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诗宋词三百首。”

“数千年风流怎能抵不过区区齐境文风?”

少年郎伶仃大醉脚步踉跄往走在长亭街上口中含糊不清道,近些的齐人听着那少年郎口中的的言语苦笑着摇头,古往今来没听说唐宋二朝,全当是那少年不愿解释的托词,长街上的书生名士皆是默然不语,讲到底读书人也是要脸面的,至于诗中的一些人名地名想来也只有慢慢考证。

“嗝……”

“太白兄,告辞了!”

少年郎踏着青石板站在长亭街上打了个酒嗝对着天上明月抱拳一礼,清冷如水的月光洒下好似落入凡尘谪仙人,方才在栖凤楼前,举杯邀明月的场景不知道看痴了多少齐境女子,只恨道如此才情为何不是我大齐儿郎?

月上柳梢头,相约去青楼,

怒发冲冠凭栏处,我身边一壶酒,

…………

夜有人吟阙,也有人歌舞,

一腔诗意喂了狗,我也不愿回头,

一腔诗意喂了狗,我也不愿回头,

少年郎清朗的嗓音在长街的拐角处响起带着畅快和释怀,曲调是这方世界人听不懂的怪异曲调,可哼唱确是莫名的上口,唯独最后那一句让那些所谓的名士脸色青一阵白一阵。

栖凤楼内,

范大家回响起方才的种种眼神从初始的惊讶到最后的黯然,心中是说不出的滋味,于诗词自己自然是热爱的,于才子自己自然是欣赏的,可有一点确是无法忽视的,讲道理无论他何等惊艳终归而言也是敌国之人。

“输了……”

“输了……”

“便是引以为豪的诗词歌赋也输给了乾人。”

场中有人捶手顿足,

“范大家,学生给齐人丢脸了。”

又一个中年文士黯然出声,方才开口说言甚是痛快,可到了如今那一首首旷世之作确是在不停的抽打着自己的脸。

“妖孽,妖孽啊!”

城郊外匆匆赶来那文士仰头灌下一杯苦酒。

“是学生自作聪明了。”

李良雀望着场中落寞的众人自嘲一笑,那句大梦二十载如今仍然在脑海中回响不断,自己也曾听过山野樵夫入梦的故事,可只是当成乡野奇闻异事罢了,可如今却莫名的有些相信。

“非也,非也。”

“那少年才情千古难寻,怪不得尔等。”

范大家收整好桌上的书本徐徐起身道。

“如此天纵之资,非我等能及。”

“诸位也不必如此沮丧。”

“今夜那少年郎斗酒千百诗百篇于文坛而言是极好的,于老夫而言也是当头一棒,另外诗词歌赋从来都不是比试之途,用佛门的话来说,老夫也是着了相了。”

“诗词歌赋终归是小道。”

“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才是大道。”

“既然诗词比不过,诸位为何不试试大道?”

“老夫永远比不得稷下学宫的那位夫子,便是这个道理,当年老夫还在曲江边上挥霍才情之时,孟夫子已经掌学宫广纳天下学子,为我大齐修路搭桥。”

范大家释怀一笑收拢桌案上的书本装到背篓中往门外走去,眼下那少年郎能盖过大齐文风未必不是一件好事,名声上是难听了些,毕竟整个齐境文风最重之地无数名士被一他乡少年郎压下,可于长久而言是却极好的。

……

翌日,

申时,

梅实迎时雨,苍茫值晚春。

愁深楚猿夜,梦断越鸡晨。

齐境芒种往后便入了梅雨季气温骤降,整个临安城的天空灰蒙蒙的一片,雨水串成珠子从屋檐滴落,便是空气中透着些许的凉意。

在雨天睡觉是一件极其舒适的事情,听着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听着雨水从屋檐下滴落的嘀嗒声,听着雨水在青石板上溅开的嗒啪声,那种被全世界包围的感觉让人沉醉。

“舒坦……”

少年郎伸了个懒腰伶仃大醉醒来已经是申时,细细嗅了嗅身上并无酒味还带着极淡的胭脂味,原本的白袍已经换成一身干净的寝衣,想来是昨日执笔的清倌人搀扶回的驿站,有燕十三在暗中护卫自然不用担心太多,抛开这些无所谓的思绪,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推开房间的门。

