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干人等各自入座,却有意将她旁边的位子让给赵检,而那个男子也不推辞就直接坐在她旁边的位子上,而她座位的另一边还坐着一脸深奥的程子奕,眼睛一瞬不瞬射来。

她还不得不脸挂微笑一一回应四个男人探究的眼神,轻轻盖过不悦的神情,接过时不时递过来来的酒,还得回答一些莫名其妙的人口普查。

对面的林处站起身来,端着酒杯,销瘦的脸上深深的凹印,笑意晏晏,说道:“梁小姐,我敬你一杯,你可一定要赏脸呢?”

她拿起酒杯,站起身来,眼眸连转,笑意连连。“林处你这说得是什么话,这可是我的荣幸。”

“对对,梁小姐好口才。”

酒杯在半空碰撞,发出轻轻的敲击声。她端起酒杯一口饮尽。

林处大笑道:“梁小姐好酒量啊,不知dào

梁小姐哪里人?”

“D市。”她明显感到程子奕的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而另一边地赵检却完全呆愣在她一系列地动作中,木讷地看着她,似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眼睛所看到的。

一旁的张局就在这时插话道:“还真是巧了,我也是D市的,那说起来我们还是老乡了哦。梁小姐我敬你一杯,这杯你可不能推脱哦?”

“能和张局是老乡,那是我的荣幸,这杯酒哪有不喝的道理呢?以后ZU的事就麻烦张局多担待了。”

“梁小姐,你这话说得就见外了,你和程总可都是我的朋友,哪算麻烦啊?”

“是是,张局说得对,我自罚一杯。”说着便拿起酒杯喝尽,脸上泛起微微的潮红。

张局满脸横肉在空气中颤动,扭曲的脸庞点点入眼,大笑道:“程先生,真是好福气啊,有梁小姐这么个能文能武呢的人才。”

一旁的程子奕手指间夹着透明的玻璃酒杯,透过透明的酒杯眼睛辽远地看着远方,眉间微微轻蹙,脸上一脸淡然的迷离。

听到张局的话,像是突然醒悟过来,瞬间变了嘴角,收起思绪,浅笑着说道:“张局说得对。能有梁秘书这样的人才的确是我们zu的幸运。”

他依旧喊她梁秘书,将张局的话轻轻一转轻易变成ZU的幸运,既不驳张局地面子,也阻止了张局不怀好意地试探,同时把ZU的大名报上,有可适时给他一个警告。她不得不说程子奕是一个睿智的男人,他能在谈笑间使一切灰飞烟灭。

“呵呵……”

而后爆fā

出一阵轻笑,几个男人又开始络绎起来。只是身旁的赵检只是一个劲地喝着闷局,只在问及他的时候漫不经心地回应几声。眼睛还是会不是瞟过她,但按眼神中更多的是一种怜惜和哀愁,一种欲说还休的无奈。

酒过中旬,几个男人还在络绎地谈着,她寻了个理由便出了酒局。

洗手间里,水哗啦啦地不断涌出,手放于水下,一阵阵冷意传入体内,水流在皮肤间跳舞者,刺激着每一个器官。脑中浮现她离开酒席那刻,赵检投来的深深的眷恋的眼神,似乎在透过她看另一个人的影子。

镜子里的女子嘴角噙着冷笑,眼眸流转间冷意阵阵,突然间,脸孔扭曲起来,发出阵阵令人寒索的笑声,带着来自地狱的决然。

她抬手,手中的粉色手机异样的刺眼,和她身上的黑色套装形成鲜明的对比。

指尖缓缓滑过,她用一种压抑的声音说道:“一切都已经开始了。”

那边沙哑的声音,带着探究的语气:“你决定了?”

“我早已经停不下来了。”

“什么时候来看我,我想你了。”

“等一切结束。”

她挂断电话,屏幕一闪一闪的,直到屏幕暗淡下来,她才理理头发,朝着镜子灿烂一笑,关了水龙头,便出了洗手间。

赵彦成斜斜靠在女洗手间的墙壁上,手里夹着一根烟,猩红的光亮一闪一闪,眉间轻蹙,眼眸深深凝望着前面的一脸漠然的女子。

她在眼前的男子的深望中轻轻询问道:“赵检。”

“雅儿……”

赵彦成发出压抑在他心里许久的声音,像是隔了一个世纪的等待。

她嘴里噙起笑容,无辜地看向他,声音若有若无,恍恍惚惚地在他耳畔响彻:“啊?赵检是在唤我吗?”

