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霄,你舒服了吗?”

顾石的声音传来,在宫殿中回荡,此刻他整个人都变得冰冷,毫无感情。

浮生一剑,说的就是虚无缥缈,变化无常,在空虚无实之中错落空间,所以这一剑是肉眼不可见的。

“咳咳…”紫霄帝君咳嗽一声,他艰难的镇压体内的伤势,想要站起来。

只是如今他伤势太重,已经站不起来了,他刚用手撑起自己的身体,下一刻又无力的趴在地上,仿佛有一座大山将他压住,让他动弹不得。

顾石冷漠这脸,他看着手中的剑,这把剑虽然已经出现缺口,但是并不影响,剑是纳米记忆金属打造,就算有缺影响也不大。

他收好仙君,缓缓的走向紫霄帝君,没走多远,他就停下来了。

“不要过来。”紫霄帝君的声音传来:“你就站在那儿,我不想看到你的脸。”

顾石一愣,深吸一口气,说道:“我只是来取回我的真气,对你,我并没有任何怜悯,甚至连讨厌也没有,你我之间,既不是愁人,也不是故人,只能说是旧人,新旧更替,如今的你也该瞑目了。”

说完,他再一次迈开脚步,当他停在紫霄帝君身边,他伸出手,向下一抓,一股力量从他体内,沿着手臂飞出,进入了紫霄帝君的丹田处。

“唔——”

紫霄帝君忍不住喷出一口血,血洒向四周,在空中如同一朵鲜红的花蕊。

几滴血落在顾石的布鞋上,他并没有在意,非常平静的抽取着紫霄帝君的真气,那些曾属于他的真气,如今正滚滚的流入他的身体。

“紫霄,其实当年春晖并没有死。”顾石最后还是说出来这件事。

他原本不打算告诉紫霄帝君的,可是如今紫霄帝君快要与世长辞,他最终决定告诉紫霄这个事情。

紫霄帝君一怔,他沉默了,尽管他的力量在流逝,他也快要死了,但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他沉默了,甚至差点站起来,差那么一点。

顾石收手,他的真气已经回来,如今他的实力更上一层楼,恐怕就算这个时代出现先天境界的武者,他也可以一战。

他看着紫霄帝君,说道:“我告诉你这个事情,是让你安心去死,不是让你站起来的,你要明白,当年你没给我机会告诉你,你让九华暗算我,如今九华也被我宰了,你也快要死了,这算不算因果轮回?”

“咳咳——”紫霄帝君咳嗽一声:“行吧,我该去和春晖团聚了。”

说完,他断气了,走的时候很安详,脸上竟然还有微笑。

顾石摇头,他将紫霄帝君的尸体抱起来,放在宫殿内的祭坛上,然后就去找白毓秀了。

紫霄得死,意义非常大,这代表着这个时代的争端已经结束,甚至也代表着练气士借生者的失败。

顾石来到宫殿内的厕所,他敲了敲门,说道:“毓秀,我们该离开了。”

白毓秀从那房间里走出来,盯着外面,发现一切尘埃落定,似乎再也没有异常的动静了。

顾石看着她这个样子,不由取笑道:“你还会害怕?”

白毓秀闻言,立马就是一个白眼:“怎么可能不害怕,你们这些武者、练气士的,在我们那儿就电视上出现过,还有什么天赋的,那不是超能力吗?”

顾石闻言,笑道:“你这么说也无可厚非,这是因为真气和灵气都是能量,若是一个人拥有能量,并且可以控制释放这种能量,就会拥有异于常人的能力。”

白毓秀不想继续说下去,若不是她穿越来这里,她还真不敢相信这个世界这么疯狂。

她看着眼前的环境,问道:“接下来该去那儿?”

顾石指着远处的通道,按照之前看到的地图,走过这条通道,便可以抵达最核心的位置,在那里便是试验场的最主要的地方。

白毓秀点头,随后跟着眼前这位离开。

与此同时,镇南关之中。

两个穿着怪异的人已经抵达了镇南关城外,这一男一女都不是中原人的模样,也不是大月、雪戎、南蛮人。

“神官大人,天帝陛下应该会来这座城池,我们要不要在这里稍作休息,等他几日。”男子问道。

没错,这两人正是西土来客,琉璃神官和乐师乌鲁。

这两人提前来到镇南关,就是为了等待天帝的借生者。

两人准备找一家客栈落脚,这刚进城,就看见城头的百味园,两人就进入酒楼,准备就在这里落脚了。

琉璃神官:“乌鲁,对这里的人客气一点,我们来中原并非逞凶的,而是有更为重要的任务,不要节外生枝。”

乐师乌鲁点头,他也是明白人,在中原若是惹来高手,仅凭他们两人恐怕走不出这里,需得一切隐忍,不必做作。

乐师乌鲁:“神官大人,我们还是先弄点吃的,这一连几日的路途,也没有吃什么,需得吃些好的,补充精力。”