梅雨季午后天色有些昏暗,一阵凉风吹来夹杂着点点细雨,略显单薄的衣裳微冷,就这么楞楞的站在门口吹着冷风许久整个清醒许多。

“殿下,您醒了。”

百晓生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酸辣面片汤从前院走来,言语中也带着唏嘘和感叹,说起来虽混迹在江湖中已久,可自己也是一介书生,便是想想昨日的场面也觉得心潮澎湃。

看着雨中出神的少年郎目光中仍旧是五味成杂,今日醒来的时候斗酒诗百篇的事情已经往城外传去,想来要不了多久这股风便能吹遍整个齐境。

“嗯,很久没有睡得这么香了。”

一觉睡到第二天傍晚说起来算是睡得最安生,最久的一次了,如今刚刚醒来没有多久正是腹中空空如也,接过酸辣面片汤看着上面青绿色的葱花食指大动。

“昨日临安城情况如何?”

徐闲喝了一口酸辣的汤水开口问道守候在一旁的百晓生道。

“临安纸贵。”

百晓生嘴唇轻启道,一夜诗百篇无论放到那个朝代都会是如此局面何况是文风最重的齐境临安,作诗之人虽是乾人,可对诗词的传颂而言并无太大的影响,讲到底也是那些诗词也是太过惊艳了些,何况观那齐国朝廷官府也不知为何并没有阻碍传播的意思。

“渔阳道那一万兵卒如何?”

“早些时候千里奔袭魏都,那些城池的郡兵见那气势都知道不可力敌,所以都是保存实力远远绕开,并无兵卒伤亡,便是有马蹄铁之利,长途奔袭马匹还是折损了上千。”

“上党一战合围时,已经拖住了足够的时间,领兵偏将便按照事先的计划绕道从后勤空虚齐境返回,却在渔阳道陷入了齐军的合围中。”

“本以为能从容有度,可终归还是失算了,说来那齐皇也是胆大京畿之地的郡兵抽调走大半,便是禁军也抽调过万,五六万兵卒依靠地形之利加上以逸待劳还是堵住了退路。”

“不过好在齐皇似乎是打着其他的算盘,并未围剿,只是围而不攻。”

“唯独在齐人聚拢兵卒合围时,折损了数百人,如今在渔阳道被困好在背靠大山密林,虽然大军突围不得,靠着山中飞禽走兽,长久了不行,可这几日的时间也不至于断了顿。”

“如今算来,这只被困的兵卒便是齐人谈判的一个筹码了,在谈判之前想来也不会有半分意外,何况真要鱼死网破,拒鹿郡那边还有二十万兵卒,所以殿下不必担忧,”

百晓生事无巨细的回答道。

“永安城如何?”

少年郎安心咽下最后一块面片开口道。

“谍报司的碟子扎根太短,朝堂上的局势摸不清,只是晓得如今上朝之时多了个一身布衣的老者常伴在齐皇左右。”

“看样子。”

“他老人家已经开始着手安排后事了。”

“那布衣老者能够长伴在齐皇他老人家左右,想来也只有稷下学宫那位孟夫子了。”

徐闲拍了拍屁股起身轻笑道。

“如此也好,齐境的事情也该早些时候结束了,回了乾地还有诸多事宜,眼下南征顺利虽然能够一定程度上让那些世家门阀收收心,可日子长了难免生出便故。”

少年郎回到屋内换回那一身黑金蟒袍,走出驿站望着长街上那些齐人百姓惊疑的神色,少年郎想起昨日的轻狂突兀的笑了笑,昨日也并非只是一时心血来潮,而是早有图谋,讲到底自己也是有系统的人。

后一路逃亡一千八里更是无暇他顾,到了凉州平世家灭门阀,后有入戈壁破金帐,不是在杀人就是在杀人的路上,实在腾不出时间刷上这一波惊叹值,何况原本的庆国本就文风不显达不到最好的效果,所以入齐境之前自己心中就已经有了计较。

