,棺中之人…”

“棺中之人不是咱们儿子是吧。”

司徒南遣散了家丁丫鬟,刚欲解释,还没说完,张南箐便开口说了出来。

心中又是一痛,揪起司徒南的耳朵一百八十度旋转狠狠地说道:“不是咱们儿子,你将那尸体带回来作甚?见老娘心情好戏耍我吗?还是觉得…”

“嘘~夫人慎言,慎言,且听为夫给你解释,轻点,轻点…”司徒南忍着痛,求饶道。讲起来前因后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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