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还没有去北疆,正是陈东阳最为顽劣不堪的时候,这些东西对于陈东阳来说,几乎是看到就头疼,从来不去碰触。

真正在北疆征战,在无数次生死之间游走后,陈东阳偶然间发现写字画画还能静心,于是就坚持了下来。

而且人生境遇不同,思想理念也不近相同,加上感受过时间心酸苦涩,世间的生死别离。

加上他铁血气势不断凝聚,没想到还真是练出了一手入木三分,笔走龙蛇的好字。

至于画画,在北疆千里冰封万里雪涛的天地大画卷上,意境更是浓烈几分。

此时的老虎很快就把准备好的东西摆好,而且所有东西一应俱全。

书画同源,以及两者在达意抒情上都和骨法用笔、线条运行有着紧密的联结,因此绘画同书法、篆刻相互影响。

此时老虎摆好的笔、墨、纸、砚和绢素。除文房四宝之外,印章、印泥、笔架、笔洗、笔筒、文镇。

满满当当的全套东西都有。

毛笔软毫和兼毫,墨分“油烟”和“松烟”两种,还有各式颜料。

生宣熟宣和歙砚端砚。

这一套东西下来可是弥足名贵,寻常爱好书画的人见了,肯定是眼珠子都直了。

现在就这么摆设好了,用来给陈东阳作画使用。

老虎看着陈东阳来了兴致,屏气凝神准备着,老虎安静的站在旁边也不敢打扰他,只是看得出来,在刚才没有杀了于世良,还是有些闷闷不乐。

到不是因为怪陈东阳让那个该死的家伙又多活一些日子,而是想起那些战友同袍,心中不是滋味。

陈东阳没有去在意身边的老虎,而是开始准备纸笔作画。

拿起狼嚎饱沾墨汁,随后就开始在宣纸之上挥动手臂手腕。

慢慢的,就看到这张之上一支支的梅花躯干展现出来,苍井有力,那笔锋也是独特,看起来就像是苍老的树干傲然挺立,充满了桀骜气势,枝枝傲骨。

老虎站在旁边,看着眼前这的一幕,倒是没有任何的出声,反正对于这些东西他是不懂的欣赏,只是感觉气势雄浑,寒梅傲骨,卓尔不群的感觉是扑面而来。

不过老虎搞不明白在北疆征战十年的主帅,也没时间去专业的学习这些东西,而且跟书法国画这些圈子的宗师专家们,也都没有沟通交流过。

或许正是因为没有任何的规范和禁锢,让陈东阳的风格信马由缰不说,更是羚羊挂角难以琢磨。

实力水平,也是到了宗师级别,自成一派!

老虎当然不知道,这些年来在沙场之上出生入死,已经抱着绝死之心,只是这样悍不畏死的战斗中,每一次总从鬼门关又逃了回来。

而正是这样一次次的折磨中,陈东阳不断变得强大,当然跟大夏之主微服偶遇获得的一些强大实力也有关系。

可就在这样的情况下,一次次的活下来,需要面对的,就是身边一个个铭心刻骨的兄弟不断的消失在他的生命中。

战火连天的岁月,当真是将军百战死,还有平叛羌族的那一次决死之战。

无数尸体和鲜血铺满视线中数之不尽的场面,就有几十次。

此刻的陈东阳不断晋升,而这样的焦虑感中,面对死去英魂战友,感觉心里有愧的滔天战功。

还有那些英勇将士们,依旧在寻找和追寻的尸骨,家人。

这些东西都像是每时每刻在让陈东阳感受到烧心少肺一样,灵魂几乎都在烈焰中炙烤着。

所以唯一能做的,就是用这样的方法,来转移注意力,集中精神,另陈东阳能够有片刻的松懈和放松。

十年征战,也是十年专注这些笔墨之中,八百里分麾下炙,弓如霹雳。

经历过无数生死的感悟,不只是武道,就连书画也是难以想象的进步,十年时间,赶上很多人一生的练习,因为那是一种感悟,并不是其他人能有的经历。

至于陈东阳本身,不论是书法还是画画,其实只是当成静心的手段而已,倒是没有在意过这些事情。

京师那边的顶级权贵,对于这位北地之王的字真是价值千金,可陈东阳根本不在意这些。

钱财已经不是陈东阳想要去在意的东西,更讨厌的是用自己的书画来跟钱相提并论。

因为十年沙场,用书画静心了十年,每次谈到字画的事情,就会让陈东阳想到残酷的沙场,想到那些牺牲的年轻生命,想起那些忠骨。

十年以来,北疆军几乎战死了一遍,能活下来的很少很少,靠着多年来不断的补充兵员,不断的靠着北疆军老帮新这样,保持着北疆的虎狼之师。

想到这些,陈东阳手中并没有任何耽误的时候,整个笔力如此精深,树干苍劲有力,一注梅花老树,树干枯涩树皮黢黑,却充满了倔强的生命力。

这时候陈东阳把毛笔放下,又换上了软毫笔,沾上了猩红如血的颜料。

对于红色,陈东阳每一次看到,第一反应永远都是血。

看了十年战场,不论是自己兄弟们和部下们的鲜血,还是敌人的鲜血,都是殷红绚烂。

沾满颜料的毛笔拿在手中,陈东阳一直都没有看身边的老虎,不过这时候却是突然间开口。

“怎么,心里还在为了没杀于世良感觉不忿呢?

有怨气是好的。ァ新ヤ~~1~

不过不要因为这样的垃圾玩意儿影响心情。

再说,他一个人的命,也配来偿还我十万北疆军受到的屈辱和忍饥受冻的遭遇吗?

也不捉急这两天了,让他把该来送死的都聚集齐全了。

到时候一并送上路,没有什么比大年除夕夜,送他们去见阎王更好的事情了。

你呀,跟我这么久,还是沉不住气。”话语落下,陈东阳手臂深处,笔锋点出,落在宣纸之上,又开始作画了起来。

快速画了两笔,之后陈东阳手臂抖动,那颜料如同鲜活有了生命,星星点点洒落下来。

整个画布上,梅花朵朵开,还有含苞未放和花瓣落地的少许效果。

整个画卷中,一片金戈铁马的冲天杀气冲天而出。

此时的画,哪里还是梅花,分明是北疆无数次血战中的沙场。

骨山血海,孤傲夺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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