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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眼前温馨和谐的一幕,安宁忍不住露出笑容,将蹦跶的糯米团子接住,揉揉福久的头。

福久生病让安宁自责不已,往常就因为他不爱说话,冷清冷心的多加关注,再加上景曜和景佑都大了,小儿子生下来难免分走了安宁的大半的注意,难免有时候顾忌不周到。不过福久素来乖巧,也少有让安宁操心的时候,这回儿染上天huā,安宁衣不解体的照顾他到病愈,娘俩比往常更亲密了,有时候连景曜都嗷嗷着安宁偏心,可对着福久的时候,也是吃的玩的都不忘给福久捎带一份。

“吃过午饭了么?哥哥们呢?”糯米团子窝在安宁怀里也不安分,对安宁耳朵上的亮晶晶的耳坠很感兴趣。

福久点点头“弟弟吃了蛋羹,哥哥们在各自院子。”

安宁只歇了一口气,换了常服,还有许多的事要操持,张玫照例跟在安宁身边儿,一些事她现在都能独自上手了。

待晚上,张致远早早就令闭了大门,按照往年程序,府中奴仆除了当值的,其余皆热闹去了。只余一家子在厅中吃团圆饭,虽然安宁掩饰的很好,可张致远还是看出她有心事,眼中掩饰不住的疲惫,不由得握了握她的手,安宁抬起头来对上他深切的目光,心中一动,浅笑若兮。

景曜笑得贼兮兮的,拿手肘轻轻碰了一下景佑,示意他看过去,低声私语:“别看爹平时一副严父形象,还不是被娘化作绕指柔,啧啧。”

景佑斜了他一眼,无语道:“你能不能说悄悄话的时候稍微降低一下你的声调?”

景曜对他的鄙视无动于衷,嘻嘻道:“身正不怕影子斜,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

景佑额角抽搐,翻个白眼,道:“那你说实话的时候别拉上我。我没兴趣给你做垫背的。再说了这么明显的事实,你以为旁人没眼睛么,大家的眼睛是雪亮的,只是有些话该说。有些话最好是烂在肚子里。不像有些人狗肚子里藏不了二两香油,哼。”

景曜拍拍景佑的肩膀,眉飞色舞道:“你的白眼翻的越发**了,我知道你这是羡慕我‘威武不能屈”我都懂得。没办法,谁让我这人,诚实是我最大的优点啊!”

景佑怒瞪嬉皮笑脸的景曜。感觉心头有根名为‘理智’的弦发出‘叮’的一声,痛苦的捂住脸,道:“我真傻,真的,我明知道你没个正行,自大又自恋,我还顺着你的话往下接,真是太惨不忍睹了!”

景曜笑弯了眼睛。怜惜的给景佑盛了一碗汤,道:“你放心,哥哥不会嫌弃你的。”

景曜说话声音不大。但足够满桌的人听个一清二楚,更不用说除了张玫外皆是耳聪目明的,将两人的对话听个明白,俩人一唱一和,生动形象,不说安宁因‘绕指柔’而脸颊微微泛红,眼角眉梢俱是愉悦,就连张致远清俊的脸上眼尾微翘,笑意微扬,丝毫不觉得在儿女面前展现夫妻情深有什么可不好意思的。

张玫掩着帕子偷笑。福久弯着眉眼,给景佑一个‘我也是’的眼神,弄的景佑更郁卒了,心里咬牙切齿,脸上还硬挤出笑容来,脚底下却丝毫不客气的。无影脚横扫向景曜。景曜笑盈盈的喝汤,脚下却是和景佑耍的虎虎生风,好在因为出除夕团圆饭,所用的桌子不小,俩人也有发挥的余地。

偏景曜‘死猪不怕开水烫”脚底下不老实的同时,嘴上依旧不老实,道:“啊呀呀,景佑你怎么不说话,是不是恼羞成怒了?大过年的,要喜迎新春,要欢乐懂不?嘶——”得寸进尺的下场就是被乘虚而入,小腿内侧受到了攻击。

景佑施施然的收回脚,笑得文雅不过“景曜你怎么皱着脸,身为兄长要以身作则啊!”

两人之间电闪雷鸣,火huā噼里啪啦响,暗自较劲。

“嗯?”

