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的地方就免不了是非,少不得闲言碎语。孟妮一家的突然暴毙虽说并非是安宁动手却间接和她逃脱不了干系,正所谓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在所有人的眼里如果安宁没有和孔宪搞破鞋那或许孔宪就不会对孟妮非打即骂,孟妮也就不会在得了病后对生活绝望,更不会起了杀心。这场惨案就像一场多米诺骨牌效应,从安宁她们的这场三角恋开始就已经注定了无法停止直到血案发生才算终结。

可事实真的会因为这一家人的死而彻底结束么?

不,显然不会!

孟妮一家人的死亡导致的直接后果就是人们毫不留情的谩骂和指责,就像新的牌局开始,铺天盖地的骂声就像一个个骨牌随时向下倒重重的砸在安宁一家人和她的儿子方正身上,血淋淋的让她们简直快要透不过气了。

“破鞋!破鞋!你妈就是破鞋!”

“不是!我妈不是!不是!”

如今的方生已经不再是在母亲怀里哭唧唧的小屁孩儿了,9岁的他个子长得很高,相貌也不差,和方刚很像,不过要忽略掉脸上的戾气那就更像了。

这一年来,自从安宁和孔宪的事情传开之后学校里的同学便无时无刻不在拿这件事嘲笑他,尤其现在孟妮一家自杀之后,这些学生的嘲笑从嘴上已经逐渐升级到了手上,踢桌子,扔书本,踢板凳,无论老师如何在课上提示不允许欺负同学这种事都无法避免。

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用力扔向对面嘲笑他的人,力道太轻奈何根本没打中,他的脸色一沉,转身气呼呼就走,然而刚走了没两步后脑上就猛地传来一痛,疼得他五官纠结在了一起,手捂着后脑蹲下身,眼泪渐渐溢出。

“血……血……他的脑袋出血了快撤!”

那些孩子看见他后脑勺渗出的血迹吓得连忙扔下石头转身就跑,方正颤抖的摸了摸后脑,当看见那上面的血时脸上刹那露出了惊恐,这一瞬,所有的痛,所有的伤心的记忆全都如潮水般一涌而上,波涛汹涌,似乎随时都会将他小小的头颅全部冲炸了!

父亲决绝的眼神,话语,无情松开的手;母亲的泼辣,蛮横,放荡!

方正小小的视线直直的盯着手上的血,神情从惊吓到痛苦最终直到彻底变得木讷,然后他踉跄着从地上爬了起来,拖着沉重的步子渐渐向家的方向走——

“儿子!你的头怎么出血了?谁打你了啊?你说话啊!”

方正到家的时候安宁恰好也下班刚打开门,看见儿子本来满心的欢喜可当见到他脑袋上和脖子上的血时心里咯噔一声连忙焦急的问,可方正却像没有看见她一般神情冷漠的直直向屋里走然后坐在写字桌前打开台灯不再言语。

追赶过来的安宁看着他呆滞的样子只以为可能是被哪个同学给吓到了,索性倒也不再追问,转身走去了屋里拿出医药箱边给他清理伤口边说:“儿子,你放心妈明天就去学校找出那个欺负你的混蛋出来,妈非得也在他脑袋上开个窟窿,看他们以后还敢不敢欺负我儿子!哎呀!伤口这么深,儿子疼不疼?”

她的愤慨并没有得到方正的回应,后者依旧呆呆的坐在椅子上,视线专注的看着面前那一盏昏黄的灯光静静发呆。

手上的纱布包扎好,安宁侧首看了眼他,说:“儿子,晚上想吃点什么?妈给你去做!”

沉默,依旧是沉默。

见状,安宁兀自叹息,心中更下定决心要揪出那几个欺负她儿子的混蛋,想了想,她拿着东西转身走了出去开始忙碌着去做饭。

晚饭的时候,方正依旧呆坐在椅子上无论安宁怎么喊怎么劝他都像个木头人一样没有半点的反应,见他这样安宁最后索性也不再多说什么了,将饭菜放进锅里温着,然后转身回了屋静静的坐在了炕上瞅着外面发呆,心里对方刚的恨又多出了几分——

翌日,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射进来,刺眼的强光照在安宁的脸上令炕上的她不禁皱起了眉头,抬手轻挡住阳光的刺激转而缓缓的坐起了身。

儿子也不知道咋样了,昨晚睡得太早了竟然忘了过去看看。

安宁的心里懊恼随即拿过一旁的衣服披在身上慢慢的下了炕向外走,可当她刚走出门时看着那透过玻璃露出的昏黄灯光她的眉头不禁瞬间拧在了一起,一股不好的预感从心中攀升,她连忙快速走过去抬手拉开了门!

床还是那样,被褥也是和昨天一样,一切都没有任何的改变,哪怕是一丝的褶皱都不复存在,而方正此刻正安安静静的还坐在椅子上神情呆滞的看着正前方的台灯,不言不语也不眨眼。

“我的天!”一声惊呼,安宁连忙扑过去抬手将台灯关上,两只手掰过方正的头迫使他看向自己焦急的追问:“儿子,你难道就这样看了一宿的灯泡吗?你是不是傻了,这样你会瞎的不知不知道!”

方正的头尽管已经转了过来可眼睛却依旧斜视着旁边的台灯,不言不语也没反应,就像木偶戏里的牵线木偶一样,你动一下他就动一下,你若不动他便能一直保持原样。

看着这样的他安宁第一次心里感到了害怕,双手剧烈的颤抖,心也揪在了一起,整个人的身子抖的就像糠筛想停都停不了。

她的儿子傻了?

这个想法像射出的子弹一样猛地打进了她的脑袋里让她难受的嗡嗡作响,眼泪止不住的向下流着,他焦急的边把方正抱起来边说:“儿子,你可不能有事儿啊!你爸不要咱们娘儿俩了,妈就只剩下你这么一个指望,你要再有什么事儿那妈可就真的不活了你知不知道,走,妈带你去医院,咱们立刻去医院!”

边说着她边将方正背到了背上然后艰难的向外走,平时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她此刻才发现原来自己竟然会这么废物,连儿子都无法再抱起来了,第一次她对自己产生了厌恶和反感!

好不容易将孩子给弄到了门外,当迈门槛的那一瞬她的脚下忽然一个踉跄整个人就那么直直的向前趴了下去,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她的身体忽然被一个怀抱给接住,这个怀抱很温暖让她几乎本能的喊道:“方刚!”

没错,来人的确是方刚。就在刚刚他即将要出门上班之时忽然看见安宁踉跄的背着儿子出来,而孩子的头上还包着纱布,出于对孩子的愧疚,在安宁即将倒地的刹那他才会立刻上前将两人都接住,为的是担心孩子会受到二次伤害。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小正他这是怎么了?”方刚皱眉问。

安宁此刻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双手紧紧抓着方刚焦急说:“方刚,儿子傻了,被别的孩子给打的,你快帮我把儿子送医院去吧!他一晚上都没睡了啊!”

“什么!”

一听到这儿,方刚眉头一皱几乎是没做犹豫抱起儿子就向医院跑,安宁见此也连忙焦急的跟在了后面匆匆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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