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回 何德荷挤眉弄眼 周顺青装聋作哑

唐世勇一梦醒来,方知是个梦。顿时心跳不止,热汗淋漓。只因相思之情太深,不觉已入梦境。此时正是三更时分,唐世勇再也无法安睡,起身来到厅堂之间,无心再来操练功夫,只想亲眼见一眼周密是否还在安睡之中,但此时还早,唐世勇顺步来到继珀亭子外,倾听周密的酣睡之声,听得并无异样,良久方才离开。

终间洞几户人家必须摸清楚情况,方才安心。唐世勇近来有些不如人意的担心,初嫁到终间洞的何德荷一天到晚四处跑来跑去,不知在其中跑些什么情况,心中实是不安。不知她的底细,龙廷谷派上一个如此女人,是何居心?唐世勇一时不好打听内情,王述禄的事情刚刚落妥,又来了一个何德荷,心中不知如何处理。轻不得,重不得。

龙廷谷地处西垂边境,邻近中央铺,与之相互呼应。因四面环山,盘山峻岭,一条蜿蜓小径从山谷而入,通过十来里路的陡峭的长狭谷荒径后,步入地势开阔,豁然开朗,只见得,有歌谣为证:岭峰白云尽,田亩坦平途。农舍井然序,小河漫过桥。迁陌相通径,藕池处处香。四季花香境,客留忘归返。果见此处非一般境地,其碑有云:“龙廷谷”三个大字其中,下文细字,了了清晰于上。碑文其上云:

此谷系先祖何得廷率族所创。开良田,散五谷。建长亭,安社稷。敬天地,扬道德。歌先贤,颂祖德。众亲睦,邻友善。震环宇,顾苍生。事皆顺然,世代永固。苍天启灵,千秋万代。

此谷皆系何氏家族后裔,必无外姓杂居。天择宝地于此,世代来,过得衣食无忧的生活。与世无争的仙境仕途。无兵荒之乱,无劳役之灾,无赋税之愁,无功名之争,无利禄可求。祖上有训,家教有言。世代不问世事,不求官府之差,不攀高门之亲,过着闲云野鹤的散懒人生,世代生息繁衍,紧尊祖上之德,牢记父辈告戒,世居龙廷谷,决不涉外世纷争之事。天地之间任傲游,世事皆在我掌控。叹笑世人太痴情,争禄眼前浮云事。不料身后一场空,竟悉苍天之怜惜。

何德荷是龙廷谷有家势财力的姑娘,因生得如此高第名府之内,进过私塾,读过古书,琴棋书画常有涉猎,更因一口能言善辩之才,深得其父赞许,家人兄弟间日渐已来,常相让之以礼,晓之以情,又因父母为其撑腰,有其言而敢与之相争吵者,了了无已,常退而避之,不与之争,吃得哑巴亏了事。因而日久已来,养成骄横霸道之习气,一言不合,必于恶言相击,善长挑拨离间之手段,离间兄长与之反目寻仇,轻则恶语相伤,重则出手动粗,直至惩罚对方跪地求饶哀呼方休。父母前百般讨好卖乖,嘴甜蜜语,当众之面显得一团和气、乖巧,众人皆夸,何家之女贤慧能干,只惜家内并无相般年龄之子侄可相配。误了一段好的姻缘。

何德荷年轻时生得一脸富贵之像,高挑匀称,姿色可餐,娇艳欲滴之气。更有口舌如弹,凭借姿色手段,翻手呼云,覆手唤雨,玩弄男人于股掌之中,远近有名。让人垂涎三尺,欲罢不能。后只因闺阁时名声不好,断送了她的美好姻缘,自酿了苦果。却没有悔恨之心,没有收敛,反而变本加厉,任意枉为。到了二十七八时,仍是高不从,低不就。于是父母决定,由媒婆介绍嫁到小南山大湾里终间洞周顺青为妻。这个周顺青没得何德荷那么高,矮小个子,长何德荷二岁,是个破子。何德荷初时死活不愿嫁与周顺青,常常在娘家一住就是十天半个月的,后来由于周顺青很爱她,屋里屋外的事情,都由周顺青一手操办。让何德荷过着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生活,自此何德荷才在此安定下来。周顺青也不用跛着脚去龙延谷接她。

