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叔……”小皇帝穿着破烂的龙袍,发丝凌乱,身上流着鲜血,笑得灿烂,虚弱地唤着他。

四周昏暗,连一台烛灯都未点,小皇帝那张惨白的脸慢慢变得毫无血色,连看他的眼神都变得空洞死寂。

他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但是他知道小皇帝死了,死在他面前,还是他亲手杀死的。

贺知宴不懂,这个画面跟那个梦,完全是截然相反的状态。

他的记忆出问题了,贺知宴觉得不对,所有事情都不对。

如果上辈子自己杀了小皇帝的话,那为什么自己的记忆里是小皇帝亲手杀了他?如果真的是那样的话,自己这辈子为何而活?如果自己真的冤枉了小皇帝,到头来就是一场笑话。

“陛下在做什么?”贺知宴揉揉太阳穴,冷淡地问道。

“回王爷,陛下睡下了。”银翼受罚回来就守在贺知宴身边,乾清宫的消息每半个时辰,银霜会让人禀报一次。

“这么早?”贺知宴起身出了御书房。

雷雨交加,小皇帝睡得着?他记得小皇帝害怕打雷来着。

……

银霜和碧丹遇到了大麻烦,林慕安不肯喝药。

他这发热,好不容易下去了,一会又开始,不喝药肯定是不行的。

“怎么办?”碧丹端着药,看了眼林慕安,盯着银霜。

“不知道。”银霜也有点苦恼。

她们试着给林慕安喂过,但林慕安不是歪头就是将脸遮住,而且她们还按着林慕安喂过,直接呛着了,她们现在不敢乱动。

两人正苦恼着,药都快凉了。

“你们在做什么?”贺知宴一进来就闻到了很重的药味,小皇帝生病要吃药很正常,但现在的药味很浓。

“王爷。”银霜和碧丹跪着向贺知宴行礼,“回王爷,陛下病了,属下在想办法喂药。”

碧丹端着药碗不敢说话,低垂着头。

“又病了。”贺知宴冷冷地扫了眼碧丹手中的药碗,看了看床上的林慕安,“把药给我。”

碧丹迟疑地看了看贺知宴的手,银霜点头了才交给贺知宴。

贺知宴端着药坐到床边,捏着林慕安的下巴就打算开始喂。

“不可以!王爷!”碧丹吓得直接抓住了贺知宴的手腕,惊恐的身子一直在抖。

贺知宴皱眉看着碧丹,碧丹赶忙松开了贺知宴的手。

“王爷,陛下病了,王爷不要折磨陛下好不好?”碧丹的声音哽咽,说着不敬的话。

“王爷,碧丹只是太过着急了,不是有意冲撞您。”银霜赶忙拉着碧丹跪下,“属下和碧丹这么喂过陛下,碧丹怕陛下呛着才不让王爷喂的。”

贺知宴看了看两人,目光落到面色苍白的林慕安身上,两人正好来了个对视。

“九哥……”林慕安是真的烧迷糊了,看着贺知宴的脸,下意识呢喃出了他最熟悉的称呼。

不过贺知宴却没听清楚林慕安嘀咕了什么,他嘴唇张合之际,打下来了一道雷,雷声盖过了他的声音。

“陛下醒了就自己喝药吧。”贺知宴将林慕安拉了起来,药碗放到了林慕安手里。

林慕安浑身都没有力气,药碗才到他手里就洒了,洒在了被褥上,抬头茫然无措地看着贺知宴。

“奴婢重新端一碗来。”碧丹直接起身出去。

“王爷,属下该给陛下换被褥,王爷……”银霜毕竟是贺知宴的暗卫,所以有些话,她不能乱说。

贺知宴见两人都在尽力照顾林慕安,将林慕安从床上抱了起来。

“换吧。”贺知宴抱着林慕安坐到了椅子上。

“冷……”林慕安下意识往贺知宴怀里钻,手也紧抓着贺知宴的衣服。

贺知宴看着怀里瘦弱不堪的林慕安,怎么也想不到他的身子会差到这种程度,明明发着热却说冷,贺知宴处于怜悯之心还是搂了搂林慕安,顺带接过银霜给的毯子批在林慕安身上。

碧丹端着药回来,看着被贺知宴抱到怀里的林慕安,将药放到了贺知宴手边。

“太医如何说?”贺知宴拿过药,单手扶着林慕安的下巴,将药碗递到林慕安唇边。

“太医说陛下是受惊导致的发热,得多加调养身体。”碧丹回道。

林慕安有些抗拒,药的苦涩味道往他的鼻腔里钻,很难受。

“陛下听话乖乖喝药。”贺知宴的语气缓了很多。

林慕安微眯着眼睛看着贺知宴的脸,伸手摸了摸。

“苦…”

“药也不一定是苦的,陛下喝了药病才会好。”贺知宴容忍林慕安这样,只是他心里不舒服,而且林慕安是病人,自己没必要和病人过不去。

林慕安迟疑地看着贺知宴,贺知宴微微笑了笑,林慕安浅抿了一口,苦得他眉头都快拧巴到一起去了。

“陛下,喝药才能好,苦一点没什么。”贺知宴哄着林慕安,这算是他重生以来,对林慕安最有耐心的一次。

“贺知宴。”林慕安伸手抚着贺知宴的脸。

“嗯,陛下说。”贺知宴这个角度看林慕安,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感觉林慕安看着有点妩媚。

“我想学骑马。”林慕安说完等待着贺知宴回答。

贺知宴不明白林慕安怎么说到了无关紧要的事情上,不过看样子得(dei)答应,他感觉答应了的话,林慕安会听话喝药。

“好。”

林慕安笑了笑,一口喝完了药,嘴里的苦涩扩散,逼得他差点落泪。

贺知宴觉得刚刚的对话有些熟悉,但是碎片似的记忆一闪而过,他抓住了一点。

前世的小皇帝说过类似的话,当时小皇帝去到了练武场,见到了骑兵练习,抓着他的手臂说想学骑马,但是他不记得自己答应了没有,也不知道小皇帝最后学了没有。

贺知宴看着林慕安的脖颈,有些未进到口腔内的药汁顺着嘴角滑落到了脖颈上,贺知宴指尖摸了摸他的脖颈,林慕安有点痒地缩了缩。

被褥换好,贺知宴将人放回床上,不过林慕安却勾着他的脖子不下去。

“陛下,生病了别胡闹,休息吧。”贺知宴抓着林慕安的手臂。

“陪我一会,就一会…我听话。”林慕安没什么力气,贺知宴很容易就把他手拉下塞到了被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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