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咚咚,咕咚咚,马车碾过地面的声音传了过来,肖钢来了。他看到路边坐着的斛律婉蓉满眼都是泪很诧异,急问“怎么啦?”

斛律婉蓉并不回答,脸涨得通红嘴唇紧抿,眼泪像珍珠般滚落下来。过了一会儿,她拭干了眼泪,说:“我们走吧!”

肖钢以为斛律婉蓉一定是有了意外,不是父母生病就是父母死亡。如此情况回避最好。所以,他没有深问。他扶着斛律婉蓉踩蹬上马与他同坐一匹马。

肖钢走在五辆马车后面,刚刚走了几步,秦江月“驾、驾、驾”地来到他们的身边。

见到他们后秦江月气喘嘘嘘地说:“我到木材铺时掌柜说你们刚走,我就在后面使劲地追。”

肖钢惊异地问:“二哥,你有急事吗?”

“没有……”秦江月摇了摇头,然后说,“我回来问我母亲采木料的银子够不够?”

“哎呀,你让我去问啊,你为此事跑一趟多不值啊!”

肖钢哪里知道秦江月见斛律婉蓉偷偷地跑了,怕有什么闪失吓得紧追呢!

秦江月见斛律婉蓉坐在肖钢的马上准备回静云寺他悬着心马上就放下了。他长长的吁了一口气,道:“师傅为何走时不打一个招呼?”

“我……”斛律婉蓉声音微弱,毫无生气,她没有说下去。

秦江月看到她灰白的脸色悲怆的表情知道她已知道了真相。

“肖钢,今天你就不用着急回去了,我们找一个酒馆吃喝点酒吃点饭吧!”秦江月觉得斛律婉蓉受如此打击中午不吃饭恐难以支撑到晚上,便想找个

酒馆填一填肚子休息休息然后再上路。

“师傅,坐这个车上吧!”秦江月见高头大马上的斛律婉蓉摇摇晃晃好像马上就要摔倒的样子,赶紧说道,“这个车可可以躺一会儿。”

肖钢喝马停下了,斛律婉蓉从马身上翻身下来。

“她还算沉静,”秦江月仔细看了看斛律婉蓉的表情,发现她的眼角虽有泪痕,但很镇静。他不由得暗自窃喜,“她没有被击垮。”

不多久,秦江月领着他们一行人来到一个二层楼的酒馆。这个酒馆的名字叫“惠和”,是一个很吉利的名字。

八个人陆续地走进“惠和”,前台掌柜马上低头哈腰地迎向了他们:

“客官请!”

惠和酒馆的掌柜认识秦江月,秦江月是这里的常客,他使劲地向秦江月点了点头,将他们带到二楼一处非常僻静的小包房。

秦江月格外大方地要了几个价格不菲的菜:红焖肘子、鸡炖蘑菇、木耳炒蛋、清蒸大虾。在一个兵荒马乱、哀鸿遍野的战乱时期,这些菜足够奢侈了。

肖钢见秦江月要了这么多贵重的菜有些不解,便问:“二哥,昨天你让我必须在傍晚时返回,今日为何不急了呢?”

“刚到一个新地方人生路不熟,何况那个地方还是蛮荒之地,为了安全起见,所以让你早些回去。”

“怕路上遇到打劫的?”

“是啊!就怕遇到劫匪。”

“今天就不怕了吗?”

“昨天你不是淌好路了今天就不怕了!”

“还是大哥心细!”肖钢很感叹,一直以来,他这个二哥办事就很谨慎,现在与他近距离接触,发现他真的是胆大心细的人。

菜接二连三的上来了,秦江月给每个人斟满了酒:“来!大家举杯,感谢诸位两日来的辛苦奔波,在此二哥我谢了!”

除斛律婉蓉之外,所有人都举起了酒杯。

三杯过后,五个车夫一齐举杯向秦江月致谢:“谢二哥!”

过了一会儿,肖钢说:“来!我敬二哥!”

肖钢与秦江月一饮而尽。

再后来梁君也与秦江月对饮一杯。

几杯酒下肚肖钢的话多了起来:“大哥今日有何喜事不妨与三弟说一声,让三弟我也高兴高兴。”

秦江月苦笑了一下,道:“哪有什么喜事?修个破庙还能算喜事?只是看你们太辛苦慰劳慰劳罢了。”

“不对吧!二哥一定有事瞒着我。”

“吃菜吃菜!我不愿意回答你的鸡毛蒜皮!”说完,秦江月将脸转向斛律婉蓉看她还没有动筷子就劝道:“师傅,吃点吧!一点不吃路上要饿的!”

斛律婉蓉满脸凄苦,摇了摇头什么都没说。

“三弟,你也太不像话了,师傅跟你一路你得照顾照顾他呀!她到现在还没有动筷子呢!”秦江月故作生气的样子,“快,你给她夹两块肘子肉,这肉真好吃!”

