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车子平稳地行驶着,而赵彦成开车的样子却有些泄愤的感觉。他的黑眸始终盯在前方,密密的睫毛深深的遮盖,硬朗的线条沉寂在黑幕中。她静静坐在一旁承shòu着他所带来的巨大压力,手指陷入在柔软的椅子,泛着白色,可脸上依旧自然的冷漠,眼睛时不时瞟向外面。

他和她默契的一路沉默到底,眼睛陷落在黑幕里,面无表情地漠然,可是他们的心底却早已波澜阵阵,涌动着不停息在身体里冲撞。

一路的沉默和黑色伴随着他们在短暂而漫长的时间里消磨心底的波澜,用理智压着突兀的冲动。最后车停下的时候,她和他都默契地冲对方一笑,黑夜中他们戴着厚厚的面具将自己包裹紧致,任谁也猜不透此时的伪装的坚强。

晚上的医院依旧人来人往,人声鼎沸,丝毫不比白天的情况好。一进医院的大门,明亮的灯光砸下,赵彦成便不悦地撇撇嘴,直至她前行的脚步,拿出手机打说了几句之后,没过几分钟就过来一个小护士,领着他们穿过一个走廊便见到了所谓的专家。

一进去便见一个中年男子笑呵呵的迎上来,说赵彦成说了几句话,她立在一旁压根表情僵硬,思维却飘到了遥远的地方。而后赵彦成不再说什么,眼神清幽的盯着前方,任由她受伤的手指被那个专家像小白鼠一样摆弄。

专家抓着她的手捏着,一边慈眉善目的笑着:“这样痛不痛啊?”

“啊……痛……”她盯着专家冷森森的笑容,寒意阵阵,手指间的疼痛还一下一下撞击着她的心脏,一时没忍住痛苦地嘶叫出声来。

“秦叔叔,您轻一点。”赵彦成起初还转过眼去不看梁灼华此时痛苦的扭曲,但她的阵阵痛呼却没能幸免地全部落入他的耳中,他脸色一沉,板起脸来,猛地转过头来,眼睛埋怨地看向专家。

专家连眼睛都没有抬起来看赵彦成,只是一味看着她,有点寓意未尽的感觉。“小姑娘,这么不经痛。幸好没伤到骨头,下回要小心点,等会去打个针配点药就好了。”手下的动作却未停下,解着她胡乱的包扎,不住摇头叹息。

梁灼华看着不由发愣,难不成自己包扎的水平有怎么差嘛?可以让一个医生摇头叹息到这种程度,不敢再看他的眼睛,直接将头埋在双肩里。

迅速包扎好,专家抬起头来看了眼一旁立着的赵彦成,而后又低下头来,沉吟一声:“成小子,别这么看着我,快点带她去打破伤风针吧。”

赵彦成竟也不说什么,听话的带着埋得深深的完全不在状态的梁灼华去了旁边的房间。

这样一来两往,竟花了整整两个小时才结束,快出医院的时候却发xiàn

忘了拿药,本来她想说算了,谁知dào

赵彦成在她还为在她说出一个字时,便生生将她打断,吩咐她在门口等他,而自己就匆匆赶了过去。

他的慌乱的背影一直深深映射在她的眼眸中,越来越深,直到他一转弯,再也看不到他的身影。她才回过神来,轻轻闭上眼睛,眼前瞬间暗去,而那个身影却一直在眼前跳跃,她疲惫地喘息。一睁眼,眼前络绎的人群,却怎么也找不到那个熟悉的人影,掠过额前的细碎的刘海,她深吸一口气,朝着眼睛能看到的休息处走去。

刚坐下,手机就不是时候地响了起来,而且一声比一声激烈,丝毫没有让她想要遗忘的意思。她无奈地接通电话,却不说一句,那边的人也很默契地沉默,只是猛然间的的响声,忽重忽轻。

