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这样,很多我们熟悉或是自以为了解的东西就那么公开的,透明的隐藏在我们眼前,待我们要看真时,它才俏皮的躲开。刻子就是突然发现自己对温庆久一无所知!总是把他定位在孤儿这个范畴,忽略了他的过去,他的家庭,他的亲人。

亲属关系上,温庆久可能是孤儿,可是人生在世,哪有完全孤立没有社会关系的人啊!就算父母双亡,也还有个远方亲戚,有个老同学,有几个相熟的同事,每天上下班还有一起坐电梯的人呢,万一温庆久再有个前女友,有个前男友呢!!

刻子几经周折一直查到了中学的存档才找到温庆久的叔叔温鹤,温鹤不停的提了很多问题,才能让自己相信,眼前这个年轻人不是在开玩笑,温庆久是真的出事了,一桩谋杀案,对于一个年近六十的老人来说,惹上官非,还出了人命,这无异于天塌了下来。

“那怎么办呢?是不是给他请个律师?这孩子是怎么了?他肯定不是故意的,肯定不是故意的,这孩子我了解他,他肯定不是凶手,他不会干坏事的。怎么会出这么大的事?”温鹤很着急,拿出一本电话通讯录不停的翻,看有没有什么关系可以帮温庆久打通打通。

“叔叔您别着急,我们正在想办法。我来是想了解一下温庆久……温庆久……”刻子琢磨了半天,竟想不出来应该问点什么。我最好的朋友,至少温庆久从来都把我当成他最好也是唯一的朋友,我怎么对他什么都不了解?

“庆久是个好孩子,他是我一手带大的,他不可能干坏事。”温庆久的婶婶插了话:“绝对不是他,别看他这么多年不经常回来,这孩子我是了解的,从来不敢坏事,他从小就心地善良,只有别人欺负他,他不会去欺负别人的。”

“他最近一次回来是什么时候?”

婶婶指了指窗台上放的月饼盒子:“中秋节,反正过年和中秋,是一定回家来看看的,那天回来,我看他还挺高兴的,是吧?瞅着吧,挺有精气神的,是吧?”

温鹤点点头:“对,中秋前一天回来的,陪着我聊了好长时间,还在院子里到处拍照,他婶那天就问他了,是不是交女朋友了,咋瞅着那么喜气洋洋的呢?他也没说是,也没说不是。”

“对对,我让他在家住一宿,他哥哥弟弟们还有那几个小侄儿第二天都回来过节,一大家子人热闹热闹多好。”婶婶拍了拍自己额头:“嗨,他那几个哥哥弟弟吧,也怪我小时候没拦住,小孩子,招猫逗狗的,小时候总和庆九打闹,别看他们是堂兄弟,可是也不怎么走动。”

刻子终于想到了自己该问什么:“除了您这温庆久就没有别的亲人了,是吗?”

婶婶一拍大腿:“还能有谁啊?温家就这么两兄弟,他爸爸一死,温庆久就到我们家了,那时候也就五岁吧?怪可怜的,没爹没妈,我们不管谁管?没什么太好的条件吧,起码让这孩子有吃有穿有个屋顶,他没让我们操什么心,特懂事,自己心里有准主意。你看从五岁到他上大学搬出去,十几年的时间,是我一手拉扯大的,后来上了大学就不怎么回来了,这几年也就是过年过节回来看看,不过我跟你说,这孩子没变过,那杀人的事绝不是他干的。”

“我知道。”刻子说:“那你们知道温庆久以前交过女朋友吗?”

温鹤两口子互相看了一眼,“没听说过,庆九很乖的。”

“有什么来往亲密的女同事吗?”

婶婶说:“这孩子……唉,叫我怎么说呢,不善交际,太爱干净,心又细,我看一般的女孩子是入不了他的眼的。他是不是真交女朋友了?你们是不是怀疑什么情杀?绝对是失手,肯定是不小心的。”

“不是不是。”刻子觉得很难进行下去了:“是想了解一下他的社会状况,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他没有带过什么朋友来家里?”

温鹤摇摇头:“没有,唉,有些事情是这几年我们才意识到的,庆久爸爸死了以后,我们只知道说把这孩子拉扯大就算是对得起大哥了,那时候也不懂,没想过说一个这么小的孩子还有什么心理问题,刚来的时候他不喜欢说话,我想一个孩子刚没了父亲,孤僻点是难免的,慢慢的长大,他也不惹什么事,我们对他的关心也就相对少点,所以,他和我们不是特别亲近,造成他现在这个样子我们也有责任。”

“别这么说,叔叔,温庆久一直对您二老是心存感激的。”刻子说。

“感激不感激的我们就不敢当了,反正我是对他好的!”温庆久的婶婶一看就是个藏不住话的人:“他嘴上不出声,我心里是知道的,他呀……哼,别的还好说,就不愿意听见我和他叔说他妈不好,那也是,在谁心里,自己妈不是最伟大的呢?可他那个妈……不是我说话难听,那真是猪狗不如。”

温鹤轻轻拉了一下,“别乱说话。”

婶婶一下就光火了:“什么叫乱说话?我说的都是有根据的,当年,不是靠着和大伯结婚,她能那么快转成北京市户口?还不知道跟哪猫着孵蛋呢!所以人都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刚跟大伯学徒那会,没事就来我们家,嘴也甜,手也快,人又瘦,个子又小,看着就跟我们家童养媳似的,我是真把她当自己妹妹一样,想着我们大伯年纪那么大了还没个知道冷热的人,撮合他们俩不是正好吗?

啊呸!这么多年我都煽自己耳光,怎么那么简单就被人骗了,带条狼进屋。结婚不到一年就把我婆婆克死了,这一生下温庆久她就不下地了,就那么赖在床上,每天拉着个驴脸一声不吭。大伯伺候完了大的伺候小的,我是看不过眼,一个大老爷们上班累死累活的,回来还得伺候她,不是冲着大伯,我真不帮她。这刚把她和温庆久的户口在北京一落地,她就嚷嚷离婚,那年月哪有人离婚的?大伯好说歹说,哄着求着她才多呆了一年,到了还是给大伯带了顶绿帽子……”

“你白话完了没有?!”温鹤有点急了:“现在说的是这事吗?这和温庆久的事有关系吗?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你还提她干什么?你就只当她死了,埋了,没这人了不就行了!”

刻子无异于当头一棒,楞住了:“只当她死了……温庆久的妈妈还活着?”

“死了,早就死了!”温鹤使劲的推了婶婶一下:“你别惹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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