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啦啦~!”

“哪个杀千刀的臭鳖孙偷你爷爷的肉包子!要是让老子抓到你,老子一定扒了你的皮!”

“哐当!”

三楼住户是个跳广场舞的老大爷,他脾气暴躁的打开窗户,指着一楼小巷子里卖包子的中年男人大骂。

“你给我闭嘴!大清早的能不能消停?!”

微凉的早风好带着些许寒意。

简陋的筒子楼房长廊,住户晾晒的衣服随风飘荡。

“咔嚓~”

顾母拖着不大利索的老腿,艰难的从出租屋里挪出来,右手上拿着个旧布袋。

屋内有人在咳嗽,声音沙哑难听,像破烂风箱。

“老头子,你看着儿子,我出去买点菜。”

说是去买菜,其实是在菜街看看有没有菜贩扔掉的烂菜叶。

顾家现在大不如前。

老两口年纪大了,干活没人要,只能捡些垃圾度日。

早些年间还有些钱,但顾烨被烧的太严重,每年都需要很多钱买药。

加上没了收入来源,钱是一天比一天少。

顾烨在那场事故中不仅被烧的面目全非,还断了一条腿。

顾母紧了紧身上的旧衣服,北方的早秋已经有些冷了。

她慢慢挪到菜市场,缩在角落等买菜的人走完,地上总有不要的叶子。

顾母蹲的地方斜对面是间诊所,顾母能看到墙上的电视里正在播放的早间新闻。

蹲的有些久了,顾母想挪动腿脚赶走苏麻。

抬头时,视线被一个年轻女生吸引。

顾母嗫嚅,双眼渐渐发红。

“华儿,”

九希淡定的回答对面主持人的问题。

当触及亲缘关系时,九希从容的笑开始有些凝固。

“亲缘......我好像亲缘浅薄,我母亲倒是给了我十足的关爱,但是大家应该知道我的过往,我父亲.....嗯,这是个伤心的话题。”

顾母心里的期望降低。

是了。

她们为了诸多利益放弃了九希,他们怎么好奢望九希那聪明的孩子记着他们的好。

出租屋里,顾家父子也在看早间新闻。

“我外祖父母一家,在我母亲没有去世前,对我还是不错的,可惜,我舅舅喜欢时白白,那个女人,所以...总之,我亲缘浅薄,不过,我有足够多的朋友关心,所以倒不是很在意这些。”

“好的,接下来请看我们年轻的九希博士为我们带来的新的专利发明......”

顾父与顾烨一直没说话。

屋内气压很低。

良久,顾烨开口。

“父亲,你恨我吗?”

要不是因为我,顾家不会落到如此下场。

他当初更不应该为了时白白去得罪九希。

一个能把自己亲父亲送上断头台的小女孩,能是个省油的灯吗?

显然不是。

顾父已经七十岁了,年老奔波生计,这让他看着很苍老。

枯瘦的手上布满老年斑,他抿了抿唇,最后什么也没说,起身去了卧室。

答案显而易见。

顾烨坐在轮椅上又哭又笑,恨自己窝囊,恨自己自私害了一家,更恨九希的无情无义。

顾家,好歹也是给了九希帮助的。

好像是为了印证他的想法,一个月后,顾父因为一场大病进了医院,高昂的医疗费让这个贫穷的家陷入濒临绝望的死境。

就在顾家都做好放弃治疗的准备时,快递小哥给顾母一个信封。

“什么东西?我没买过,是不是寄错了?”

“没有错,京都来的,寄件人是个年轻的姑娘,对方刚刚还与我通过话,指名道姓要顾芜华的父母签收。”

顾母手控制不住的颤抖。

她大概猜到是谁。

拆开信封,里面是一张十万的支票与一张薄薄的信。

“看在母亲的面上,这是给两老的养老钱,从此两不相欠。”

顾母佝偻着身体,发白的头发在风中凌乱,满是皱纹的脸被泪水爬满。

“是我们对不住你,希希,我们重男轻女,这是报应啊!”

顾父在医院抢救了三天,终于能下床走动。

那天清晨照常打开电视,煮饭,下楼捡垃圾,回来的时候,看着顾母流泪。

黑色塑料口袋里的农药被扔进床底他还舍不得死。

不管怎么说,已经对不起女儿,再不能对不起儿子。

儿子成为废人,如果没了老两口,这日子该怎么过?

九希也没去搭理他们。

但终究是黑发人送白发人,顾烨一个人的时候,拿着老两口积攒的一万苟活了半年,最后没法交租被赶出出租屋。

在外乞讨,总能裹腹,不至于饿死。

可是疾病,殴打,抢劫,总能轮番在他身上上演。

骨子里可笑的硬气阻止他朝九希低头,寻求帮助。

而他也清楚,九希就是要看着自己痛苦的活着。

又冷又饿,时常被病痛折磨,顾烨终于支撑不住,在一个傍晚跳河自杀。

在冰冷的河里泡了一夜才死。

临死前,他想起了自己与那四胞胎联系时的场面。

四胞胎变得流里流气,张口没有关心,有的只是威胁与敲诈。

所以,他这一辈子是为了什么?

要不是因为时白白,自己大抵是个按部就班的富二代,在自己的公司上班,娶妻生子,他应该是幸福的吧?

至少,妹妹顾芜华不会惨死,也不会因此招惹上恶魔九希。

顾烨的尸体九希根本没搭理。

能为老两口收尸,已经仁义至尽。

顾烨?去他的吧。

邢珍珍先天残疾加上红斑狼疮,在十五岁时就胖的像头猪,加上残疾,性子又不讨喜,真的是人人厌恶。

这天她在街上乞讨时,一双黑色高跟鞋出现在她面前。

而后,她就看到了一个非常年轻漂亮的女生。

“你知道我是谁吗?”

“不知道,能给我一些钱吗?做好事,你会有福报的。”

九希示意助理给邢珍珍碗里甩了一张百元大钞,笑道:“你原本能出身在富贵人家的,爸爸是总裁,妈妈是个神医与服装设计总监,总之,如果没有意外,你能成为人人羡慕的公主。”

邢珍珍渐渐的知道眼前的人是谁。

四个哥哥时常在她耳边说,要是爸妈没有出事会这样。

邢珍珍咬牙切齿的盯着九希,恨不得咬下九希的一块肉。

“是你!你就是害死爸妈的凶手!”

九希一脚踹飞邢珍珍的破碗,笑道:“对啊,我还是害的你们下半辈子凄惨的元凶,气吗?那怎么办呢?忍着吧。”

九希离开后,邢珍珍回到家就被时家几个孩子压着暴打。

当晚,邢珍珍与四胞胎,屠了时家满门。

九希亲自指挥,将四胞胎与邢珍珍的位置报给了警察。

一报还一报么,只是时候未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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