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赛亚苦笑起来:“我们彻底的输了!”

“我们没有完全输。”阿摩司缓缓说道:“我们一定能够成功的反戈一击。”

“你随便吧……”以赛亚感觉很累,无力的摆了摆手:“我想要休息一会儿了。”

再说苍浩这一边。

伊赛普赶来之后,底波拉多了一份包围力量,再加上复仇三女神,一时安全无虞。

这一天,底波拉主动过来找苍浩,提出:“既然我活着的信息,已经完全公开,先知会大变在即,你要做好应对准备。”

苍浩微微眯起眼睛:“怎么变?”

“先知会内部还有很多人忠于我,即便大先知的意见也不统一,何西亚一直都反对以赛亚谋杀我。”顿了一下,底波拉又道:“这样一来以赛亚可能无法继续控制局势。”

苍浩问了一句:“那么你准备怎么对付以赛亚?”

“以赛亚跟我其实是观点分歧……”底波拉没有正面回应这个问题,只是给苍浩分析道:“以赛亚试图把权力收归自己手中,然后按照自己的构想推动先知会的改革,而我则是希望能够遵循先知会一直以来的传统和规则,这是我们两个的根本性分歧。以赛亚为了推行自己的构想,甚至不惜派人谋杀我,事实证明以赛亚的那套东西根本性不懂,自从以赛亚大权在握之后,先知会处处受挫。”

“没错。”伊赛普点了点头:“比如说,K先生现在事实上控制了先知会,这可是先知会过去从来没有过的。”

“你闭嘴。”苍浩不耐烦的瞪了一眼伊赛普:“我没跟你说话。”

伊赛普楞了一下,不知道自己怎么得罪苍浩了,果然不敢出声了。

底波拉很费解:“你这是怎么了?”

苍浩没有回答,只是道:“以赛亚本质上就是先知会的独裁者,不过有一点我还是很欣赏以赛亚的,到目前为止没有利用权力为自己或者家族谋取任何利益。”顿了一下,苍浩又道:“我认识以赛亚的时候,还是罗斯柴尔德家族的执掌者,如今成为了以赛亚,也没听说为罗斯柴尔德家族做过什么。”

“这倒是。”底波拉点了点头:“以赛亚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先知会和犹太民族,当然他是自以为为了先知会和犹太民族,实际上真正起到的效果就很难说了。按照先知会的制度设计,任何人成为大先知之后,就必须脱离自己过去的家族关系,本质上这就是为了防止大先知给自己牟利。”

苍浩很好奇的问了一句:“真的是彻底脱离吗?”

“没错。”底波拉十分肯定的告诉苍浩:“以赛亚只是以赛亚,不再是罗斯柴尔德,也不再是其他任何人。当成为以赛亚的那天起,罗斯柴尔德家族就需要在族谱中把这个人去除,以赛亚本人也需要交出自己掌握的家族全部资产,包括各种公司股权、房产以及其他有价证券,做一个真正的无产阶级。”

“无偿交出?”

“是的。”底波拉又点了点头:“以赛亚过去掌握很多股权,这个不用多说,涉及罗斯柴尔德家族控制的很多生意,这些股权全部要无偿交给家族,不会获得一分钱的回报,至于家族内部怎样重新分配就是家族自己的事情了。以赛亚本人名下也不可以再持有任何资产,不管房产、存款还是其他任何形式的资产,大先知必须全身心为先知会服务,拥有个人财产会导致私心。所有大先知的日常生活全部由先知会承担,所以禁止大先知本人拥有各种资产,并不影响大先知本人的生活,而且先知会对大先知的投入是没有上限的。还说这一位以赛亚看,为了续命,先知会不知道投入了多少资源。在大先知上任之前,先知会会建立一个专门工作组进行核查,确认所有家族关系已经切割,所有财产都已经分配出去,这才能让大先知上任。”

苍浩很好奇:“父子兄弟也不能相认?”

“不能。”底波拉斩钉截铁的道:“家庭关系很大程度上就是财产关系,连财产关系都已经不再存在了,家庭关系很容易就可以瓦解。如果你成为大先知,连你这个人的名字都从族谱中被去除,请问你跟这个家族又有什么关系呢?”

