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对方如此直截了当的反驳,秦风心中有些不满,可现在自己的师团已经只剩下不足一万人的残兵,而这次坚守墨灵顿固然事关捷洛克公国的生死存亡,而他自己和手下的一干残部又何尝不是与他们同是拴在一条绳上的蚂蚱呢?眼下对方掌握的是整整一个王家禁卫兵团,而且是捷洛克公国实力最强的兵团,远远超过了捷洛克一般兵团,自然说话的分量也就大了许多。

“嗯,巴林斯将军您的话的确很有道理,只是以麦利的老辣他摆个这样的架子在这里,究竟目的何在呢?难道是强攻三面迫使我们从东面撤出墨灵顿,然后再趁机一举歼灭我们?”秦风嘴角掠过一丝不为人察觉的讥讽笑容,表面却不露声色,话语中语气也异常诚恳。

“唔,这个,我也一时难以想通,难道只是个障眼法迷惑我们?可是起什么作用呢?”巴林斯也是百思不得其解,对方可是赫赫有名的卡曼帝国两大著名军事统帅之一,而且素以老练沉稳著称,总不可能平白无故的做个花架子摆再这儿吧,“不过本人可以断定至少我们的西面肯定是敌人重点攻击方向,他们无论怎样掩饰也无法遮掩他们在这边布署的重兵。”

“那依将军之见,我们现在该如何应对?”秦风也不再多言语,毕竟还是站在同一条破船上,船沉了,那会连自己也一块儿淹死的。

也觉得刚才自己言语语气有些过重,对方好歹还是客人,还是为了协防自己国家而来,何况对方所说也并非毫无道理,麦利并非浪得虚名之人,真要打自己一个措手不及那就太不划算了,巴林斯略一沉吟便道:“秦将军,本人判断卡曼军队主力进攻方向不出东西两个方向,而且尤以西面最有可能,但东面就像您所说得那样也不可不防,您看这样行不行,南北两面我们各已经布署了三千兵力监控,对敌人得佯攻完全能够应付,东面为了防止敌人的诡计,我想请您和您的师团负责东面防守,若是发现有异常动态,请马上通知我,我暂时就负责西面的防守,您看如何?”

“那好,就这样吧,我马上命令我的部下接管东门防守,如有异常,我会第一时间通知您的。”见对方还算是接受了自己的意见,秦风心中一阵舒畅,最起码对方还是尊重自己的,秦风爽快的接受了任务,行礼而去。

“大人,您真认为卡曼人会有可能从东面发起主攻?”见秦风去远,一直在旁边不说话的捷洛克军官才小声问道。

“我觉得不太可能,但他提出来了,也不可不防,那就让他去守东面吧,不过我很怀疑他手下那支残兵败将,现在士气低落,能不能承担起最起码的责任我看都够呛,你安排一个千人队负责监视策应。”巴林斯显然对这支部队不太放心,在他看来一支打了败仗的军队如果没有经过严格的整肃,也许连一支地方警备部队的战斗力也难以比上。

“嗯,明白了,将军。”军官应声答道,并立即去安排布署。

随着沉闷的战鼓擂响,一直肃立的各个战斗方队像翻滚的沸水一般涌动起来,步兵方队开始缓慢散开,露出缝隙,骑兵方队纹丝不动,而指挥各类器械的军官们已经各就各位,并迅速发布命令。

一组组投石车、机动箭塔、床弩车开始启动,并慢慢向城墙推进,而先于远程打击武器行动起来的却是橹盾兵和一些手举一面面类似帐幔的东西的士兵,这些类似帐幔的东西似乎是皮革制造而成,呈四方形,四个角分别用巨大的支杆支撑,支杆底部既可由人直接支撑,亦可由滑轮车固定,前低后高,竖起来足以遮蔽相当大一块地域不受对方远程武器比如投石器、弩箭的攻击,这也是传自西大陆而来的保护性器具――皮幅(注1),这也是卡曼军队首次将这种新型武器应用于实战。

几十具巨大的皮幅列成一排。中间的间隙则由橹盾兵负责弥补,迅速形成一个庞大的移动城墙,而移动箭塔则仅仅尾随在这些巨大的皮幅之后,只露出高高的上面攻击部。骑兵步兵方阵也都开始移动,选择好合适的位置随时准备给予企图袭击己方缺乏自我保护能力辅助部队的敌人以痛击。

看着眼前这一幕,巴林斯倒抽了一口凉气,着简直就是活动的城墙啊,这么一来自己布署在城墙头上各类远程打击武器效能岂不是要大打折扣?而对方的箭塔、床弩车等强力武器,却依然可以发挥威力,也会对自己一方城墙上守卫的士兵构成巨大威胁。

