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委的人迟疑了一下,还真跟着廖紫走到了一边去说话了。

许一山看见廖紫从身上摸出来一个证件给纪委的人看了,纪委的人肃然起敬,头像鸡啄米一样地猛点。

没一会,他过来了,看着许一山温和地笑了笑,说道:“许镇长,你的事办完后,请立即回县里来。我们不打扰你了,先撤。”

他带着自己的人,头也不回走了。

许一山惊异不已,廖紫给他看了什么东西,让他突然变得诚惶诚恐,主动走了?

他试探着问:“廖紫,你刚才给他看了什么?”

廖紫笑而不答,招呼他道:“许哥,我们一起去见我爷爷吧。”

廖老得知许一山来京,当即要见他一面。

许一山没打算去见廖老,毕竟他与廖老不大相熟。虽然他是廖老亲自送去洪山镇赴任的,却并没有因此而得到段焱华的垂青。

廖老早年在茅山县战斗工作过,对茅山县有深厚的感情。后来去了燕京后,因为工作繁忙,许多年没回茅山来了。

上次他来茅山,还是退下来之后的事。

算起来,廖老算得上半个茅山县人。按廖老的说法,当年的茅山父老乡亲养育了他,他一定要心怀滴水之恩,涌泉相报。

廖老与段焱华倒是有一定的缘分。当年段焱华兴建洪山防洪大堤时,曾跑去燕京找过廖老。

廖老对段焱华的措施大为赞赏,称他是新一代水利人。

遗憾的是段焱华的兴趣不在水利上,他的目标是仕途。

既然廖老提出来要见他,许一山想,拒绝肯定不行。可是去见他老人家,又不知道要说什么。

廖紫催他上车,许一山还在迟疑,他还没搞清楚纪委的人为什么会突然走了,廖紫到底是什么身份的人,为什么纪委的人见到她之后,会表现得那么乖。

廖老住在疗养院。

疗养院规格看起来就非常高,即便是廖紫带他去的,在门口还是遭到了门卫不厌其烦的盘问。

廖老看到他来了,高兴地拍着许一山的肩膀道:“小许啊,你来了燕京也不告诉我老头子一声,是不是忘记我老头子了啊?”

许一山赶紧说道:“哪敢?我主要是怕打扰到您。”

廖老脸色一沉,“你说什么话?你是茅山来的,就是我亲人。以后,在我这里不许再说什么打扰麻烦之类的客套话。你记住,我们是亲人,亲人之间有怕麻烦打扰的吗?”

许一山心里滚过一道暖流。廖老当年是位高权重的一代人,到现在,影响力还非常大。

更让许一山没料到的是,虹桥被炸这事,廖老也掌握得清清楚楚。

提起虹桥被炸,许一山心怀愧疚道:“当时我过于紧张了,没过多考虑这件事带来的后果。虹桥被炸,我是直接责任人。我对不起洪山镇百姓,让他们现在出行困难重重。”

廖老一直安静地听他讲虹桥被炸的过程,等许一山说完后,突然一掌拍在椅子扶手上道:“你炸得好!”

廖老说,当年段焱华将防洪大堤提高三米,修建沿河公园风光带时,他曾提出不同的意见,大意是河道防洪,重在疏通,而不要强行加高堤坝。

作为水利人,许一山更明白加高防洪大堤的危害性。但是,洪山防洪大堤是在他没去洪山镇之前就修建好的。因为沿河公园风光带修得漂亮,一度成为全县的样板工程,书记黄山亲自带人去了风光带开了现场会。

廖老激动道:“小许,你当时若是不将桥炸了,后果可能就不是今天的样子了。如果洪水冲垮堤坝,冲进镇子里,会是什么结局?”

廖老一激动,便猛烈咳嗽起来。

廖小雅赶紧去拍爷爷的后背,埋怨许一山道:“许一山,你少让爷爷激动,他老人家身体不好。”

廖老摆摆手,慈爱笑道:“小雅,你不要替爷爷担心。爷爷还死不了。爷爷是看某些人在其位,不谋其政,反而处处打压有能力的同志,这股歪风邪气,必须制止。”

廖小雅微笑道:“爷爷,你都退下来了,不在其位了,也就不要谋其政了。你现在最大的任务,就是养好身体,争取活过一百岁。”

廖老轻轻在孙女手背上拍了拍,缓缓叹口气道:“小雅,爷爷活那么长干什么呢?人的一生啊,只要为社会做出了贡献,活长活短都有意义。你们两个啊,都给我好好的,希望我这个老头子还能抱上重孙子啊。”

廖老哈哈大笑起来,指着廖紫问:“你告诉我,什么时候与胡进把婚事办了?”

廖紫做个鬼脸道:“姐姐都没嫁,爷爷你就看我不顺眼,要把我往外推呀?”

廖老叹口气道:“你怎么能与你姐姐比?你姐姐是多么温柔漂亮的女孩子,再说,有几个能配得上你姐姐啊。”

廖紫将手一指许一山,笑道:“他。”

许一山吓了一跳,赶紧说道:“廖紫,你可别开这玩笑,我哪能配得上小雅姑娘啊。”

廖小雅羞红了脸,扭转身躲进去了里屋。

廖老唔了一声道:“小许,什么配得上不配不上。人的婚姻,都是靠缘分。缘分来了,没有什么不可能。人就不能有高低贵贱之分,大家都是社会的一份子,该发光发光,该散热散热。”

廖紫见姐姐害羞躲开了,愈发得意起来。

她笑嘻嘻对爷爷说道:“爷爷,你知道吗?许哥与胡进是大学同学,他们俩在一个宿舍住了四年,是胡进唯一邀请去他家玩的同学呢。”

廖老兴致盎然道:“是吗?胡进这孩子,眼界可比一般人要高。能让他认可的人,应该就是信得过的人啊。”

“所以,你把姐姐嫁给许哥啊,让她跟许哥去乡下生活,治治她的燕京大小姐富贵病。”

廖老颔首道:“主意不错嘛。小紫,你的这个建议,爷爷觉得还行。”

许一山听他们爷孙说话,吓得冷汗直冒。心想,自己是有妇之夫,怎么能开这样的玩笑。何况,廖紫和廖老的样子,完全不像是开玩笑的模样。如果让他们误会了,以后怎么解释得清楚?

他赶紧叉开话题说道:“廖老,您身体还好吧?”

廖老点点头道:“还行。”他突然想起来什么事一样,眼光看着许一山问道:“小许,你上次在车祸现场给我们吃的药丸,是哪里产的?叫什么名字?”

许一山一愣,心里想,哪里什么出产的,不就是爹许赤脚捣鼓出来的吗?

许赤脚一辈子就干两样活,采药和制药丸。他身上套着农民的标签却从没下过田干过农活。按许家村人的说法,许赤脚就是个假农民。

许一山迟疑一下说道:“廖老,您如果需要,我回去后就给您寄一些过来。那些东西都是家父自己做的,外面买不到。”

廖老哦了一声,回头看一眼里屋的门,小声说道:“小雅说,你懂医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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