这天,何德荷在终间洞玩一趟,觉得无趣。便信步来到合作社,一摸身下无钱,又因刚来不熟,只得转了一圈,迈步离开。这时售货员叫住了她,说:“小何,这么急就走了,何不坐一会。”何德荷反过头来,并不认识,说:“你喊我吗?”那售货员回答道:“正是。过来聊聊天,我也正好闲得无事,找个伴玩玩。”何德荷正好无事,心下高兴,说:“你为何认识我的?”那售货员说:“你嫁到我们这里,到我这里买过几样东西,大家说起你,长得如此漂亮,自然就认识了。”何德荷见人说得自己长得美,心里似吃了蜜一样。很快的走了过来,说:“你贵姓,如何称呼。”那售货员脸上露出笑容,走近柜台说:“我叫高美华,叫我小高就行。”何德荷说:“你今年多大,长得眉清目秀,好水嫩啊!有没有成家。”那小高红着脸说道:“人家才刚满二十岁,哪能这么早就成家,不羞死人啦!”何德荷大笑说:“二十岁还小,人家都做妈妈了。噢,你们有国家的单位的要迟一点。我一时没想起来,不要见笑。”小高笑了笑说:“没什么。国家单位又怎么样,哪有你们那么自由,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何德荷说:“可是我们没象你们那样有钱啊!”正说着,从里面去来一个人,高高个子,一身中山装打扮,似一个领导模样。小高听到声音,反过头来,见得是领导,知道有事,便叫了一声:“主任,有事吗?”那主任说道:“明天盘底,做好准备。”那何德荷见是主任,有巴结之心,眼睛直直的盯着主任上下打量。那主任也看到何德荷,一个好漂亮妇人在盯着他看。那主任正值青春年少,被这丰满迷人的妇人给迷住了。半响说不出话来,那主任问了一下小高,说:“这妇人哪里人氏,姓甚名谁,缘何长得这么好看。”小高回答道:“终间洞人氏,姓何名德荷。”那主任盯直了眼睛说:“德——荷——那离此地不远啊!能进来坐一坐吗?”何德荷听得此话,心情非常高兴,进得柜台来。与主任直入二楼办公室,进得屋来,那主任洒了一杯茶给何德荷,二人分宾主坐定。那主任说道:“小何这芳龄几许?”何德荷眯眯的笑了,说:“二十五岁了。”那主任笑呵呵的说:“果真是花龄月貌”那主任伸过手出,拉着何德荷的手,何德荷欲伸回手,只是没有用力而已。那主任抚摸着何德荷的手说:“德荷啊,要是我们两能在一起有多好啊!”那何德荷天性是个风流的情种,只是红着脸盯着那主任说:“好啊,能在一起就幸福了。”那主任见得如此,把何德荷拥抱在怀里,赏受着美女的芬芳。

何德荷整日无事,在终间洞东家逛逛,西家看看,幸觉无味。这时伍姑娘与何德荷搭上话来,说:“德荷啊!你整日到外面看世界,有什么好新鲜的事情,说来与我听听。”这时只听得何德荷东家里长,西家里短的说了一大堆。伍姑娘听得正酣,何德荷也爱说。她俩在一起,一说就是半天。空闲下来,伍姑娘也听到一些事来与何德荷说起:“王述禄在家调戏米家溪的一位妇女,那妇女倒也有几分姿色。”可是我亲眼所见。何德荷尖着嘴问:“他们**没有。”伍姑娘听到何德荷问起此事,羞得红起了脸说:“羞死人了,哪敢往下看,早就走开了。”说到这里,何德荷就走开了,直接来到铁匠铺,找到王述禄。见得王述禄正在打铁。何德荷找个椅子坐了下来,正等着王述禄停下来说话。这时只见得王述禄一轮铁锤过去,停了下。何德荷见王述禄坐定,说:“你昨天干的好事,还当我们蒙在鼓里。”王述禄心里有鬼,听起他提起此事就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说:“什么事啊!我可是不知道。”何德荷轻声的对王述禄说:“你当我不知道,昨天上午时分,你和米家溪的妇女在这里偷情,是伍姑娘亲眼所见,还能有假。”正说中王述禄的短处,王述禄无言以对,说:“是啊,是玩了,又能怎么样。我今天还想跟你来玩呢!”何德荷笑着说:“今天你不给二十块钱给我,我就把这事告诉你老婆刘氏。看你如何了得啊!”周述禄向何德荷走了过来,一把抱住何德荷的身子搂入怀中,说:“好宝贝,我给还不行吗?”事后,何德荷拿着钱飞奔跑了。王述禄寻了时间去找伍姑娘理论说:“你羞不要脸的,偷看人家好不要脸。”伍姑娘竟毕是妇女,见得王述禄来吵骂。知道是何德荷告诉他的事了,心想:这何德荷真是会搬是弄非,自己知道就算了,还得把人家弄出来。于是火了,就与周述禄大吵大闹一场,弄得屋里院外都知道,这时幸亏邻居都去山里做事去了。王述禄才免得当众出丑了。