在她以为可能只是一个恶作剧的时候,甚至在脑中搜索人名时,程子奕辽远的低沉的声音传来:“灼华,生日快乐。”

握着手机的手猛地一颤,双肩由于巨大的震惊而抖动,脑中一片空白,脸上的每一个线条都僵硬在那里,嘴角一颤一颤,发不出任何的声音,最后只发出一个沙哑的声音:“谢谢。”只是简简单单的两个字,甚至没有称呼,任心中有千言万语也不知如何开口,想要说的没有说,想要问的更没有问出口,只是将那些感情转化为一句淡淡的谢谢。

程子奕在听到她的声音之后在隔着半个地球的那一端,只是露出了一个浅笑,外面的烟花灿烂绽放,而后瞬间掉落,他看了一会,便挂断了电话。

灼华,生日快乐。

电话里传来一阵忙音,短暂的沉默之后是长久的空荡,似乎世界在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她一个人,周围的一切变得虚无缥缈。她放下握着手机的手,紧紧握紧,眼睛盯着屏幕上的“程先生”三个字嘴角勾起一个漂亮的弧度,纯纯的笑。而后她编辑一条短信发送,没几分钟就收到了回音,“谢谢”偌大的字体闪烁在她眼前。睫毛微微一颤,谢谢,她暗暗说道。

“梁秘书。”

她回过头才发xiàn

程子奕早已立在她的斜方不到二十米处,表情黯淡无光,嘴角微沉,但是看着她的眼神却异常的灼热。

“赵检,回来了。”

她站起身,笑意阑珊,但是他还是在她眼中看到了一丝晶亮的东西。赵彦成苦笑着撇着嘴唇,说道:“走吧。”顿了一声,“对了,药给你,记得不要忘记吃。”

她接过药,说道:“麻烦赵检了。”

他也不说什么,只是转过眼,平复自己眼中痛苦的色彩,向前走了几步,听到身后的高跟鞋声,一下一下的响着,他一怔慢下脚步,直到终于以转眼就能看见她娇小的身子,才恢复正常。掩去不该有的声调,他不着色彩的问道:“刚是程总的电话?”然后转过眼看她,灼热的眼神越来越热,“听说ZU亚太人员大调动,程总又被调回了美国总部?”

“只不过是最近发生的事,赵检就已经知dào

了。”说完,才意识到赵彦成话里浓浓的试探,补充道,“今天是我的生日,程先生只是打电话祝我生日快乐而已。”

他一愣,眼中的灼热散去,换之以怀疑的眼神:“今天是梁秘书的生辰?”

“赵检不相信吗?”

“不,只是梁秘书很像我认识的一个人,她是秋天生的,我以为……”

她脸色平静,嘴角还有些笑意,只是笑意有些凉凉的没有丝毫的生气:“是赵检口中的雅儿吗?”

“雅儿……”他的眼中弥漫开痛苦的味道,浓烈的气息在空气中延伸。

而后他们再也不再说话,直到回到住处,他们都没有看对方一眼。可是她却能清楚感受到赵彦成的痛苦,每一中味道都足以让她觉得可笑之极,像是一种现世报,她却成了局外人。

车子停下的时候,她看看正沉溺于痛苦中的赵彦成,黑暗处她嘴角一扯,冷冷笑着。在他空洞暗淡的眼里看不见任何东西,却咋看到她的脸的瞬间闪过光彩,宠溺盈满整个眼瞳。她看到他眼中神色的转变,突然有种想泄愤的冲动,用一种沙哑的声调说道:“赵检,透过我的脸你想看到的是谁?”

赵彦成的神色暮的崩溃,脸部痛苦地扭曲,身体不住地发颤,一下一下,嘴里发出痛苦的哀鸣。

“赵检,我想我们还是不要在见面了。”

她冷静淡漠地说完,推开车门,便走了出去。

等赵彦成从记忆里回过神来时,身旁的位子早已冷冰冰一片,质研的电话却恰在此时打了进来。他低低回应,撒了个谎便应承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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