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袋里呜呜地震了几下,我连忙掏手机来看。

原来是王心梅发了个萌萌的笑脸过来:“江恒,想见我吗?”

当然想、为什么不想!

我和她通过微信聊了这么久,按照现在的节奏,早该更进一步。

见面——梦寐以求啊!

但我却发个颤抖猥琐的表情,表示我正担着心、忐忑。

她马上还回来一个抖着眉毛大笑的表情,“呵呵,没事,那你继xù

练胆去、我等得起。”

之后她没有再发送消息,我怅然若失地埋头工作。

这里是我家自己的石料加工场,位于县城沙柳镇的城郊,主营墓碑制作,专门加工墓碑、坟圈石之类,也就是通常所说的“为逝者服wù

、赚活人钱”的业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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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们当地,给逝者立碑这种事情,无论是基于怀念先人、或者是为了彰显面子,在传统风俗影响之下都是必须的、是大事,没有人敢于敷衍了事。

在整个县城周边,这个加工场从我记事起一直就是独家经营、生意很好。

如今这个年代,无论做什么行业都会有人来跟风抢业务分蛋糕,就算石碑加工是个辛苦行当也不例外,所以在我们发展的过程中当然也有过不少竞争者,但他们最后都偃旗息鼓放qì

了,只有我家笑到最后。

凭什么我家的场子就能一枝独秀?说实话我也很想得到答案。

对此我唯一能想到的关联就是,父亲每年都会神mì

消失一段时间;至于他去了哪儿、做的什么事,我有问过,但他总是笑而不答,只说是为了守住生意的根本,到我接手时自然知晓。

哎,都什么年代了,还在玩祖传绝技、子承父业这一套!

我不止一次表示自己对这个行当没兴趣、不想接手。但经过多次抗争,我都在老头子面前败下阵来,用父亲的话来说就是:像咱们这样的家庭,往上没有富贵根基、向下却也没有过饥寒劣迹,平凡人家、靠的是自己的本事吃饭,只要肯努力、不好高骛远瞎折腾,该有的一样不会少。

最后他干脆一锤定音地说:别的什么事情都好商量,但在这件事上没得选择、必须服从。

这让我既无奈、又好奇。

对这些话我不是完全认同,但大部分还是能接受的;至于他为什么坚持要我这么做,我不知dào

为什么、但既然争不过那就只好暂时隐忍吧。

不过虽然这是个苦活累活,从中赚到的钱可是完全征服了我;和一些玩伴打工上班的收入相比,那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我这个人,虽然没能通过上学途径走出来,但并不意味着我不能吃苦、不肯努力,正好相反。

其实我并不怕苦,只是不喜欢被动地接受安排,这是其一。

另外,只要能赚钱,做什么不是做?谁会跟钱过不去!美中不足的地方就是,这门营生虽然好,但和我交往的女生往往都不容易接受,一听说我是制作墓碑的就避之惟恐不及,郁闷吧?

倒是父亲一点不着急,宁愿就这样眼睁睁看着我步入大龄青年的行列。

正是在这样的背景下,通过一个死党的介shào

,好不容易才和王心梅相处到现在,我自己对她相当满yì

,但对方的态度却不很明朗。

因为这样一份职业,更使我不得不和她小心翼翼地相处……

但是现在,人家女孩子都主动要求约会了,我却畏惧退缩,这算什么、这样真的好么?

如果和她说实话,王心梅会不会掉头离开?

事到如今,忍住不说显然也不行,毕竟纸包不住火、这事她迟早总会知dào。而且说不定她通过朋友对我的情况已经有所了解,正在用这事考验我的诚意呢。

特别是“等得起”这三个字,给了我莫大的信心。

再次打开手机,我这次改用语音消息:

“王心梅,做我的女朋友好不好?”

