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体落葬,倒不麻烦。

现如今,特殊情况,特殊对待,也不讲究什么时辰礼俗。

李岩和罗浩,在菜园子里头,挖了个坑,立了个碑,将尸体落葬之后,土一埋,弄些瓜果,拿出香火拜祭一下,也算是完成了。

弄完这些,已经日上三杆。

罗浩困得都不行了,准备睡一觉。

没曾想,李岩洗了把脸后,却是生龙活虎的,准备出门去转转。

罗浩问道:“李道长,你不休息一下?”

李岩笑道:“不用,你休息吧!我出去转转,看看村子。”

“哦哦,好,那你去吧!”

罗浩也没在意,往床上一躺,便呼呼大睡。

此时,阳光正好。

李岩出了门,便在罗村里头转悠。

这个村子不大,也就几十户人家,村子里的人几乎都相互认识,像李岩这种陌生面孔出现,自然能引起人们的注意。

当然,偶尔村子里头,也会出现一些过路的商旅或是采药客,他们会在村中歇脚,住上几日之类的。

李岩转悠着,很快便出了村子,往山里头去。

不多时,便到了一条小河边。

这河便是昨夜罗浩口中所说的那条有小白龙的河。

河边,树荫葱葱,十分宁静。

河里头,水波艳艳,阳光透过苍天大树茂密的枝叶,落在河水之上,倒印出七彩的光芒。

李岩沿着河岸,一直走,不多时,瞧见有一位姑娘,坐在河岸边,不停地哭泣。

这姑娘看上去约莫二十岁的年纪,皮肤白嫩细致,穿着虽说十分朴素,却是遮掩不住她的秀丽。

姑娘对着河水,抽泣着,时不时,嘴里头还嘀咕着什么。

李岩眉头一皱,走上前去,喊了一声:“姑娘?”

“额?”

正在哭泣的姑娘,一抹眼泪,止住了哭声,回过头来,看向李岩。

一见是个陌生男子,姑娘似是惊了一下,眼神之中露出了警惕的神色。

李岩咧嘴一笑,说道:“我路过此处,见你哭得伤心,不知道究竟是何事?”

姑娘眉头一皱,打量了一下李岩,说道:“你是什么人?”

“哦哦……罗村来的。”李岩连忙说道。

“罗村?”姑娘神色一变,说道:“胡说八道,我是罗村人,怎么从没见过你?”

李岩解释道:“我是昨夜才到的罗村,现如今,住在三路口拐角处的那一户人家。”

“三路口拐角处?”姑娘似是想了一下,说道:“不对,那不是罗大爷的家吗?罗大爷好些年前,都已经带着两个儿子离开村子了,那屋子,现如今都已经没人居住了。”

李岩笑了,说道:“这不,我和罗大爷的小儿子罗浩回来了?”

“你是和罗浩一起回来了?”姑娘听到这里,有些诧异,像是松了口气。

“你认识?”李岩问道。

姑娘点了点头,说道:“小时候,我还常找罗天哥哥、罗浩哥哥一起玩,自打他们跟着罗大爷离开村子后,我就很多年没有他们的消息了,对了……罗浩哥哥回来了,是不是罗天哥哥也回来了?”

“额?”

李岩有些郁闷,自己才问了一个问题,结果这姑娘没说,反倒问了自己好几个问题。

他淡淡地说道:“罗天死了,我和罗浩,将罗天的尸体弄回来落葬。”

“什么?罗天死了?”姑娘闻言,大吃一惊。

稍稍过了几秒,她原本吃惊的神色,突然收敛住,露出了黯淡的神情,低下了头,说道:“死了……既然都死了,为什么还要回来?这里……这里不值得回来……”

她喃喃地说着,像是在自言自语。

李岩听得有些奇怪,眉头一皱,问道:“你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姑娘神色一震,深吸了一口气,抬起头,看向李岩,说道:“听你口音,不像山里人,你同罗浩一起回来,他没跟你说起过这山里的故事?”

李岩笑了,说道:“说过不少,没太在意。”

姑娘说道:“你们此次回来,就是为了安葬罗天吗?”

“不错。”

姑娘说道:“那我奉劝你们,处理事情完后,应该尽早离开……这大山里头不安全,村子里也不安全,这里的人……都被困在此处,他们恐怕是走不出去了,但你们不一样……你们兴许还有走出去的机会。”

见这姑娘,说话越来越神神叨叨,李岩的神色,变得凝重起来,惊疑地说道:“多谢姑娘挂心,不知道姑娘如何称呼?我瞧见姑娘刚才独自一人在此处哭泣,莫非是遇上了什么事情?”

姑娘一听,叹了口气,缓缓开口说道:“我叫丁洁,刚才在此处哭,是在哭我父亲。”

“哭你父亲?”李岩一怔,问道:“令尊莫非是出了什么事?”

丁洁露出了悲戚的神色,幽幽地说道:“我父亲中了蛊毒,只怕是离死不远了。”

蛊毒?

李岩顿时眼睛一亮,说道:“怎么回事?”

苗疆、湘西之地,除了赶尸,就属巫蛊之术最为出名。

但对于寻常人来说,也许平安过一辈子,也未必能遇上过一次。

毕竟,下蛊不是小事,若没什么深仇大恨,没有蛊师会愿意轻易在一个人身上下蛊。

李岩这么一问,丁洁顿时眼眶一红,又哭了起来,不断抽泣着。

李岩连忙说道:“丁姑娘,不瞒你说,我乃学道之人,对这术法神通,也略通一二,要不……你跟我详细讲讲,说不定我能帮你忙,救你父亲一命?”

“你?”丁洁露出了将信将疑的神色。

李岩一笑,点了点头。

缓了片刻,丁洁叹了口气,说道:“也罢,告诉你也无妨……半个月前,村长找我父亲和几个工匠,帮忙去修缮村口外头不远处的森婆娘娘庙,没曾想……到了约定日子的前一晚,我父亲喝酒,误了时辰,等他酒醒之后再去,这娘娘庙已经修缮完了。

我父亲想着,这活计本就不多,两、三个工匠便能完成,自己虽说喝酒耽误了,却也没影响修缮的工程进度,于是便回家了。

没曾想,第二天,我父亲便开始中了蛊毒,全身溃烂,现如今,在家里头躺着,整个人已经奄奄一息,离死不远了。

村里头的人都说,我父亲得罪了森婆娘娘,令娘娘震怒,于是降下蛊毒,要害死我父亲。

自打我父亲中了蛊毒之后,村民们也不敢去探望,都生怕遭到娘娘迁怒。”

丁洁说到这里,又叹了口气,神情之中,露出了绝望的神色。

李岩越听越觉得惊讶,问道:“这森婆娘娘,如此诡异,为何你们还要供奉于她?”

丁洁闻言,脸色骤然一变,环顾了一下四周,压低了声音,紧张地说道:“你说话小声些,小心惹祸上身!我现如今与父亲相依为命,他死了……我活着也没意思……可你……你若是乱说话,莫说是你,只怕连罗浩哥哥,也会被你牵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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