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娘弹着琴,宗修然坐在对面静静听,时光静好,仿佛他们从未分开过。

只是,对于宗修然来说,他们到底是别了五年,而对于芸娘来说,更是隔了一世。

一曲毕,芸娘笑着对宗修然道:“然哥哥,那时我琴艺不如你,因此总是你弹我听,现在换成我弹给你听。”

宗修然站了起来走到芸娘身旁,紧紧抱住了她。

“你弹的可比我好多了。”

芸娘无声的笑了,随之,秦桢回体。

待到宗修然松开她道:“玥儿,你为何不愿跟我走?这五年…到底发什么什么?”

秦桢淡淡道:“然哥哥,已经不一样了,如今的我,是花朝楼的头牌,是妓子。况且,我留在这儿还有事情要做,我不愿就这么一辈子都让你保护。”

“过去那五年,我在谢府呆了一年,谢府倒下后,我便被卖入这花楼了。”说到这儿,秦桢还笑了笑,“说起来,待了四年,但也有些感情了呢。”

宗修然的眼中满是心疼,却并没有任何嫌弃,这也是芸娘为何愿意为了她而牺牲自己的原因之一吧。

“你想做什么?我帮你。”宗修然毫不犹豫道。

秦桢道:“你知道这间花朝楼幕后实际的老板是谁么?”

花朝楼为晋王所控制之事甚是隐秘,宗修然还未得到消息,但听到秦桢这么问,再联想到举荐她的人是晋王一派的人,他立刻猜了出来。

“晋王。”宗修然手紧了紧,“你在为晋王办事。”

秦桢肯定回道:“是,我在为晋王做事,也是为我自己,为了好好活下去。但…然哥哥,你告诉我,你想要那个位置吗?”

此问一出,宗修然面色一肃,秦桢的问题若是被他人听到,便是大祸。

秦桢却依旧淡定看着他,道:“房间外没有人,不会有其他人听到这话,然哥哥是否回答,只取决于你是否信任五年后的我。”

宗修然沉默了片刻,他看向秦桢的眼,纵使身处烟花之地,她的双眼依旧澄澈而干净。宗修然的所有怀疑都在这双眸子之下消失殆尽,也不再掩饰自己的野心,他道:“那个位置,我要。”

秦桢笑了,认真道:“那么,我要做的事,便是帮你拿到那个位置。”

“有了今日的事情,想必晋王会顺水推舟让我接触你,探取你的消息,那我何不来个反间计呢?”

芸娘上一世不曾如此开诚布公的与宗修然谈过,只是一直默默地帮着他,导致宗修然最后也不知道给自己传有关晋王的行动消息的人是谁。

但上一世的宗修然知道芸娘接近他的目的,只是一直装作不知道般陪着芸娘。

二人都想为对方好,却都相互瞒着,若是有一人开诚布公说出来,事情都会之前顺利的多。

当然一开始,宗修然势必会反对。

比如现在:

“玥儿,我不需要你为我做这些!离开这里,离开晋王,一切有我兜着,远离这京城的纷争自由自在的活着不好吗?”

秦桢摇头:“不好。从小到大,你是我承认过的唯一亲人,谢府所有人的生死我都不在意,但我在意你的!你不用担心我,我没有那么弱,我能做到的事,比你想象的多。”

“玥儿!”

“我意已决,你该了解我,从小我就是这性子,决定了的事,别人再劝也没用。我不再是曾经那个单纯无用的小姑娘,相信我,让我为你做些事,就当为我找到活下去的意义。”

宗修然定定看了秦桢许久,终是无奈的叹了一口气,道:“好,我相信你,但你要答应我一件事,不要轻易冒险。”

秦桢应了。

回到花朝楼第二日,晋王便暗中来到了花朝楼见秦桢。

“听说,祁王已经成了你的入幕之宾?”晋王转动着手中的空酒杯,余光注视着秦桢,眼中隐藏着一丝危险。

秦桢冷静道:“入幕之宾倒没有,但他对我有些兴趣是真的。”

“哼,只怕不是有些兴趣,而是很有兴趣了!”他丢开酒杯,一手捏住秦桢的下巴,细细端详着她这张脸,眼微微眯了起来,“确实是张祸水脸,竟惹得祁王为你将皇兄都给得罪了。”

秦桢微微一笑,没有丝毫胆怯:“这不正和王爷的意吗?他们俩的矛盾越深,王爷你的成算便越大不是吗?祁王可是个很好的挡箭牌。”

晋王大笑着放开了手,道:“芸娘,你知道我最喜欢你什么吗?”

“脸?”秦桢装糊涂道。

晋王摇了摇头,“我最喜欢你懂我心意这一点。”

他将桌上的酒杯往前推了推,秦桢立马会意拿起酒壶为他斟了一杯酒。

晋王端起酒杯一口喝干,然后道:“那接下来,我想你应该知道如何做了。”

秦桢笑了笑:“芸娘明白,芸娘定会尽心尽力,助王爷早日登上那至高无上的宝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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