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回 居学校心神游荡 入社会步步艰幸

周密思量着当世一些英雄人物,在脑里盘旋着,终究有一天,也能成为他们中的一员,是周密一生追求的理想。不料周密来到省城学校,学业荒废,无思进取。周密眼见得自已的前程毁于一旦,心急如焚,一筹莫展,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省城学校里,安逸的日子过得久了,志向消沉,元神懒散,毫无斗志,不思进取,学业荒废。偶尔间,拾起旧时陋习。于众同学面前玩弄一番,嘻笑取意,庆幸其技,众同学围观而哈然一笑,随即一哼而四下散出。密儿心下有些失落感,一时空荡荡的,不知所安。

学校同学里,课堂上心里惦记是武侠爱情之类的小说。一本正经,盘膝而坐,慧眼不眨。武侠境界里头,看主人公学得武功出神入化,炉火纯青之境。其胸怀有争霸天下之雄心;匡扶武林正义之正道;争宝器夺秘笈之神话;施报血海深仇之动机。几番交锋下来,论的是刀枪棍棒剑,其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说的是少林北斗,藏经阁达摩七十二绝技秘籍;谈的是武学宗师,凡心未眠,入足江湖纷争。招伦绝妙,技压群雄。气如排山倒海般,掀风唤雨,面对百万之众,弹指挥掌间,倾时尸横遍野,灰飞烟灭。招招扣人心弦,式式动人悬念,场面血光四沾,深感心惊肉跳的刺激,而引人入胜。课间休息或是躺坐于宿舍床上时,三句话而不离其宗,但觉招式清晰于胸中,众同学送其绰号“武学大师”。当真是一招之间定输赢,一瞬之间定生死;于是尚武之风在校内讯速蔓延开来,其中不泛有武学根基者,一招一式,有板有眼,若同书上主人公般,行步派头远远看来略有几分逼真。几个三大五粗的同学联手而上也难是其敌手,于是手下追随者众多,校内门派林立,你方称霸,我上台。密儿不是顺从巴结之辈,虽有羡慕之心,但无追随之意。

幸得有缘,偶然之间,结识周俭人之子周盛,其子虽称不上武林高手,但与武林渊缘极深,高中学校尚未毕业,就遍游全国名山胜地,拜访名师,寻访道友。三山五岳有其友,少**当有其宗。后投大成拳大师门下,几年工夫里,旁通类推,武学有了飞速长劲,但进门根基尚浅,虽不及师兄弟之功夫深沉浑厚,却深受大师暗授,从旁点悟迷津,暗授其精髓之道。密儿与之初识,又因是周俭人故交之子。便乐意带周密上公园城内游走一番,观花赏草,流灯望月。言语谈吐间,融洽得当;举足投指间,相得益彰。一星期后,周盛有意间透露想纳密儿入门,替师收徒,进入大成拳门下,密儿暗喜过望,终与武林结缘。教授几式进门工夫,深授几句大成拳密语,密儿如茅塞之顿开,如拔云雾见青天,如汪洋之灯塔。细细研会融通,悟到武学之精要,狂喜不已。密儿三脚猫工夫没学,招式不精,桩式不稳。只想追究武学根源,其拳理深悟,非固守城池之辈。化而为已,融而贯通,暗为自己欢喜庆幸,深觉自成一派,常而习之,勤加练习,运拳如飞,速如闪电,如幻如影,真假难辨,一击必中要门,必倒于拳下。

情爱小说世界,緾绵柔情,男欢女爱,激人心坎,催人泪洒,暗暗为主人公捏了一把汗。棒书于课桌,盘书于腰间,走路而观,食则同桌,寝则同床。承蒙众同学抬爱送其雅号“爱情专家”。其同学校内有其名声,凡有同学追情求爱而计穷途尽者。一桌饭菜下来,酒醉饭饱之后。于包箱之内策划,私下讲了一段恋爱之曲折,尝鲜露之艰难,如数家珍,如诉苦楚,泪声而下,掩脸而语。大师听得事迹,不动声色,渺其形秽而自觉其耻。但念饭菜之香,酒味之浓。顾其名家颜面,未直言直语唉。此时恋爱心计早上心里,口授心传其谋,按计行事,手段有施,计谋有尽,表情真切,暗饰其情,崔人泪下。时而单人独马,时而多计并施,如逮离群之羔,利而诱之;如捕惊慌之鸟,自落其网。芸芸众生,众皆平等。美女故明思义:面容姣好而身段优雅而已,其思如平而其需亦如平。食之人间烟火焉能飞天入地不成。时机一熟必获美女欢心而回。“爱情专家”故有不出手,出则凯旋。如囊中物,唾手可得。校内同学有不识其相者,亦会闻其名。纷而效仿之,学之一二,随意间,搂抱美女同学于怀,已是手到拈来之事,只是在同学之间已是不足启齿的事了。