他看她的眼中蹦出亮光,静静盯着她说话的神态,似要把这些神色深深印在他的眼眸中,恒久不变。雅儿,是你对吧?除了你还会有谁能有这样的神态,即使多年不见,你还是原来的样子,一如在我记忆中的那样。

赵彦成像疯了一般甩掉手指尖的烟蒂,冲到她的面前抓住她的双肩,灼华震惊的眼睛闯入他的眼中,他的一痛,刺骨的疼痛袭来,痴狂地喊道:“是你对吧?雅儿,你没死对吧?为什么不回来,你还恨我对不对,所以连名字都改了。”

她盯着他,眼底一片澄清,嘴角冷冷的婉转的声音吐出:“赵检,我想你是认错人了,我是梁灼华,而不是你口中的雅儿。”

抓着她双肩的手猛然间发松,垂下,赵彦成难以置信地看着她,不断地向后退去,眼中现出绝望的神情,脸色苍白如纸,声音残破如纸:“不……”

而后,他靠上墙壁,僵硬的背抵在冰冷的墙壁上,低着头双肩不断的抽动,嘴里呢喃着:“雅儿,雅儿……”

“赵检,你没事吧?”

赵彦成如梦中醒,空洞的眼中突然恢复一丝色彩,抬起头看见那张熟悉的面孔,精致如初,只是没来稚气,而是换以成熟的美艳。

他慢慢恢复过来,眉宇间的神色也渐渐正常,一晃神他又是那个甄贵的天之骄子,脸部的线条依旧俊朗,淡然说道:“抱歉,梁小姐,是我失礼了。你快过去吧,估计大家都等你了。”

“赵检,你呢?不一起过去吗?”

“我还有点事,何况这个样子过去只会坏了大家的雅心。”

“那赵检我先进去了。”

“嗯。”

打开门的瞬间,有几道玩味的眼神传来。她噙着浅笑,脸上的潮红已经退去,漠然置之,稳稳当当地来到自己的位子,坐下的那刻便听道张局调笑的声音。

“梁小姐这一趟可够久的呢?我们还以为你不会来了呢?”

“哪能啊?可能是有点喝多了,所以多呆了会。”

“哈哈……”

而后赵彦成再也没有出现过,只是程子奕一直用一种探究而饱含深意的眼神看着她,让她有些惴惴不安,但还是很好地掩饰掉心中的不安,脸上依旧浅笑,自然。

再后来赵彦成打来电话告知有事不能过来,并表示歉意,饭局也就散了。

车上,程子奕疲惫地靠在车座上,眯着眼睛,手指卷缩着微微垂下,呼吸浅浅。

梁灼华低头看着自己的黑色套装的衣摆,鼻尖环绕着程子奕身上传来的清清的烟草味。一直以来她都极其厌恶烟味,那时候还吵着让那个人戒烟,现在想来不过是年少轻狂时的幼稚而已,可是此时身旁的人身上散发出来的烟草味却好闻得让她忍不住想要凑过去好好感受那种味道。

她抬起头,见他眉间轻蹙,但却一脸安适,轻易地展现出疲惫,而不像在人前刻意的压抑。此刻的程子奕对她而言才是真实的存zài

,柔和的脸部线条,狭长迷人的桃花眼,高挺的鼻梁,饱满红润的嘴唇,他可以说是一件完美的艺术品,就如同“落锦灼华”一样给人一视觉的震撼,而后是发自真心的赞叹。

这是她第一次这样认真地看他,扫过他俊美容颜上的每一个部分,她不得不说妖孽这个词用在他身上恰如其分,即使轻蹙着眉头脸上尽显疲惫却还是没有损坏他的一丝韵味,这样一个完美的男人又有谁会不爱呢?思绪在空气中晃荡,起初平静的心底慢慢荡起波澜,渐渐浑浊,一片黑暗中她看到一个男人宠溺的目光,嘴边温软的笑容,同样俊美的面孔却一点点扭曲,烟蒂的宠溺散发出无情的憎恨,她猛地回过神,却发xiàn

手心已湿润一片。

程子奕眯着的眼睛早已睁开,梁灼华慌乱的眼神堪堪入眼。他看了一会,又扭过头去看向窗外,一片灯红酒绿,半响之后,他的红唇微启:“你和赵检认识?”

寂静的夜里只听见梁灼华轻轻的呼吸声,手心的湿润依旧能清楚地感受到。

她清冷地回应道:“不认识。”短短三个字,没有任何的下文,她却清楚地吧答案晾在那里,不给他任何的机会去反驳。

猛地,他扭过头,饱含深意的眼睛射来,落在她冷淡的脸上,精致的面容上找不到一丝瑕疵,她甚至正紧紧盯着他的眼,笔直的背部线条紧紧绷住,一览无余。

“你还没回来时,我也去了一趟洗手间,在那看见你和赵检……”

她打断他委婉的说辞,眼睛紧紧盯着他,声音没有任何的杂质,依旧清澈:“赵检只是认错人了。”

她想起他一晚上不时飘过的饱含深意的眼睛,一下子明了他的探究。

他在她的眼底甚至找不出一点慌乱,深眸流转间只是一片澄清。

他轻笑起,更像是一种自嘲:“是我误会了,我还以为梁秘书和赵检认识。“她同样回以轻笑:“程先生,你以为呢?”说完,她看到他的脸色有些难看,嘴角泛起波澜,眸底渐渐浑浊,而后淡淡说道:“可能是赵检今天喝多了,才会认错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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