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舟虽然嘴上说着不介意，但是曹贵还是觉得心里别扭,许是觉得心虚，他自顾自地倒了一杯酒，讪笑道：“沈大人真是对不住了，下官这就自罚一杯，请沈大人别见怪。”
沈舟漫不经心地抬眸，看着曹贵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嘴角上扬道：“曹大人，咱家也没有说责怪你，你这是做什么。”
曹贵的脸色肉眼可见的僵硬了，讪笑着，努力挤出来一抹笑意：“下官这不是怕惊扰了沈大人吗，是下官口无遮拦，冲撞了大人才是。”
沈舟轻笑了下，毫不在意道：“曹大人哪里的话，其实你说得很对,逛花楼本来就是男人的本性，只可惜下官是一个阉人，无法体会天人之乐，真是可惜啊。”
看着他眉宇蹙起，曹贵眼神溜溜地转动了圈儿,试探性道：“其实沈大人无需担忧，下官知道民间有很多特殊的职业，绝对能帮沈大人您。”
此话一出，沈舟眸色逐渐变得诡谲起来，暗自发笑。
这个曹贵爪子长得都伸到他身上来了,大难临头还不知情。
“曹大人说的特殊职业是何物？”
曹贵将计就计，顺口接过话茬道：“其实下官知道有一种药，吃了能让人醉生梦死，下官刚好有这种药的来源途径，若是沈大人需要的话，下官可以给您找来。”
沈舟当即就来了兴致：“哦？你说的是什么药？当真有这种奇效？”
“大人有所不知，朝中很多官员都有服用此药，此药可让人有一种前所未有的快感，宛如是在天界，只是此药的价格极其昂贵，只是一小瓶就价值千金。”
见曹贵说得有鼻子有眼的，沈舟不禁想到一种可能性。
莫不是那种药是违禁物之类的？据他所知古代民间流行服用五石散，跟现代的违禁药差不多。
要是他能顺着这条线索查出来什么事情，那岂不是发达了，说不定还能平步青云。
想着，沈舟轻咳一声：“好吧，那改日就请曹大人给咱家拿过来一小瓶，咱家也想尝试下曹大人口中说的‘醉生梦死’。”
曹贵搓着手指，当即应道：“这是自然，只要是沈大人想的，下官定会竭尽全力给您找来。”
沈舟跟宋义宋冉相互对视了一眼，心里盘算着其他打算，随后故作无意的开口道：“对了，咱家听说曹大人你经常去逛花楼，跟烟花柳巷的小红素来交好，那小红可是花楼的花魁吧？”
曹贵毫无防备，一提起小红，说的话就又多了起来，“那可不是，小红可是怡红楼的头牌，虽然怡红楼不像嘉沁阁那般出名，但也算是小有名气，小红也是出水芙蓉，亭亭玉立……”
沈舟知道嘉沁阁是京城最大的花楼，很多朝中的官员也都去那边，据说那边还经常有灰色交易，也是他所要调查的其中之一。
他轻抿了口茶，眼神微闪，半玩笑半威胁道：“咱家不想知道那些，咱家听闻曹大人现在的仕途是令夫人家里提拔的吧，你在外面找名妓，请问曹夫人知道吗？”
“……”
曹贵没有想到沈舟会突然说这些，当即愣了一下，支支吾吾道：“这……沈大人，你怎么突然说起这些了，内人毕竟是个女子，她哪里懂这些啊。”
沈舟怎么知道这些，莫不是他查到了些什么？
曹贵摸了摸额角的汗。
他本来还想要找机会下药，现在看来是不行了，只能改日再做。
沈舟察觉到了曹贵的异样，不紧不慢道：“咱家其实没有什么别的意思，就是在想，要是曹夫人知道曹大人你在外面做的那些事，她还会不会继续帮你？”
“……”
曹贵沉默不语，静静地听着他的下文。
“曹大人你应该明白咱家的意思，咱家知道你跟丞相联系频繁，倘若你要是肯帮咱家办事，那咱家会对你的事绝对保密。”
沈舟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曹贵如何还能听不明白，脸色当即沉下来，凝声反驳道：“沈大人，我叫你一声大人那是看得起你，你不过是陛下身边的一个走狗，给你些面子你就得意忘形了。”
宋义闻言眼神一变，瞬间从腰间抽出来利剑抵在曹贵的脖颈处，冷声道：“休要出言侮辱总督。”
曹贵没注意到沈舟身边的侍卫竟然武功高强，脸色被吓得白了：“沈舟，你要做什么，你还能杀了我不成？我可是朝廷命官，你敢动我一下试试看，丞相绝对不会放过你。”
房间里面的气氛顿时冷峻到了极点，沈舟一言不发，上下打量着对面的人，指尖摩挲着茶杯：“你还没有看清局势，现在你可是在我手里，你最好安分一些。”
随后示意宋义松开人。
曹贵颤颤巍巍地把剑往旁边挪了挪，满脸不悦道：“沈舟，朝廷上管事的可不是陛下，而是丞相和太后，你要是有点本事，就应该归顺丞相，跟我们一起做事才对。”
现在两人也不再以大人尊称，彻底撕破脸皮。
沈舟蓦地笑出了声，意味深长道：“你以为我要是没点本事，还能威胁你？你要是不想给你家夫人知道你干的那些缺德事就应该帮我，不然一会儿有人会把你勾结花楼妓女的事传出去，那你的名声可就毁了。”
听着那威胁的话，曹贵也警惕了起来，暗自心想，沈舟可能真的知道了些事，自己倒不如先假意答应，等到完事后再做打算。
“沈舟，你究竟想要干什么，本官可是丞相的人，就算你让我帮你办事，本官也不可能办好，得罪丞相下场很惨。”
沈舟微微颔首，倒是理解曹贵的话：“我知道，原本我想要让你吃些苦头，但是现在我改变主意了，你刚才说的那种吃了可以产生快感的药，我想要那个。”
“什么？”
“你明天务必要拿到，然后送去东厂锦衣处，不然后果你是知道的。”
曹贵有些不敢置信道：“你费这么半天劲，就是为了那种药？！那又何必浪费口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