学校很快毕业,校方已下明确通知,说是:考试没及格,毕业证书是决不会颁发。不要到头来三年工夫空费力气,徒费时机,耗费青春。密儿一言惊醒,一语醒悟过来。学校三年,毕业证如果拿不到,凭心而论,对不起自已一日三餐饭钱,良心不安,自责自怨。更有何面目回家见父老双亲。正慌意乱神之际,段继承悄然而致,面相诚悦而言:“密儿,今晚带你去一好处处。定教你有所惊喜。”说后而面容带笑,似有重大机密要事。密儿一时智迷心巧,犯下糊涂,段继承一向与密儿深交好友,一言一语间相套般配,志同意合。家庭情况与密儿相近,不会带密儿去商界名流歌飞艳舞而寻欢作乐,也决不会相欺与甚,俱如此等同学贯施恶作剧之类。密儿猜不透其意,只是欣然同意愿陪同前往。晚间息灯后,段继承手拿书本,密儿见状马上明白过来,段继承班中成绩的佼佼者,于燥乱环境中,于怀不乱。众同学成天漫歌飞舞,沉醉于酒色之中而自鸣其乐。虽书本技术理论枯燥泛味而难解其中之意,众同学深明前途之渺茫,只图一时之快活而伴终日。但他也死记硬背,凭借其考试成绩高分,足已令我辈暗叹不如。二年来,密儿对学校的一草一木都是那么熟悉,然而今晚密儿在段继承的带领下长了见识,重新省视了学校的规模与雄大。一路小径行间,横穿树林,夜深人静,蛐蛐草丛路旁弹奏鸣琴,蚊蝇乱舞。密儿心离迷奇,段继承平日诚实可信,言语动作决非过份,果真应了那句老话:“两眼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其表面诚实可信,若如其内心怀鬼胎。今晚不会做去出轨的事来,而令同学间神不知鬼不觉。密儿与之相行,通过林间小道,来到一处多年废弃的木工厂门口。密儿心下慌神,这个神出鬼没,荒无人烟的地方,哪敢步入。密儿住了步,不敢前行。突的一团黑影飞速翻墙攀屋檐穿越而过,“咪”的一声,两眼绿光顿刻消息于夜色之中。密儿心下一惊,慌忙后退一步,展开了双手,足下立桩。段继承看了密儿一眼说:“一只猫,没事的,考试不及格,毕业证不会颁发,后果可想而知。”听得此话,密儿壮了胆,与段继承步入黑漆漆的木工厂门前,顺手打开了大门。“咣吱”一声门缓缓而开,沉旧已久的空气扑鼻而来,掩鼻而进。多年没用,室内地面潮湿,蜘蛛丝布满空间,手拿火机点亮而走,寻了一处桌櫈,擦干灰尘,点燃蜡烛,密儿四下观看一下,空荡荡的,无甚摆物。段继承摆下书本,静心看了起来,静心默记,笔记做得沙沙声音。密儿静下心,翻开书本细细记了下来,处处标记,处处留神深思。不懂之处讨教段继承,深深铬下了记忆。这样的日子一过就是十天半个月。

日子如逝,毕业就到。同学聚会欢歌载舞,举杯相庆,诉说往事如烟,谈论前程如景,胸有成竹。有的父辈操心,有的亲朋戚友为之奔命,有的一步而入仕途,呼风唤雨而吃香喝辣,不在言下。有的顶职父辈商界,当的少爷公子,有事吩咐下去,山珍海味每餐必备。周密如是戏言,而当耳边之风,没有感受。心底暗下誓言,只是未露其形,未敢夸口。一晚尽兴,一夜风流倜傥。第二日,同学集于车站相拥而别,各自奔走,各顾前程。偶尔来信,浅浅几语,略略数言。周密如坠深渊,相隔似有天渊之别,心有寒意,不意间哆嗦一下。密儿眼下迷茫,无从着手于一日三餐,更不远谈前途大计。省城谋份差事,已迫眉之急。刚入档次门庭职介所而被哼斥驱赶。于是沿街而行,四处张望而四面碰壁。几次三番,来回于省城之间,已是无助无望。与其相助于老板经理之辈打工谋事,不如自谋职业,闯出一番事业来。将来异想天开,豪车美女入怀,幸之,咏之。