再说周顺青跛着脚,每天在山里忙上忙下,累得要死,也只能免强度日。幸得县城里面有亲戚帮忙,在家里开了个代销店,拴住何德荷的心,不要每天到处乱跑。几年来的风言风语,周顺青早就听惯了。好言好语教她,也不听。打她骂她,更是变本加厉。因此周顺青也只得听之任之。和和气气过日子。

何德荷整天呆在代销店,没有以前自由,没有以前好玩。心下卑屈,委曲,待与何人说起。正暗自伤心,突然在耳边响起:来二角钱的酒。何德荷抬起头来看时,却见得一个年青男子站在前头。何德荷见得生意来了,站了起来,打了二角钱的酒,送了过去。那年青男子顺手给了二角钱放在柜台上面。何德荷收了钱,坐了下来,问道:“年青人,你是哪里人?何故很少见到你。”那年青男子说道:“我是十里坪的人,你当然没有见过我。”何德荷回话道:“噢,原来如此,不知有何事到河边来。”那年青后生说:“说简单点,就是为了我家屋后面那块水田的事,队里分给我们耕种,我们一直种到去年收晚稻。今年李洪亮说这块田是他家的了,凭借的是他家生了几个子女,一直没有进田的道理。队里领导也一致同意这田是我们的,可是队里领导也不想得罪李洪亮,没有当面澄清田是哪家的。由此我特意跑到大队来,请大队领导做主,还一个公道。”何德荷说道:“那到大队,事情办好了没有,愿意当面为你们处理吗?”那年青后生说:“大队领导是这样交待的,说这等小事交与队里处理,何必烦到大队来。后来我再与他们交谈,他们也不理了。因此才这个时候上来。”何德荷笑着说:“后生啊,你可没有学见识,此事要是交给我,包你搞好。只是事成之后,你得给我二十块钱,如何?”那个年青后生见得能把事情办好,高兴的说不出话来。只是一想到二十块钱,一下子就笑不出来了。但是最后还是咬了一下牙,答应下来说:“这位姐姐,只要你能帮我办好事情,这二十块钱就算报答你了。”何德荷听了大喜说:“那我们宜早不宜迟,现在动身去大队,把事情帮你办好。”那年青后生听了非常高兴,一同与何德荷而行,一路上才知那年青后生叫李小松,今年二十一岁。不出一个小时,就到了大队,何德荷找到副大队长彭小致。何德荷笑嘻嘻的走向前来,彭小致接住说:“今日有空前来大队,有何要事啊!何小姐。”何德荷笑笑的说:“彭领导,今日可是专程来拜访您而来啊!不高兴吗?”彭小致嘴角微微一笑说:“太客气了,何小姐,请坐,我帮你沏一杯茶。”何德荷笑盈盈的说:“好吧,劳烦彭大领导亲自给我泡茶,实是荣幸之致。”彭小致听得何德何的话来,心下好笑,说:“今下倒是如此见外了,我俩还分彼此吗?”二人说了一大堆话,互相吹捧,幸是开心。说了许久,何德荷才把话题聊到正题上来,说:“这是我家亲房小表弟,由于人家侵占了他家的水田,今日寻彭大领导要个处理,您看如何处理才显得公道。”彭小致了解情况,对何德荷说:“这等小事,何足挂齿,我写张条子与他,教他们的队长来我这里一趟,是非曲直,不就解决好了吗。”何德荷听了非常高兴,说:“这些小事当然在你彭大领导面前一下就解决了。可是在我们这些小人物面前可是难如登天啊!”

何德荷一路回来,心情非常高兴,又得了二十块钱,又空闲了一个下午。正要走进终间洞,迎面碰到唐世勇走了过来。何德荷吓了一跳,说道:“唐主任,你吓着我了,一声不吭的。”唐世勇见得是何德荷,笑了笑说:“哦,是小何,真是罪过,罪过啊!没吓着吧!”何德荷见唐世勇说话好笑,说道:“算了,算了,去哪里走走啊?”唐世勇说道:“事情都忙不清呢?哪像你这么享受。”何德荷见唐世勇说出如此话来,心里不悦,说道:“我一天跑上跑下,忙着呢!”唐世勇见何德荷这么说,便呼和着说:“是的,是的,我们这么忙哪能比得上你这么清闲雅致啊。”何德荷听了此话,心花怒放,高兴极了,直朝家中走去。