上党一役屠杀齐国降卒二十万,已经赚取了极大的一笔惊叹值,昨夜斗酒诗百篇,便是文曲星落入凡尘也做不到如此地步,传出去在文风极重的齐境掀起的轩然大波不亚于那一役,何况这诗词还是他们口中的屠夫蛮子所作自然更加惊骇,讲到底自己也是前世他人口中的挂逼,破局的方式在很早之前就已经清晰的出现在脑海中。

“白起,赵括……”

少年郎轻声喃喃着,南征够了,可横扫天下还是差了点东西,讲到底打仗终归而言打的是国力打的是后勤,若是南征的时候能有百万雄师能有粮草如山眼下又何必入齐境,又何必顾忌那么多?

只管踏的齐境支离破碎便是!

眼下大局已定,乾国国内空虚最需要的内政人才,思绪沉入脑海系统之中,上党一役加上昨日的斗酒诗百篇加上入上京算上各种林林总总的收入,如今惊叹值已经够了。

宿主;徐闲,

召唤武侠人物;西门吹雪,叶孤城,司空摘星,燕十三,归海一刀,百晓生,乔峰,独孤求败……

召唤武将谋士;白起,赵括

“开启顶级抽奖!”

“指定抽奖人物!”

……

“记忆植入中……”

“等你很久了,文若兄。”

少年郎看着脑海消散的惊叹值低声念叨道,愣了片刻后,感受中脑海中那个身影的距离,又跑回房中拿了两把雨伞。

“临安距永安不过三百里。”

“有马蹄铁马镫之利,又是一人双马。”

“急行军算起来也就一日半的功夫。”

“传令下去,全员休整,酉时出发!”

少年郎高呼一声后撑着一把黑布油伞往临安城门的方向而去,眼下还余下一个时辰要去城中寻一个人。

“殿下往何处去?”

“去寻一人!”

少年郎头也不回道,百晓生突兀的又想起在上京城中的种种苦笑着摇了摇头慌忙追在身后。

“殿下,城中尚有故人?”

声旁的百晓生望着笔直往一个方向走去的徐闲开口道。

“嗯!”

“国内有秦公坐镇朝堂,可那只是维持朝堂安稳,可于如今的乾地而言秦公力微也,本殿还需要一内政人才为我大乾征讨四方提供安稳的后方,为王佐之才!”

雨中少年郎清朗的嗓音再度响起。

“何为王佐之才?”

百晓生疑惑道,如今远在齐境何来王佐之才,又有何人当得起这个称号,不过对于殿下身旁各种能人异士来投的事情已经司空见惯了倒也没有继续追问。

“破局,无非阴谋阳谋两种。”

“国战,阳谋胜过阴谋。”

“国力之争,非王佐之才不可!”

“便在此等候吧。”

感受着脑海中那道身影的位置少年郎站定在街边,雨水淅淅沥沥的从伞面滑落,清冷的长街上昨夜刚刚搅动满城风云的少年郎静静地等候在雨中,百晓生默默的站在身旁同样好奇是怎样的王佐之才值得殿下如此礼贤下士。

不知过了多久,

绵柔的雨中身上黑金蟒袍沾染了水气已经微微有些湿润。

“来了!”

百晓生抬头时,少年郎的目光已经落到了前方驶来的一马车上,此时和脑海中那道身影的距离已经趋近于无。

驾车之人是孔武有力的汉子,

可观其一身穿着不似齐人。

那驾车的汉子远远便看有人当在路前,城中街道本就宽广有些恼怒正欲扬鞭,可马车近了些看清那一身黑色蟒袍之后愣在了当场。

“怪哉,怪哉!”

那汉子喃喃两声。

车厢内的人似乎也听到声响推开木门,

入目那人文士打扮,不惑之年,

头戴冠,腰佩玉,一袭深色长袍,

“殿下?”

看清那一身黑金蟒袍之后那中年文士迟疑道,虽然没有见过徐闲,可那观一身黑金蟒袍想来也是无异。

“本殿恭候荀公多时了。”

少年郎将手中的另一把黑伞撑开走到马车旁朗声道,望着马车上有些错愕的文士,突兀的想起之前百晓生的话。

何为王佐之才?

自然是治国安邦,经天纬地之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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