“我家是加工墓碑的,为这吓跑过不少妹子,所以我一直有顾虑;但这回我开窍了——人哪、是得再勇敢一点,要不然好女孩都被别人抢走了。

我这人天生胆小老实,没能力拼爹但从不坑爹、没办法炫富但从不啃老;至于大到睡干爹小到街头碰瓷什么的,咱们从来不支持、不围观,有能力有信心防诈piàn

得自保。

我家不富不贵但绝不会挨饿,小康完全没有问题,用不着到处打工忍受漂泊之苦、又受人闲气被约束。”

“答yīng

我、要不然我会把你的名字刻到碑上去!”

……

这回王心梅却没有马上回复,直到晚上才解释说先前在忙。

后面是个巨汗的表情。

又说:“你真是够了,我就是好奇、想去看看帅哥而已,结果被你吓到了,呵呵——闪!”

她说到做到,没有再继xù

和我交流。

得!果然、又吓跑一个。

我本来想带着诚意打算求婚的,看来……也好、反正又不是第一次失望!

死心了。

临睡前,标哥、也就是我那死党打电话过来。

两人‘嘘寒问暖’地神侃了一会,标哥话锋一转,问我和王心梅发展到哪一步了。

我一下失了情绪,有气没力地回答:“唉,别提了,结束了。”

“结束?怎么会!什么时候的事儿?”

我回答他说,就是刚才喽。

标哥说:“胡扯!就是刚才,王心梅还打电话给我,要代表你请我吃顿好的,怎么一下子就风云突变了?到底怎么回事、说!”

我就闷头闷脑地把那段语音转发过去,又把王心梅最后的话截图给标哥看。

哇咔咔……标哥狂笑着表示说,他的肚子都笑疼了。

“实诚、实诚,太死心眼了,哪有你这样示爱的,不把女孩子吓到才是怪事!”

我问:难道我只有改行一条路才娶得到老婆?

标哥提高声音喝斥道:“根本就不是为碑的事情,这算什么?我早就和她讲过了、人家说不介yì。动动脑子、是你的表达方式太过于惊世骇俗好不好!”

哇,我顿时好惊喜、但脑子里一时还是转不过弯来。

接下来他毫不客气地教xùn

说:“其实王心梅的性格品行我了解,和你真的挺般配;我能看出来,你和王心梅的火候其实已经到了临门一脚的时候了,可你还在那里一个劲的墨迹,真是醉了!难道非要让人家一个女孩子主动来拉你上床?太贱了你这人,真是!”

这一通数落把我弄出一脑门的汗来。

我忙问他,那接下来我该怎么说?

“不是怎么说的问题,关键是怎么做!”

标哥在电话那头痛心地直敲桌子,“这段语音把你的优点全给毁了知dào

吗?”

我真不知dào

,只得低声下气请标哥指条明路。

标哥气哼哼地说我这人,就是色心大、贼胆小,需yào

用酒劲来壮一壮。

“算了,我牺牲一下,负责把王心梅叫出来外加一次助攻绝杀,但你得有所表示。”

我忙说这个当然,娱乐一条龙算我的,没问题。

但标哥阴险,他嘿嘿一笑说:“上幼儿园时你老子不是就已经为你埋了好酒吗?如果你能弄来一坛让我喝高兴了,泡个妞算什么?标哥我连生娃这种事都可以替你做了。”

最后这句话顿时惹怒了我,让他立kè

、马上、赶紧,哥乌恩!

不过说实话,老头子埋的十多坛老酒我自己也记挂好久了。

这些酒他早就有言在先,要等到我结婚时才可以取出来在喜宴上用的。

但我要是一直打光棍,那这几坛酒不是就要一辈子不得见天日?那就太可惜了啊!

最关键的是,我真是被标哥一句“色心大、贼胆小”刺激到了。

想想也是,从小到大一直安守本份、就没做过什么出格的事,貌似是挺遗憾的。

望望自己家窗外,月黑风高,正是做点‘坏事’来证明自己的好时机。

同时,另一个我开始在脑海中鼓励自己:“在老爸面前败了那么多次,现在必须得成功一回!”

一坛,只要一坛就好——顿时觉得偷酒这种行为真有创意,好刺激的说!

那就干吧。

不过问题来了:老头埋酒的准确位置到底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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