周密一踏入社会之门,就深深的感受到了社会门槛之高低,人才竞争之激烈。更不想在这不入流的学校毕业,在社会上有多大的名望。半年来寻找工作之苦,受尽了世人的白眼,看惯了旁人的指手划脚。在学校三年,居然没有学会一点一技之长,更不用说书本上的知识会有什么奇迹发生。周密此时心灰意冷,万万没想到社会竞如此残酷,如此现实。幸得庆幸的是还有段继承一路相伴。一路而行,段继承见周密一脸不悦,便说道:“周密啊!天下之大,竞然没有我们二个的容身之处。”周密苦做笑脸而言:“如果省城不成,我们去沿海城市闯闯。比如说首选之地广州。你看如何?”段继承看了看周密,说道:“等等看吧!我现在还不想去这么远的地方做事,只想找个离家近的地方工作,那还是必要的。”周密见得段继承不愿意去沿海一带,心里叹了一口气,如此下去,何处是尽头。段继承见得周密怨声叹气,于是说道:“周密,如果省城找不到工作,你还是早点去广州打工。技术工找不到,普工还是行的吧!先找个工作保证温饱生活,然后再图发展,你看如何。”周密听了段继承的话,一时摸不清头脑。心想:这广州人生地不熟,我一人单人独马闯出去,不知去哪里找工作。心里头一片乱糟糟,没了方向。段继承看到周密脸色有难,猜出了周密的心思。说道:“周密,我知道你一个人去,多有不便。但凡事都有个开头难的,你去吧!我等你好消息。到时我去你那里找你,也是顺路了。”周密一时拿不定主意,下不了决心,没有这么大的胆量。但是段继承就要回家了,周密还不下定决心,等下孤单的还是自已。周密也想回去,可是这样空手回家,呆在家里,无所事事。看着父母上山劳作,于心不忍。想到这里,周密心一横,头脑里下了决心。

第二日,周密便与段继承道了别,买下了南下的火车票。到了火车站,只见得南下广州的客流居高不下。周密这时才知道,去广州的的竞争力会更大。这社会,做一个人,就要生存下去,就会存在竞争,你死我活的竞争。正当周密想到这里的时候,火车来了。周密拿着包裹,只见得人山人海,排满了人,把火车站堵得水泄不通。火车一停,只见得火车上满满的一车箱,门都无法开了。周密往人流小的方向奔跑而去,见得一窗户没关,便爬了上去,一个翻身就到了火车上面。周密庆幸上了火车,一路顺着火车车箱而走。这里人靠着人,天气非常炎热,汗流浃背,口干舌燥。周密忍着渴,耐着饥。十几个小时的路程,便到了广州。客流一下而流向各个地方,周密漫无目的,顺着人流方向而走。见得大家一齐到了汽车站,周密一时慌了神。不知道该去哪里,只听得身旁人说起去东莞打工的事。他们几个都去,周密头脑里面一片空白。于是也顺着买票去了东莞,于是向他们打听哪里有工作找,那帮人听了周密的话,说道:“这个地方哪里都有工作,只要你想做。”周密于是跟着他们,去了东莞长安这个地方。

在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周密提着包裹,四处走着,寻找着工作。可惜这是市面上,不是工业区,周密寻错了地方。夜很快降临,周密无处可走,来到一处工地上。由于工地很快建成,只留守几个看守的人员在此。周密走了过去,那工地留守人走了过来,看了看周密,一脸憔悴的样子,并不象坏人。便问道:“你是什么人?跑到工地上来干什么?”周密口干舌燥,肚饥无力。此时听得有人盘问,便低声的回答道:“我是来找工作的,今日已晚,无地落宿,想在此借宿一晚,明日便走,大叔可怜我吧!”那留守大叔看了看周密,似个学生模样,失魂落魄的样子。心下起了可怜之意,便收留了周密,同意留宿一晚,明日便走。周密听得脸上带着一丝喜意,同留守大叔一起走进工地的临时房子。周密往床上一躺,一时失去了知觉。不知过了多久,留守大叔来喊,叫起周密。周密睁开眼睛,天外一片亮光,和着一片汽车喇叭声响起。城市夜里到处闪闪发光,似如白昼,照得地上通亮。人潮涌动,车流如箭。周密可怜兮兮的望着窗外的景致,一时想起自已处景,心情不禁打了个颤。这时留守大叔走了过来,说道:“还没吃饭吧!这里食堂里还有些饭菜,将就着吃一些吧!”周密肚内正饥,听说还有饭吃,欢喜过望,直直的望着大叔,一时感激不尽。