没有看到对方的云梯和冲城车,巴林斯知道对方的目的首先会是盘亘在城墙下那宽阔深长的护城河,不填平这道天堑,敌人是无法作出多大实质性的攻击的,自己也必须利用这道天堑狠狠打击对方,挫挫对方的锐气,为以后更加艰苦的守城战作好准备。

对于对方新型的攻击武器,巴林斯也早已估料,毕竟对方是一个强大的帝国,作为一个弱邻不可能不作任何防范,情报部们也早就通过各种渠道获知了一些情报,虽然不算完整准确,但多多少少也能让军方有所准备。

“命令火箭准备,投石机换装铁蒺藜!”稍稍平静了一下心绪,巴林斯立即下达命令。

移动的皮幅就像一浪乌黑的洪水慢慢向着城墙涌了过来,皮幅分成几列,形成梯级防御线,密密麻麻的士兵呐喊低吼着,开始加快奔行速度,竭尽全力得推着各种独轮小车,装满了大石和沙袋紧跟在皮幅后面,目标十分明确,就是以最快速度将车中物资投入护城河中,使天堑化通途。

看到敌人慢慢进入了攻击范围,巴林斯神色冷峻,一动不动的注视着几乎可以看清对方士兵面容的阵地,一支手也下意识的捏成拳头,敌人就在眼前,只等自己发出最后命令了。

随着主帅牙缝间迸出两个字:“准备!”旁边的掌旗官立即将手中令旗高高举起。一阵奇怪的咯吱声音顿时在城墙各处暗堡、垛口、箭穴响起,这是投石器和弩车的钢丝机簧在开始绞紧进入临发射状态,而一排排弓箭兵们也纷纷运气开声,指向前方的铁弓立即被拉满,鼓目瞪眼行动划一的士兵们精神饱满,色泽鲜明的盔甲锦袍在煦暖的阳光下熠熠闪耀,在城墙上形成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眼见自己亲手训练出来的部下虽然面临强敌但丝毫没有任何失常表现,沉着冷静的气势,干净利落的行动,无一不让巴林斯感到既欣慰又有些伤感,敌人不是弱者,也许这一场恶战下来,也不知道自己手下这批儿郎们还能有多少得以见到妻儿老小的容颜,一抹难以言誉的心酸悄悄掠过巴林斯的心间,让巴林斯心中一阵酸楚,但残酷的现实已经容不得他再有任何儿女情长的想法,只有给予敌人以最猛烈的痛击,让侵略者付出千百倍的代价,也许才是这座自己出生成长的城市的最后一丝希望。

“攻击开始!”四个字似乎从巴林斯胸腔中爆发出来,掌旗官手中的大旗也随着怒吼猛的下挥,火红的战旗随着那有力的挥动激荡起阵阵风声,昭示着一场艰苦无比的攻防战就此展开。

接到命令的负责各部指挥的传令官都在第一时间大声怒吼着发出攻击指令,“嘎嘣”“嗖嗖”“嗡嗡”各种声音顿时充斥在于整个城头,一刹那间,似乎连城头也是猛地一摇晃颤抖,城头上空激起一阵乌云混杂着片片冰雹如同狂风骤雨般向城墙下已经逼近护城河的卡曼士兵群倾泻而去。

城墙下的卡曼大军虽然早已形成了最严密的防御体系,尤其是遮天蔽日的皮幅更是将绝大部分发起攻击的士兵遮蔽于下,但任何防御区都不可能是完善的,透过皮幅和橹盾之间的间隙,带着巨大冲击力的弩箭甚至可以将几名士兵连穿刺透,而弓箭手有选择性的打击每一层皮幅间的间隔带也给只顾猛力推车前行而无其他防护设施的卡曼士兵们带来了相当大的损失。

而从天而降的巨型铁蒺藜更是针对皮幅的有力武器,铁蒺藜表面布满锋利的尖刺和倒钩,每一颗铁蒺藜落在皮幅上都会将皮幅刺得遍体鳞伤,而尖刺上得倒钩更是将结实得皮幅表面割得支离破碎,只需中上几颗这种专门针对皮幅设计的铁蒺藜,一副上好的皮幅便会完全丧失保护功能,而隐藏在背后毫无防范的士兵们更是成为了城墙上弓箭手和弩箭兵们的最好打击对象。

一拨接一拨的士兵歪曲着身体倒在了车辕下,鲜红的血液甚至将车轮下的大地浸透,凄厉的惨叫声要此起彼伏,临死挣扎发出的悲鸣声让人仿佛置身于地狱中最为黑暗的修罗场。偶有呼啸而来的铁蒺藜直接命中某名倒霉的士兵,巨大的打击力量甚至直接将整个士兵砸成肉酱,血肉模糊肢体与泥土血泊搅和在一起,无比恐怕的场景足以让参加此次攻城战的卡曼士兵终身沉浸在恶梦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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