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很自来熟你知道么”

姒灼还不至于急色到见花就日,她把人推开了,饶有兴味地看着他。

玉华笑了笑,从榻上起来。

“是有点。”

姒灼不置可否,何止是一点?

“我就试探一下,您还是不是原来那个魔皇陛下而已。”

玉华的神色恢复了云淡风轻,清冷疏离如云颠之上雪,仿佛方才自来熟的人不是他。

雪色的衣袍带着天然的清冷纯粹,他随手将散乱在身前的墨发向后拨去,织绘着湛蓝云纹的衣缘从他的皓腕滑下。

他看着她,清浅勾唇。

“果然不是。”

他的声音依旧很笃定。

但和之前说什么“你不会伤害我”的时候,给人的感觉是不一样的。

之前让人觉得莫名其妙。

好像没过脑子一样。

现在嘛,把人设拉回来一点了。

“哦?何以见得?”

姒灼挑眉,仙界第一人玉华仙君,果然不是那么简单的。

“您若还是原来那个魔皇,现在我们就不会站在这里聊天了,而是……”

他顿了顿,有些好笑地指着面前的大床。

“共赴巫山。”

姒灼默了默,确实如此。

切片一心只想突破,肯定毫不犹豫就和他双修了,哪管那么多?

她想了想,又意味深长地看着他。

“话虽如此,可现在的本皇,和原来的魔皇,本质上并无差别……”

先不说切片就是她,就单纯看这事儿。

双修大法好啊,又爽又涨修为。

这么秀色可餐的双修对象近在眼前,傻子才会想放过好吧。

况且,就凭她是魔皇,魔界之主,他是玉华仙君,仙界第一人,这是死对头关系。

他好不容易落在了她手里。

她也没道理,轻而易举地放过他。

不然怎么向魔界其他人交代?

仙界可不是她一个人打下来的,靠的是魔界百万铁骑,有其他人的功劳。

她要是真这么任性地放了,会威望有损的。

不划算不划算。

玉华沉吟须臾,似乎明白了什么。

“您的意思是,你们都想睡我?”

“……”

姒灼一顿,习惯了娇羞含蓄的小花,有点不习惯他突如其来的直接。

“嗯,也可以怎么说。”

她大大方方地承认了,有花堪日直需日嘛。

玉华沉默下来,姒灼饶有兴味地盯着他。

缚灵锁还在他手腕上,他人也在她的地盘,这么看来,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啊。

玉华沉吟须臾,指腹轻轻摩挲着手腕上的银链,忽而清浅地笑了。

“我似乎并没有选择的余地。”

说是这么说着,好似很无奈的样子,语气却平淡从容,泰然处之。

“不愧是玉华仙君,很有自知之明。”

姒灼煞有其事地点评,带着些许玩味。

“既然无力反抗,那便只好……”

玉华向她走来,魔气自动四散,衣袂飘飘清冷飘渺如谪仙,说出来的话,却一点都不仙。

“从了陛下。”

他就站在她面前,浅浅地笑着。

明明是说着极其暧昧的事,却看不出丝毫旖旎的端倪,正经平静到姒灼都自愧不如。

“你倒是想得开。”

姒灼抬手轻抚他的脸,指尖微凉,动作漫不经心中带着若有若无的撩拨。

“玉华打不过陛下,想不开也得想开。”

他说着无奈的话语,语气却显得分外轻松。

就凭他能被掳了来,就足以证明武力值差距,虽然魔皇也废了一番功夫就是了。

“哦?你就不宁死不屈一下么?”

姒灼有些戏谑地看着他,这么识时务,这一点都不高冷仙君。

“活得好好的,为何要寻死?”

玉华如是反问,很有道理的样子。

姒灼听了,却觉得,这话应该问他自己。

“此言有理,那么,仙君不如说说,千刀万剐九十八次是什么样的感觉?”

要是真的那么惜命,怎么还是会以同样的方式,死了一次又一次?

玉华顿了顿,眸中闪过诧异。

看来她比他预料的知道的还要多。

对于这个直击灵魂的问题,玉华很认真地想了想,很正经地回答。

“我忘了。”

记忆还在,可当时的感觉,却丝毫不记得了。

很奇怪的现象,仿佛记忆中的事,不是他所亲身经历的一般。

“……”

“大概,是挺难受的吧。”

玉华很认真地思索着,看的姒灼更无语了。

“那这个呢,你留着作甚?”

姒灼抓住他的手腕,看着上面的缚灵锁,“本皇可没有说不给你解开。”

玉华看了一下她抓住自己手腕的手,笑了笑,很实诚地回答。

“因为,我还想活着离开魔界,前往云荒秘境。”

“嗯?”姒灼疑惑地看着他。

本皇不懂,本皇真的不懂他的脑回路。

他当缚灵锁是护身符么?

没了它就不能活?

姒灼正在理清玉华的脑回路。

殊不知,玉华也在试探她。

“陛下,在我还有利用价值,并且毫无反抗之力的前提下,您会杀了我么?”

姒灼摇头,没有前提也不会。

“还有,看到我被陛下控制,魔界之人还会忌惮我么?”

姒灼再摇头,那些魔头只会很嘚瑟。

肯定想着要留他,因为看他惨兮兮的样子会很爽,并不想让他死得那么简单。

好吧,她总算是懂了。

他这是在示弱。

用示弱打消人的忌惮和杀心,暂时保命,再寻机离开魔界。

“你倒是坦诚,全暴露了哦。”

姒灼似笑非笑,看你还有什么法子跑?

她这个时候也反应过来了,这人这是在试探她,也不知在试探什么,脑回路冗长就是了。

玉华轻笑,“陛下,您也暴露了哦。”

姒灼默了默,请不要一本正经萌萌哒。

“哦?本皇暴露了什么?”

她漫不经心地问,玉华风轻云淡地笑。

他伸出手,衣袂飘飘的样子,像极了神棍,“我掐指一算,近日会命犯桃……”

玉华突然顿住,看了姒灼一眼,突然改口。

“哦不对,应该是命犯霸王花。”

“……”

姒灼眸色深深地盯着他看。

你给本皇解释解释。

霸王花是什么鬼?

“噗!”

天秀喷出一口瓜子。

笑出猪叫。

“您刚刚一系列的反应,没有丝毫防备和敌意,甚至与我交谈的语气很熟稔,且并不愿意看到我受伤的模样。”

“显然,我们有着不浅的渊源,而且,您想睡我,仿佛这种想法天经地义,所以……”

玉华顿了顿,笑若冰雪消融。

“若没猜错,我命里犯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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