闷哼声如同一道惊雷,景曜和景佑立马偃旗息鼓,蔫了。别看景曜有胆开张致远的玩笑,但是在张致远允许的范围内,再加上今日心情好,才会纵容景曜和景佑,平时身为严父的积威很深,景曜和景佑再放肆也不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不过景曜也不是这么容易就被打击的,一会儿就嬉皮笑脸的蹭上来撒娇拜年,顺便讨红包,有几个孩子插科打诨,宴席上和乐融融。

“你先回房休息,这儿有我。”吃过团圆饭,张致远同安宁关切道。

福久搂过精神奕奕的糯米团子“我会照顾弟弟的,娘放心。”

景曜捏捏福久的脸“你怎么又抢哥哥的话,小汤圆来大哥哥怀里,大哥哥疼你。”

景佑毫无留情的鄙视道:“什么话到你嘴里总是变味,相由心生,话由心生,果然不假。”

张玫笑着走过来,笑道:“小汤圆来让二姐姐的抱抱。”手里还拿着他素日心爱的小狮子玩具逗弄着。

安宁回到内室,进了空间,捧着泉眼处的泉水喝了几口,又美美的洗了个温泉澡,感觉浑身的毛孔都舒爽的张开,通体舒泰,醺醺然。等安宁干爽的出了空间,院内漂亮的huā炮升空,张致远抱着咋咋呼呼的小汤圆站在游廊上看着。

景曜景佑还跟个孩子似的满院子跑,福久〖兴〗奋的脸红扑扑的,看着这温馨和乐的景象,安宁心内温暖,眼角眉梢俱是愉悦。侧头看笔直的站在一侧的张致远,想想嫁给这个男人已经十二年了罢,除了第一年后院不宁,后面后院就不曾再添新人,这个男人对她很好,信她、宠她、包容她,真心实意的爱护她。

作为一个原装的古代人,在这妻妾并存,小老婆是合法存在的时代,张致远能为她做到这一步,已经难能可贵。哪怕是写出‘一生一代一双人’的纳兰容若,还不是生活在娇妻美妾的环绕中,哪怕妻子过世,哀伤到形销骨立,从此“悼亡之吟不少,知己之恨尤深”悼亡诗词中一再流露出哀惋凄楚的不尽相思之情和怅然若失的怀念心绪,身边还不是接二连三的出现新的女人。就算是在一夫一妻制的现代社会,不也有许多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的事例,所以,张致远能做到如此,安宁说不感动那是假的。

他们俩结为夫妻十二载,相互扶持这么些年,为他生儿育女,为他调理身体,付出她的依赖和信任,博取他的信任和宠爱,他们之间或许没有轰轰烈烈的爱情,但细水长流,糅合了爱情和亲情的情如同涓涓溪水,他们是互相依靠信赖的家人。

就算是她将一些关于空间的事告诉他,教授他修炼的发诀,他也不曾辜负她的信任,安宁不是没做过最坏的打算,就连空间的事她都不曾详细和完全的透露过。虽然这个男人不善表达,表面冷淡,是面瘫冰山,但他对孩子是全心全意的呵护,不像这个时代的士大夫一样,讲究什么子子孙孙,抱孙不抱子,对孩子多有纵容,就连小孩儿尿在他身上,他也只是脸黑一黑,手上却还是轻柔,典型的面冷心热。

这个男人就像是醇香的美酒,愈久弥香,是个好男人,好相公,好父亲。

似乎是注意到安宁那有些炙热的视线,张致远看过来,双目相接,清俊的脸上露出开怀纯粹的笑容,安宁脸不由得红了,还像个大姑娘似的,心砰砰直跳,这老男人,忒勾人了罢,哼!成亲十二年,安宁还是被老男人的一笑给勾了魂,还直勾勾的瞧着人家,玉靥被挂在游廊上的大红灯笼晕染的红彤彤的,滚烫烫的。

正巧外面传来爆竹声,张致远张嘴说了什么,安宁看他唇形不由得抹抹嘴,才发现被骗了。哪有流口水啊,口胡!恨恨的瞪了一眼老男人,却惹来对方的开怀大笑……

景曜咂舌:“都老夫老妻了,要不要这么秀恩爱啊?”

景佑撇嘴:“为什么你的注意力总会偏了?”

景曜耸肩:“太耀眼了,闪瞎我的眼了!”

景佑点头:“对,闪瞎你的狗眼!”

景曜嘻嘻:“我是狗眼,你是什么,亲爱的佑弟弟。”

景佑哆嗦:“别那么肉麻,鸡皮疙瘩快掉下来了。”

景曜哼哼:“是吗?可是我有回儿听到娘这么叫爹,爹看上去很高兴啊!”

景佑无语:“……为什么你总是说这些爹娘的私密事,整天无所事事,小心我告诉娘,家法伺候你。”

景曜踌躇:“其实,景佑我从刚才就想说……”

景佑斜睨:“你最好说些有用的,别竟是说些废话。”

福久冷静:“佑哥,你的斗篷被huā炮烧了个窟窿。”

景曜跳开:“其实吧景佑,我一直都想说,是你没给我机会开口,这不能怪我罢。”

景佑喷火:“张景曜——你个混蛋!!给我站住——”

景曜飞奔:“来呀,来追我呀——”他想说这句话很久了,总算找到了机会……

福久木然:“……”(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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