唐世勇正要往回走,却突然想起一件事来。急着往继珀家走了去,此时天渐渐黑了下来,还没见继珀,婷玉二夫妻回来。唐世勇拿出烟杆,装了一支烟,正吸了几口。此时才见着继珀二夫妻带着小儿子周密从山里回来。唐世勇说道:“你们正是要做,天这么黑了,还不回来弄晚饭,饿死了。”继珀见得是唐世勇,说道:“自从责任制以来,到自家田地里做事,不知不觉中时间过得很快,一下子就天黑了。”唐世勇见继珀如此说来,真也有同感,说道:“事情是要做,但也不能饿了孩子,竟毕还小。”继珀笑了笑说:“到了家,很快的,一餐饭不用多久。”这时灶房里灯火通明,继珀生着火,煮着饭。婷玉洗着菜,准备了炒菜的东西。这时唐世勇见继珀与婷玉都在,便悄悄的对着他们说一句话:“何德荷这个人阴三阳四,你们可不要得罪她,与她说话要注意点,不然惹上不必要的麻烦。”继珀见得唐世勇好心告诫,便回话道:“我们一天到晚做工夫都做不清,哪里还能与她搭上话。”唐世勇说道:“此事还是小心为妙,好言与她,不就万事大吉了吗?”这时婷玉说道:“好的,你放心好了。”唐世勇特别交待继珀,只知他直肠直肚,说话没有遮拦。唐世勇一再交待,这才放心回家。

唐世勇刚走,继珀对婷玉说道:“这个何德荷,顺青帮他开了个商店,也困不住她在家里呆上半日,不然一天到晚四处乱跑,不归屋。听说还在外面与别的男人乱来,不是个好东西。”婷玉见得继珀这么说,说道:“别人的事情,你说什么。你只管好你自已就行了,别在这里糊言乱语。”继珀见妻子婷玉不愿意说起别人的事来,也就停了下来。二人默默无声的坐在柴火边,煮着饭,炒着菜。只见得周密坐在灶边睡着了。婷玉见了心疼,赶紧跑了过来,把他抱在怀里,叫醒他,起来吃饭。其菜正香。

周密边吃边说道:“饭菜真香,为何不留唐世勇伯伯在家多坐一会,顺便吃顿素饭。”婷玉听得,见得儿长大,懂事许多,便回话道:“我们可是留了,且留不住,你却在此呼呼入睡,甚是不礼貌,又无言语相留之意。”周密只念叨唐世勇是一条汉子,素来有些本事,且多有仪表之姿。不料母亲如此说来,不觉得心里惭愧不已,心想也是如此之理。”周密饭饱食足,正要去厅堂休息一会,却被父亲继珀叫住,说道:“你暂且小坐一会,我正有事情与你细说。”周密听得好奇,父亲从未与周密细心谈过话,不料今晚从何处想来,要与周密话语,心下甚奇。于是问道:“爹爹,有何事要问,但请直问,我正要去休息片刻,等会还要作业。”继珀听得周密如此相说,便欲说又回,周密见得,便急促的说道:“爹爹,有话便说,何故吞吞吐吐,但说无妨。”继珀听得周密之语,便回话道:“此事想与说多时了,只是没得机会。”周密甚觉好奇,父亲与自已几乎天天相见,何觉没得机会。深觉得其话语有深意,心内略有不安,回话道:“爹爹,有事请直说,我正听着呢!”父亲继珀听得周密的回话,心情有所安然,便开始说道:“此事其实早就想与细说,只是一直以来瞒在心里,未曾开口。今日见你已长大,想托以大事,故而此时与你相说,也是另有原因的。”周密听得,不觉得心里一颤,心想莫非关乎自已大事,原由父亲一直瞒着没说。此时听父亲继珀说道:“你已渐渐长大,也是懂非懂许多事情来。只是今日听得一言,日后必终生受益。”周密倾耳相听,想辨明其中原由,问清其中根源。细细等待着父亲的每一句话的内函所在。继珀继续说道:“自你出生以来,为父日思夜想,知你生辰八字之数,实在是有些不同于同龄之人。因此想你日后有些出息,定教你几句话来,等到日后成人,事业有成之际,要特别小心背后小人作梗,看清时代风云变幻。俗话说:小心使得万年船。不要得意忘形,切记!切记!”周密听得父亲的话来,心内细下琢磨,心知自已学习成绩向来不算很好,以后在社会之中难已出人头第,一提及此处,周密不觉得为自的前途有所担忧。父亲一番警言,需有些道理,但此时说,尚操之过急。周密听完,便要回走,父亲见得,便急忙说道:“你可要记住,日后想起,悔之晚已。你爷爷终因此事而一生不得其志,郁郁寡欢。”周密一旁忙回答上来,说道:“明白了,日后必然记得。”继珀说完心中的话,似有所悟,终究儿子已经长大,该是离开家的时候,该交待的事情总得提前说起,免得日后担忧。周密见得父亲如此之语,难知其意,只得诺诺而退。

Tip:拒接垃圾,只做精品。每一本书都经过挑选和审核。
X
关闭
手机客户端
APP下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