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柠安拢了拢外套,往旁边挪了一点:“你要不要……坐下?”

其实说完,她就有些后悔了,也许时景年只是因为对父亲的承诺,过来看看,随意说两句话。

她再这么邀请,等下岂不是无话可说,还耽误他时间。

她连忙改口,还不等组织好措辞,就听到了一声“好。”

纪柠安愣住了,随后呆呆看着时景年俯身坐在她的身侧,距离瞬间拉近,只隔了不到一两厘米。

她呼吸微屏,心跳飞快,又因为他的靠近尝到了那种不受控制的感觉。

“不是你让我坐下的吗?怎么现在,反倒是一脸不情愿。”

许是夜色低沉,路灯昏黄,他音调似多了三分慵懒。

“没有!”纪柠安急急否认,生怕时景年误会,脱口而出的一句话,根本没有任何思考。

刚说完,她对上男人似笑非笑的目光,就意识到他刚刚那句话是在开玩笑。

她鼓起脸,不太开心,下意识的完全是女儿家的娇嗔,抱怨了句:“你好烦啊。”

时景年对她这句话没什么反应,眉梢清冷,在夜色雕刻下,更显得隽永。

“这么晚,一个人在这坐着?”

纪柠安知道他大概率是在安慰她的,但是她实在找不到向时景年倾诉的点,连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不开心,干脆反问他:“这么晚,一个人夜跑?”

“习惯。”时景年平淡道。

气氛安静了一会儿,两人就那么坐着,大概过了有五分钟,时景年起了身,语气有些温和,是长辈对待晚辈的温和。

“早些回去,难受的话别在外面吹冷风。”

纪柠安看着他,哦了一声。

他没有要那件黑色大衣,直接离开,在那一瞬间,也不知是哪里来的冲动,纪柠安竟然直接拽住了男人的衣袖,微仰着头,瞳孔莹润,像是猫咪。

“我可以去你宿舍吗?”

时景年顿住。

她并没有退却,脸色仍然苍白,却一字一顿的问:“可以吗?”

他垂眸看着她,四目相对,最后温淡的拒绝:“不方便。”

纪柠安抓着他衣袖的力道松懈了:“抱歉,是我冒昧了。”

她很快勾起唇,笑意浅浅,露出两颗小虎牙,但拉耸的眼尾还是泄露了几分难过。

“时教授快回去吧,别耽误时间。”

时景年皱了下眉梢,没说什么,走了两步。

纪柠安静静看着他的背影,没想到,他竟然折返了,问她:“吃晚饭了吗?”

“没有。”纪柠安过了最初的惊讶,摇头,她胃口不好,火锅又是辣的,不敢吃,怕更疼。

“走吧。”

纪柠安有些懵懵的,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之间改变主意,有些没由来的雀跃,起身跟在时景年身旁。

两人一起走过了操场,时景年放慢了脚步。

一高一矮两道影子在安静的路灯下交叠,经过偌大的篮球场,还有人声嘶力竭的投篮,都与她无关,她只看到了他。

教授宿舍在三楼,他拿钥匙开门,换了鞋,给她找了一双新的男士拖鞋。

“没穿过,先穿这个。”

“谢谢。”纪柠安有些拘谨,但嘴角控制不住的上扬,莹白小巧的双足踩着黑色拖鞋,像是小孩子偷穿了大人的鞋子,她低头看着拖鞋,越看越顺眼,越看越喜欢。

教授宿舍是单人的,设备一应俱全,清冷又干净,收拾的一点灰尘都没有,和他的气质很像。

紧接着——

一只白色萨摩耶毫无预兆的扑了过来!

撒欢似的在时景年脚边打滚,雪白绒毛很想让人上手撸。

纪柠安睁大眼眸。

萨摩耶也看到了纪柠安,歪起头,一双黑眼睛如同杏仁,小小的脑袋,大大的疑惑,身后的尾巴摇的很欢,几乎是要甩出去了,前爪拍了拍时景年的裤腿,好像在问主人她是谁。

“纪柠安,阿sir的学生。”

平静好听的声音落下,时景年俯身捏了捏它的爪子,睫毛拓下淡淡的阴翳,脸上没什么表情。

他居然真的会对一条狗解释耶。

萨摩耶歪头看看时景年,又看看纪柠安,那眼神分明在说——

我读书少,你不要骗我,你分明从来不往宿舍带学生!

时景年扯了下领口,眉眼深邃俊美:“好好哄她开心。”

纪柠安心跳倏然漏了半拍,那个“哄”字敲入耳膜的时候,耳尖都有些发酥。

萨摩耶似乎听懂了时景年的话,伸出爪爪试探性的扒拉着纪柠安的裤腿,两只耳朵一动一动,朝她示好。

#它有动耳神功

女孩子天生对毛茸茸的东西没有抵抗力,尤其是这种可爱到爆表的大型犬,她眼睛都亮了,蹲下来和它握手。

“它好可爱。”

时景年看着两小只的互动,眉眼沁着淡淡的笑:“是有点。”

“明明很可爱!”纪柠安坚定道,抬头看他,猝不及防的捕捉到他还未来得及收敛的那抹笑意。

好似雪山融化,一汪清泉,摄入了月色和醉意,轻易将人迷得七荤八素。

总是冷淡刻板的人,好不容易笑了一下,像是蝴蝶飞回了一整个春天。

纪柠安竟有些看的失神了,就那么和时景年四目相对。

他很快收敛了眉梢弧度,沉稳道:“去沙发坐着,东西不要乱碰。”

纪柠安勉强回过神来,乖乖点头,和萨摩耶一起在沙发上肩并肩的坐着,画面看着还挺养眼。

她正襟危坐,背脊绷的厉害,像是学生时代的三好学生,小心翼翼看着周围,目光扫过每一处家居,唇角翘起。

萨摩耶学着她,很严肃的坐着,只可惜身后翘的飞高的尾巴暴露了它的小心思。

房间中有一面很大的书架。

应该是自己添置的,古朴肃然,玻璃中放着整整齐齐的书,分类讲究,涉猎极广。

纪柠安被吸住目光,多看了两眼摆在最上面的美术史,又不好意思跟时景年说,总觉得已经特别麻烦他了。

很多地方都能看得出来他是个规矩很多极重分寸的人,大概还有洁癖,不会喜欢别人随意触碰他的东西。

“来吃饭。”时景年煮了碗面,放到了桌上,给她拉开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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