“好好好!”肖钢用眼瞥了一下斛律婉蓉的碗,可不,干干净净的碗里一根菜丝都没有,那把筷子还是老老实实地趴在那里呢。

“师傅,二哥请我们喝酒吃饭,你咋的也得捧个场啊!不要辜负二哥的一番心意啊!”肖钢盯着斛律婉蓉满是悲伤的脸,笑着说,“快点儿吧,拿筷子!这么好的菜不吃不是傻子吗?”

别说,肖钢的话挺入理打动了斛律婉蓉麻木的心,她慢慢地举起了筷子。

这种快乐的气氛,多多少少让斛律婉蓉悲苦的心得到化解。她坐在那里虽然一直在想家中的悲剧,脑中时时浮现着大火焚烧的场面,但秦江月等人的大声喧哗,时不时地打断了她的思路。邻桌传来的酒令声猜拳声一波高过一波,突然间爆发出来的哈哈大笑声直击斛律婉蓉冰冻的心,她心底的冰块渐渐地融化。

那些欢快的声音影响了她的情绪,有那么一刻她在想:人生起伏,大喜大悲,也许是常事。我死了免去长久的苦痛不失为一种好的选择,但,我毕竟不是普通人家的孩子我是将门之后啊!祖父与父亲两代人已在世间铸满了辉煌,他们均是受人尊敬的大将军。而我,怎么可以因自己是女流,就推掉了光耀门楣,光耀祖宗的使命呢?自杀,懦者为也?

她知道,她没有祖父、父亲的能力运筹帏幄,决胜千里,但她可以为父伸冤,为父正名。如果她不能为父伸冤,她就白白地活了一场。既对不起生她养她的父母,也对不起疼她爱她的哥哥姐姐。

冷静下来,斛律婉蓉大口大口地吃饭,她认为肖钢说得对,不吃白不吃,她应该多吃点儿不辜负秦江月的一片好心。

吃着吃着她又想,老天爷真会安排,鬼使神差将她安排到静云寺,又有一个响当当的名份,她有可能躲过追查,躲过灾难。

“唉……”长长的叹息后斛律婉蓉酸楚的心突然明亮起来,觉得人生快乐也过悲伤也过,不如去掉悲伤。

秦江月见斛律婉蓉脸色渐好,非常高兴,挑了几块鸡肉送到她的碗里,笑着说:“我应当敬你的,你是我的师傅,说得具体一点是法门师傅。徒弟我如遇大事你得给我占上一卦,荣辱吉祥全在你的手上的占卦上。”

“谢谢你的恭维!贫僧愿为天下人免去灾祸。”

“有酒有肉,谁见谁不愉快呢?战争频仍,杀伐无数,土地荒芜,人口灭绝,过年不过如此,还有比这更幸福的吗?”酒酣耳热之时,肖钢痛快淋漓:“来!我们大家再共同喝一杯!”

“来!来!来!喝一杯!”秦江月马上将酒杯举起,高兴地说,“酒深情更深,让我们一饮而尽!”

咕噜噜,一阵咕噜,酒干杯尽,大家各个面露喜色。

“此地风情无限,其乐融融,大鱼大肉尽显豪华吉祥之势,在此贫僧敬诸位兄弟美酒一杯!”

斛律枕婉蓉突然起身高举酒杯豪情满怀的将一杯酒倒进自己的口中。

真是皆大欢喜,一直闷闷不乐的斛律婉蓉没有煞风景,她高瞻远瞩,一改悲苦之情将酒桌的气氛推向**。

“哈哈哈……”

兄弟们开怀大笑,声音传得很远。这酒喝得真尽兴,真快乐!

谁快乐也没有秦江月快乐,他乐得合不拢嘴,心中暗想:“何方神圣撬开了斛律婉蓉关闭的心?”其实他应该知道的,洁净幽雅,清新怡人的惠和酒馆及民间名菜给人增添了生活的乐趣,嘻哈热闹的场面和气氛能化解忧郁的心。要说大神的话,他才是大神,不然,他怎么会想到请斛律婉蓉到惠和小酒馆?

酒足饭饱后,一行人快快乐乐地向前行进。

“一天五车,按三十四车计算,还得拉五趟!”肖钢笑着说,“天天吃点肉改改馋真是皇帝过的日子。”

肖钢哪里知道秦江月的心思呢?他酒足饭跑心情愉快,不过是随随便便地就说出了心里话。

“庙修好后,我们要大大地庆贺一番,到那时大鱼大肉使劲吃。”秦江月欢快地说,“实在没鱼没肉我们自己养!”

“三年以后?够长的,牙都馋掉了!”

“把时间缩短加时费力,你肯?”

“肯!有什么不肯?为了大鱼大肉值!”

两个人哈哈一笑,显得轻松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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