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老妻的，很多事情早已形成默契，等着陆婉媚把洗脚水盆放到一边回过身来，赵扬那里已经把上衣脱掉了。即便是已经日夜相对了将近十年，看着赵扬身上一块块的肌肉，陆婉媚的心还是情不自禁的砰砰直跳，她红着脸回到床边，刚刚被赵扬逮进怀里，都还没来得及撒娇，忽然就听见房门吱扭一声，被人推开
了。
“呀！”
陆婉媚吓得赶紧推开赵扬，重新站好，再抬头，却见飞扬鬼头鬼脑的从外面伸进脑袋来。
“爸爸？姨娘？”
飞扬嘿嘿笑道：“我是不是打扰你们了？”
“飞扬过来。”
被一个孩子差点看到，赵扬也有些不好意思，招招手，把他叫到跟前，问道：“这么晚了，怎么还没睡？”
“我听说爸爸今天又打了一个大胜仗，把外地一个什么跟神仙一样的老家伙打败了。”
飞扬蹭在赵扬身边，说道：“所以一直等着爸爸回来，看看爸爸是不是挺好的。”
赵扬笑了，摸摸他的脑袋，说道：“爸爸哪能不好？不管是谁，只要爸爸动手，一定把他拿下！”
“爸爸最厉害了，是不是？”
陆婉媚倒不是想赶他，只是真心觉得这个时间点了，飞扬该去睡了：“现在看见爸爸好好的，你也放心了，姨娘送你回去睡觉好不好？”
“呃……”
飞扬看看陆婉媚，再看看赵扬，有点怯生生的问：“爸爸，我能跟你一起睡吗？”
在他身上，这还真是一个神奇的问题，虽然只有七八岁，但是飞扬比别的任何孩子都要独立自主的多，住进赵扬家的第一天，就是他自己打洗脚水、自己睡的，不哭不闹。
赵扬有些好奇，问道：“怎么想起来要和爸爸睡？”
“嗯……亨利下午跟我玩，他说他晚上都是和钢蛋叔叔和尼娜婶婶一起睡。”
飞扬有点小委屈：“我从来都没有和爸爸一起睡过……”
赵扬的心不觉有些酸涩，抬眼看看陆婉媚，给她一点小小的歉意，拦着飞扬说道：“飞扬想和爸爸一起睡，那今天爸爸就满足你的愿望！”
“真的？”
飞扬大喜过望，脱开赵扬的怀抱，一蹦三尺高：“太好了！我也能和爸爸一起睡了！”
他飞快的脱掉自己的衣服，泥鳅一样钻进了床上的被窝里，还掀着被子，招呼赵扬：“爸爸快来！快来睡觉了！”
“好！看爸爸一会儿折腾小光溜蛋！”
赵扬笑着上床，一双手挠他痒痒，把个飞扬挠的咯咯笑个不停。
陆婉媚上了里面，进被窝躺下，让飞扬的笑声戛然而止，他好奇的看着陆婉媚，问道：“姨娘，你也和我一起睡吗？”
勾勾他小鼻子，陆婉媚笑着问道：“怎么？你还不愿意啊？”
“不是啊，亨利说他是和他爸爸妈妈一起睡，你……”
飞扬眼珠子转了转，忽然就在被窝里一个翻身，凑到陆婉媚的怀里，嘿嘿笑道：“姨娘，你白天给我做姨娘，晚上给我做妈妈好不好？晚上我也要爸爸妈妈搂着睡。”
“乖儿子！”
陆婉媚被他喊得心都融化了，把他整个人搂在怀里说：“姨娘真有你这样一个儿子就好了。以后不管白天晚上，姨娘都是你的妈妈！谁要欺负你，你给姨娘说，姨娘给你撑腰！”
“谢谢姨娘，不！是谢谢妈妈！”
不是因为在被窝里，只怕他又要开始撒欢了。
看着欢腾的飞扬，赵扬的笑意融化在了整个脸上，嘱咐他说：“小家伙，以后别光顾着有姨娘给你撑腰，就什么都忘了。以后你长大了就是个小男子汉了，也要记得保护姨娘，好不好？”
“好！”
飞扬使劲点点头，说道：“等我长大了，我要保护爸爸妈妈，保护姨娘！”
“傻孩子，等你能保护我们的时候，还早着呢。”
赵扬哈哈一笑：“现在你就准备着吧，平时别光顾着玩，记得做功课。”
功课？
飞扬没听懂，睁着一双大眼睛问道：“爸爸，你是说让我和孟毅叔叔和甜甜姑姑一样吗？整天识文断字的那种功课？”
“识文断字可以明理，但要保护爸爸妈妈和姨娘，需要的却是力量。”
赵扬攥个拳头给他看，说道：“你看爸爸是不是很有力量？你要想像爸爸一样有力量，就不能忘了功课，平时记得修炼。”
“呃……修炼？”
飞扬听得明显云里雾里：“修炼什么？”
“？”
赵扬也很好奇了，看着他问道：“你不知道什么是修炼？”
飞扬的身体里，有着一股并不明显的先天真气，正是这样的一股先天真气，让飞扬比普通的孩子强大了很多，即便是普通的成年人，面对飞扬，也未必就一定有胜算。
“我应该知道么？”
飞扬有点反应过来了，不好意思的说道：“爸爸，我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是修炼，从我一出生，我就是现在这个样子了。”
赵扬忍不住瞪了眼：“天生就和别的孩子不一样？”
飞扬点点头，越发不好意思的说道：“妈妈说，我小时候特别难抱，说我打花过三四十个保姆的脸，还踹断过好几个男仆的腿……不过我是不记得了，那时候我还小……”
“呃……”
赵扬无语，倒是陆婉媚很是惊奇的笑了，问道：“飞扬还不记事的时候就那么厉害？”
飞扬挠挠头：“妈妈说那时候恨不能把我绑床上，免得我随手伤人，不过她让人试了试，发现一般人拿绳子想绑我的话，往往都会被我踢飞，就算了，嘿嘿……”
“有点意思……”
赵扬轻轻伸出手，探在飞扬的手腕上，说道：“飞扬，我帮你看看……”
…………
…………
也是在这个夜晚，在经五纬九南的那个日本人收购走的面粉厂里，一个人从南墙头上翻进院中，远远看着那栋没有半点灯火的厂房。
“难道说真的已经不在这里了？”
这人深吸一口气，向着厂房走去。星光下，是赵扬昨晚曾经见过的那个一瘸一拐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