“但以赛亚是有后代的。”

“儿子已经不在人世,只有孙子……”底波拉满不在意的道:“如果是亲生父子之间,无论如何还是有感情的,但隔代人之间就差得很远了。一个人对爷爷的感情,和对父亲的感情,完全不可同日而语。先知会也考虑到了这一点,成为大先知有很多遴选条件,比如说不能有父母或者子女在世,也就说要彻底切断亲情。”

“原来如此。”

“先知会内部有一整套监察制度,确保所有大先知可以遵守这套规则,如果发现大先知有悖于这套规则,就可以提出弹劾……”底波拉说到这里,冷冷一笑:“我就是负责执行这套监察制度的!”

“有人违反过吗?”

“没有,即便是这一任以赛亚,也没有违反过……”底波拉摇了摇头:“你不能拥有个人财产,就无法为自己牟利。家族把你开除族谱,你也没有必要为家族牟利。多年以来,大家还是很尊重这套制度的,就算大先知想要为自己的家族输送利益,家族也不敢接受。因为在犹太人的圈子里,互相之间的事情大家都很清楚,有人如果得到了额外的利益,很快就会被别人觉察到。比如说以赛亚如果输送利益给罗斯柴尔德家族,必然会激起其他犹太财阀的不满,大家就会联合起来制裁,即令罗斯柴尔德家族也吃不消。”

“事实上现在的罗斯柴尔德家族也不像传说的那么风光了。”

“是的。”底波拉十分肯定的道:“综上所述,如果大先知给自己牟利,会失去了继续作大先知的资格,如果给家族牟利,则会给家族带来麻烦。成为大先知之后,除了全身心为犹太民族服务,再也没有第二个选择。所以我一直都认为,先知会的这套制度是完美无缺的,但现在看来这套制度的缺陷也挺大。以赛亚成功利用了各种制度漏洞,大权独揽,甚至还敢谋杀我,结果把先知会一步步引领到今日的田地。”

“世上没有完美的制度。”苍浩很感慨的说道:“不只是先知会,其他任何组织都有制度上的漏洞,碰见了像以赛亚这么狡猾的人,就很容易利用巩固个人地位。真正重要的在于,这个制度是否有纠错能力,发现出了问题,能不能修正问题,这才是最重要的,其余都是浮云。”

“那么你认为应该怎么修正这种问题?”

苍浩意味深长的笑了笑:“我不想干涉你们先知会的事情。”

“我现在既然问你了,你还是说一说吧……”底波拉非常感慨的叹了一口气:“我现在也没有其他人可以商量了!”

苍浩似笑非笑的说了一句:“这个以赛亚没有为自己牟利,没有为家族牟利,看起来倒也没什么私心。”

“这倒是。”底波拉表示认同:“他是真的认为,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先知会和犹太人。这一点,他跟以往的以赛亚倒是没什么区别,否则弥迦和阿摩司也不会全力支持以赛亚。如果以赛亚有私心的话,其他大先知早就站出来反对了,只是以赛亚的这一套做法,事实上是坑害了先知会和犹太人,而且直到今天他也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错误。”

苍浩跟先知会明争暗斗许久,还是第一次系统性了解了,如何才能成为先知会的大先知。

必须承认的是,先知会的这套制度设计非常绝情,成为先知会大先知可以在犹太人内部获得至高无上的地位,与此同时代价也是沉重的,从今往后你再也不是你了。

作为大先知,你没有父母、子女、兄弟和任何亲戚朋友,你的家族根本不承认有你这么一个成员。

而且,你也没有任何个人财产,既不能获得财产,更不能够持有。先知会的这套制度设计,从最大程度上预防了以权谋私,看起来不近人情,实际上还是挺有道理的。

苍浩叹了一口气:“还是说你吧,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我想要重整先知会……”底波拉多少有些无奈的道:“按照先知会的规则,如果先知会内部出现重大问题,我有权重建先知会。问题是我必须得到至少一个大先知的支持,我现在没有这样的支持,就只能继续等待……”

说巧不巧,刚好在这个时候,伊赛普接到了一个电话。刚听了没几句,伊赛普放下电话,急急地告诉底波拉:“何西亚想要见你。”

“哪个何西亚?”苍浩抢先问道:“是先知会的那个大先知?”

伊赛普急忙点头:“就是他。”

底波拉很奇怪的问:“他什么意思?”

“他希望帮助你重建先知会。”伊赛普回答道:“他很明白的告诉我,先知会已经被以赛亚带入歧途,他希望你能够站出来重建先知会,摆脱巴别塔对先知会的控制,重新把一切引入正轨。”

底波拉又问:“他现在哪里?”

“已经来了运河城,随时可以见你。”伊赛普的表情有点兴奋:“如果有了何西亚的支持,我们重建先知会就有希望了。”

苍浩意味深长的问:“会不会是一个圈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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