“嗯。”琉璃神官点头,她从腰间取出钱袋,里面的黄金还有一些,应该够他们支撑好些时日了。

这一点被乐师乌鲁看在眼里,他也取出腰间的钱袋,打开一看,里面的黄金并没有多少,他只觉得自己一路上大手大脚,恐怕接下来要靠自己的神官大人生活了。

店里的小二匆匆过来,今日酒楼的生意太好了,他实在有些忙活不过来,所以这么久才出现。

“两位客官,要些什么?”小二过来时还吓了一跳,他没见过西土人,有些惊讶,不过这种惊讶在无形之中就消失了。

他是一个资历很老的小二了,就算看到客人很奇怪,他也不会说出来,毕竟有些可是他是得罪不起的,在镇南关这种重要的位置,各色各类的人很多。

他见过太多古怪的人,逃犯、武者、文人、美人等等,但他都不会议论客人,这是他生存的基本之道。

“来一碗豆花饭、十香牛肉、登高楼、肉沫茄子、醋肉。”乐师乌鲁看着墙上的菜谱,满意的点头。

小二记下,又问道:“两位客官住店与否,若是要住店,小的这就去安排两间上等的客房。”

乐师乌鲁一愣,他已经没有多少黄金了,此刻若是要住上房,那恐怕要让他的神官大人破费,他刚要开口将上房改为稍房,就听见琉璃神官开口了。

“两间上房,靠在一起的,我二人需要住下五日,待会儿吃过饭,你将房牌送来。”琉璃神官已经熟络中原客栈的规矩,说话也非常迅速,一语点名自己的意思。

乐师乌鲁一愣,两间上房?那不是让神官大人破费了吗。

他刚要开口,琉璃神官就说道:“乌鲁,你我二人不说这些。”

刹那间,乌鲁差点没有跪在地上,做一只舔狗。

“万分感激。”乌鲁用了一句中原话,涕零的说道。

琉璃神官白他一眼,没有再说。

小二离去,不久,热腾腾的饭菜盛上来。

琉璃神官和乐师乌鲁吃得非常满足。

三日后。

又有一位少年来到镇南关城门前,他的目光如同星空一样深邃,只要看他一眼,仿佛就会跌入深渊之中。

“走了这么远的路,如今的人间可真不错。”少年进城,面色冷漠……

当他路过百味园时,他停下来脚步,随后他站在这家酒楼前,抬头看着二楼的客房。

在他眼里,似乎能够看到客房里面的景色,那一双眼睛仿佛能够洞穿一切,透过一切。

“有趣,我的灵气竟然会出现在这里。”少年一笑,进入百味园之中。

当他进入的那一刻,二楼的一间客房之中,琉璃神官手中的一块宝石竟然亮了起来。

“陛下!”琉璃神官惊恐的看着手中的宝石,露出复杂的情绪。

如此同时,乐师乌鲁也来到她的门外,说道:“他来了。”

琉璃神官:“我们下去迎接,他可是陛下,虽然他的时代已经过去,但礼数不可少。”

乐师乌鲁不以为然:“他高高在上,统治我们西土三百年,对他何须礼数二字。”

他非常不爽天帝,或者说他一直都不认为先元时代的练气士很强。

琉璃神官从房间出来,二人下楼,见到一位少年正在角落的位置喝着白开水,两人皆是暗自惊讶。

琉璃神官直接走过去,拱手一拜:“见过陛下。”

说完她还看了乐师乌鲁一样,示意乌鲁过来见礼。

少年将她的动作看在眼里,开口说道:“不必为难他拜我了,这么多年过去,你们从西土而来,是担心我重临那里吗?”

这话一出,琉璃神官和乐师乌鲁好像遭受了来自灵魂深处的叩问。

“是。”琉璃神官点头,她还是低着头,不敢看眼前的少年,她非常谦卑的说道:“我是陛下神庙里的神官,奉命来送陛下上路。”

就在这时,乐师乌鲁也说道:“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二人阵亡。”

阵亡?

少年一笑:“这可不是战场,不必阵亡,若是你二人输了,就请回去吧,我对西土没有任何兴趣。”

琉璃神官一颤,低着头后退几步,在她停下的瞬间,她突然出手,腰间的剑横空出世,一剑袭来,断裂空气。

少年伸手一挡,紧紧两指便将这一剑挡下。

“你已经输了。”少年还是高冷无比,非常平静的说道:“你们低估了我的力量,或者说西土的势力让你们来,恐怕仅仅是为了试探我。”

琉璃神官没有说话,刚才他们动手的时候,酒楼里的人已经注意到他们了,还有掌柜已经去报官,她不想节外生枝,决定不再出手。

乐师乌鲁看出琉璃神官的意思,说道:“少年,我们出城一战,可敢?”

出城?

少年想起城外的山林,那个地方是这里战斗最佳的场所,只要要比酒楼好。

“可否让我吃些东西,两位若是不急,稍等片刻。”少年一笑,唤来小二。

“客官要吃点什么?”小二问道。

“阳春面,不要葱花。”少年回答。

小二一愣,还是没有多问,直接下去照办了。

琉璃神官目光闪烁,疑惑道:“陛下可是缺钱?”