第二日天刚放亮,周密就提着包裹走去了工地。留守大叔看见,周密拖着沉重的双腿走了过去,向大叔千恩万谢,方才离别。临走时,留守大叔对着周密说:“如有不如人愿的,还可来我这里住几个晚上。”周密听得此话,心下放宽。便辞别大叔,便漫无目的在城市的街道上走着。身上的盘钱已经用尽,工作还漫无边际的在找,何时才是出路。周密坐在路旁,思量着自已的处境。此时周密心里想着回家,想着阔别已久的父母。来到汽车站,周密坐在候车室内,只见得来往人群如潮。没有一个相熟的。周密心里一直在等下去,却见得一个服务员过来,见得周密,便问道:“小伙子,你是哪里人?去哪里的?我见你呆在这里几天了。”周密见了便如实回答。那个服务员见得周密,便帮他联系了车辆,说是明天就可以出发省城了。周密对那服务员感激不尽。坐了一夜的车,又回到了久别重逢的省城。

周密当晚来到同学家里,住了一晚。第二日到周俭人伯伯家里,向周俭人伯父诉说了在外打工的一系列遭遇,周俭人听得周密的苦诉,心想:身无一技之长,又无吃苦耐劳的思想准备,在竞争激烈的沿海一带怎能有自已的一席之地。于是借机叹了一口气说道:“你平时在学校没学到一些本事,此时外去打工,没做准备,故而有此一败,还是振作起来,学些沿海一线应急的技术,以便急时之所需。”周密听得,怪只怪当初没学习好技术,才遭此一劫,心里懊恼不已。于是回话道:“多谢伯父提醒,只是眼下身无分文,想借了一些车费,便回到家中。以便明年再来沿海一带闯荡。”周俭人听了周密之语,心有感触,刚步入社会,才知道挣钱的辛苦,想当初的一番宏图伟业一时将消失得一干二净。进社会第一步学会的是生存,然后才是发展。周密年少,哪懂得许多道理,任凭着日后的日子里多多磨练,逐渐成才,只有经历了痛苦的岁月,才能在曲折中茁壮成长。周密此时斗志全无,眼睁睁的看着周俭人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周俭人此时见得周密那两眼放光的眼神,此时看时暗淡许多,心内不禁为周密的前途有所担心,父母深在农村,对外面的世界毫无所知,哪知为周密的前景所担忧,只会一日三餐出外种田锄禾。眼见得周密在关键时刻,如若伸手帮一把,又会有失常理,这江湖门派之中,都在眼睁睁的看着自已的一举一动。原来周俭人也属江湖一派,只是年代久远,无从考察自已是来自哪门哪派。确实是忠良之后,嫡系传人。只是传到他这一代,血脉已浓,素来有些本事,学生时代成绩一直在班里的佼佼者,因而看好,后来高榜中了,一直守在省城工作,是当时农村为数不多的高才生。早知有人要派一学生来省城念书,是一忠诚之后,要有些照顾,传些话语于他,周俭人见周密初到时,单凭他的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神,便见得与众不同,以自已阅历来看,知其不是一般的人物,因此一来便细心察看,留意许多地方,仍致周密的一举一动。虽然学习上并不用功,但从平日里的谈吐中,周俭人了解到了他的来龙去脉,知是此人其祖上必是名将之后,但也不敢细想,生怕有所耽误,让旁人知道其中底细,牵涉到其人生安全,反而不妙,知道自已的责任重大,一刻也不敢怡慢。每逢星期,见得周密前来,必是好菜相待,以便以后记得在此学校的回忆的时光。周密也时常想起离别后在伯父周俭人家的生活,只是因四处漂泊,而有心无力。想起当初在学校的日子,当真是那么天真,幸亏周俭人伯父时常教悔,才不致于误导人生。那一幕幕肺府之言,直教人心肝肠都信服了,从此才有日后的周密,确实如此,不然就堕落了,若不是他,一切都晚了。周密想来,心有余悸。

回家之后,但父母见得周密没有说什么,只是见得周密瘦了一圈,有些担心他在处头吃了苦头,周密又不好意思当着父母的面说。这孩子在外头是怎么搞的,也不见他吱一声。周密一时想起,哪有勇气相说与论,只是埋着头,低下头去,泪水不禁的往下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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