少年一愣,随即摆手说道:“非也,我家无极最好这一口阳春面,他说这是人间最好的味道,我只是想尝尝这留住无极心思的阳春面,到底是什么味道。”

琉璃神官一愣,她一开始还以为天帝没钱吃饭,才点了一碗阳春面,没想到这里面还有这样的故事。

她面带笑容的说道:“大公子当年可真是风隽神永,只可惜百年前他就已经消散了。”

说起这个,她情绪复杂,这并非是情绪的复杂,而是感觉,对大公子无极的感觉。

在她眼中,大公子无极是一位非常了不起的人,但作为西土人,大公子是天帝之子,那就是敌人。

乐师乌鲁:“一碗阳春面而已,想来大公子无极也并非传闻中那样强大,否则也不会对一碗阳春面念念不忘。”

“呵——”少年一笑,却没有说什么。

不久,客栈里又来了一个人,这是一个白衣男子,他的道袍上还有九皇山的标志。

他走到少年、琉璃神官和乐师乌鲁旁边的桌位前,落在在那儿。

“几位,可不要在这城内闹事,我答应过一位朋友,要镇守在这里,维护镇南关内的平稳。”白衣男子正是逆凡,如今他也来了。

琉璃神官和乐师乌鲁一愣,他们感受到一股和他们平齐的力量,这正是眼前这白衣男子的气势。

少年也在这一刻瞪大双眼,他看着逆凡,严肃问道:“你身上有他的气息,你和他是什么关系?”

他的气息?

逆凡一愣,随后反应过来:“我与他算是旧识,我败在他手里,需得遵守他立下的赌约。”

“如此?”少年有些失落,不过他又问道:“你见到他时,他好吗?”

逆凡一愣,他不太清楚这话是什么意思,不过他还是回答道:“应该不太好,他不怎么笑…”

少年闻言,似乎失去了魂魄,一时间竟然沉默了。

他是天帝借生,也就是澹台北斗,而他口中的人正是顾石,他以为顾石早就死了,所以想要询问从前的事情。

当他听见顾石活着时不好,他有些失落,甚至是愧疚。

就在他自责之时,面来了。

小二端着热气腾腾的阳春面过来,他将面放在澹台北斗的身前,随后用手捏了一下耳朵,表示自己被烫得着不住。

“客官慢用。”说完,小二离开,去招呼其他客人了。

澹台北斗看着眼前的阳春面,似乎有一股悲伤的情绪在他脑海中、心脏内跳动。

他曾经是天下至尊,在世间最高处,但他却失去了最重要的东西,那就是亲情。

大公子无极游历人间,回到玉京山时,就告诉天帝,天地之间,玉京山最差,没有他喜欢的阳春面,如此差强人意的地方,能被叫做天宫吗?

从那天起,大公子便离开了玉京山,再也没有回去过。

而天帝也再也没有见过大公子无极,直到无极身死,他才见到自己儿子的尸体。

如今这么一碗阳春面,似乎将他的情绪完全剥离出来,然后再一股脑的塞进他的脑海、心脏,让他悲不能已,却又没有任何泪水流出。

澹台北斗拿起筷子,轻轻的搅动面条,他问道一股熟悉的味道,听到一股熟悉的声音,仿佛是大公子无极在吃阳春面时的味道,是大公子吃面时发出的声音。

汤水烫人,澹台北斗似乎丝毫不惧,他挑起面条,吹上几口,然后就慢慢的放进嘴里,细嚼慢咽,似乎在体会这一碗阳春面的独到之处。

他想要知道是怎样的一碗阳春面,能让他的儿子和他再无相见,他想知道这人间到底值不值得他那位眼高于顶的儿子守护。

在他感受到阳春面味道的时候,他的眼泪滴落在面汤里。

“这面是苦的。”澹台北斗放下筷子,不想再吃。

掌柜的听到这话,立马从柜台跑过来他拿起筷子,直接伸到碗里,挑起面条,尝了一口。

“不是啊,这阳春面味道正好。”掌柜的一愣,不知道为何眼前这位客官要说面是苦的。

澹台北斗没有搭理掌柜的,这碗面的确不是苦的,可是他吃在嘴里,那就是苦的。

他也知道这人间到底有什么东西能够吸引他那比他还要强大的儿子。

他从怀里取出十两银子,放在桌上,随后迈开脚,走出这酒楼。

琉璃神官和乐师乌鲁一愣,也赶紧跟上。

逆凡更加不明所以,不过他也跟了上去,以免三人是什么恶徒。

酒楼里,掌柜的看着桌上的阳春面和银子,他再一次拿起筷子,挑起面条,放入口中,细嚼慢咽,非要品尝出这面条的味道。

当他感受到这面条味道时,他脱口而出:“这面是苦的。”

他愣了愣,看着眼前的阳春面,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说这么一句话。

他拿起银子,随后回到柜台,只当是今日赚了钱,至于其他,他不理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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