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房间,容母立马吃了一粒降压药。只要看见聂良辰,她心口就像堵了块大石头。她

今天能让她进这个家门,完全是因为容父的生日,给他面子。

“妈,这里是我们家,聂良辰算什么东西?你也能吓成这样?”就算只是名义上同父异

母的姐妹,但容眉对聂良辰从来谈不上什么尊重。

容母不想再听见聂良辰的名字,心烦气燥道:“行了!你还有闲心说她,管好你自己的

事。我问你,你跟闫放最近怎么样?”

上次容眉和闫放闹离婚的事情传到闫家父母耳朵里,闫父闫母大骂了一通闫放,亲自带着他到容家来认错赔罪。容父是闫氏的股东,如果他们的婚姻关系破裂就代表着两家的合作关系破裂,如果容父撤资,闫氏必定会出现资金问题。闫放正是明白这其中的厉害关系,才没跟容眉再提离婚,但他冷着她,把她晾在一边。

容眉顿时焉下来,“妈,我觉得闫放他变了,变得我都快不认识了。最近他总对我爱搭不理,我去公司他也躲着不见我。而且……这几天,他还搬去了客房睡。”

这场婚姻成了她一个人的独角戏。

容母冷哼一声,“他不是变了,他是不爱你了。”

“妈,那我该怎么办?我不想跟闫放离婚。我那么爱闫放,我不能没有他。妈,你一定要帮我。”

一个不爱你的男人还要他做什么?

容母想痛骂女儿,但看她无助的样子又心有不忍,“你放心,闫放他还不敢跟你离婚。但你要想重新收回他的心,就要改改你的脾气,不要太任性胡闹。男人不可能一辈子都宠着你,你也要包容和体贴他,懂吗?”她拍拍容眉的手,“最重要的是你要尽快跟闫放生一个孩子,有了孩子,你们夫妻关系才更稳固。”

容眉犹如吃了一粒定心丸,一下安了心,“妈,我都知道了,我一定会改改我的脾气。但是……闫放他都不跟我睡,我怎么……怎么跟他生孩子?”

容母戳了下容眉的脑袋,“这还要我教你,你不会想想办法……”

生日会开始,饭菜上桌,丰盛美味。中间的生日蛋糕,鲜白的奶油撒着薄脆的杏仁片,搭配着各种新鲜的水果,精致诱人。

容母笑吟吟道:“还是我们眉儿有心,亲手给爸爸制作生日蛋糕。”

话中带刺,反讽的可不就是聂良辰,没有心?

容父清咳一声,提醒容母说话收敛点。

聂良辰不动声色,她的礼物,是从商场买的保健品。

年年如此,从商场买的,不花心思,也不投其所好。

因对聂良辰来说,这里不是她的家,容父也早已是别人的爸爸。

牵扯他们的,只有血缘。

面前的蛋糕,她一口未动,菜也吃得少。

饭桌上,容眉嘴甜如蜜,说的生日祝语,听得容父容母笑容满面。

他们三人有说有笑,旁边的聂良辰就像是个外人。

庆祝完生日,吃完饭,聂良辰是一刻也不愿意多呆,立马要走。

“良辰,你跟爸爸来下书房。”容父有意多留聂良辰,缓和和她的父女关系,可她总是拒他千里之外。这性子十足像极了她死去的妈,爱浓烈,恨更浓烈。

“爸爸给你买了条项链,当时看着就觉得适合你,你过来,爸爸给你戴上看看。”容父手里的项链,白金的链子上坠的那颗圆形蓝色钻石,闪着动人的光泽。

聂良辰站着不动,“我不要。”

容父垂下手,端详着自己的女儿,叹口气,“你长得越来越像你妈妈了。良辰,我知道

你恨爸爸,可这二十几年来我时刻受着良心的谴责,没有一天不在悔恨中度过,我对不起你和你妈妈,但现在我老了,我不奢求你能原谅我,但在我最后的生命里我希望你能让我尽一个做父亲的责任。”

聂良辰用力攥紧了手,面目坚冷,一字一顿道:“当初你舍弃我和妈妈,是怎么样的心狠。十三岁那年,你把我像小猫小狗一样的丢在一个空荡荡的房子里,又是怎样的心狠。现在你一句要尽父亲的责任,我就该配合你吗?”

在她十三岁之前,从未见到过自己的父亲。小时候别的小朋友都有爸爸,她总纠缠母亲问,她的爸爸呢?他去了哪里?为什么她没有爸爸?不管她怎么问,母亲都绝口不提她的父亲。她慢慢长大,才明白那是母亲心里的一道伤,她每一次问起就是在那伤口上撒盐。她羡慕别人有爸爸,但以后绝不会再向母亲问起。

直到她十二岁,母亲病逝,临死前将她托付给容父。十三年的朝思暮想,她终于见到父亲,他是那么陌生但又亲切,跟她无数次梦到的一样威武高大,有宽厚的肩,温暖的怀抱。但她被接到一个空荡荡的房子,只有一个保姆,他乡异地,她孤零零的一个人害怕,打电话让他来陪。父亲总哄着她要乖,她乖乖地听话,他就会来看她。她努力的做乖女儿,认真学习,考好成绩,等着他来。可无论她怎么努力,他很少来看她,也很少给她打电话。

直到一个圣诞夜,聂良辰独自一个人在街上闲逛,在一个商场的门口,她看到她的父亲挽着一个漂亮女人,拉着一个像公主一样的女孩,一家人在买圣诞礼物。

她才明白,她是多余的人。他有自己的家,有自己漂亮的妻子和乖巧的女儿,他要顾及现任妻子的体面,考虑另一个女儿的感受。所以同样是他的亲生女儿,她不能有一个温暖的家,她不能享受父爱,甚至她的身份都不能被人知道,她被掩藏起来,不能正大光明做他的女儿。

那一刻,聂良辰对父亲这个词再不怀有任何妄想。

听到关门的声音,容父一下跌坐进椅子里。他呆呆的望着天花板,眼角留下两行清泪。

淑华呀!淑华!你在九泉之下,也还是这么恨我吗?

聂良辰出了书房,就看到站在楼道尽头的闫放,她快步从他身边走过,他一把捉住她的手腕,把她逼到了墙角。

聂良辰实在没心情和闫放周旋,直接抬腿踢裆,但被他灵巧的躲过。

闫放压制住她的踢过来的腿,“你对我就不能温柔点?”

聂良辰挣扎,但挣不脱,低喝,“你放开我,你就不怕被人看见吗?”

闫放一副无赖相,唯恐天下不乱,“被看见了才好,那多精彩。”他的唇靠过来,声音低沉,“妹夫和妻姐偷情,不是很刺激吗?”

“闫放,你胡说什么?你要不要脸?”

“我不要脸,我要你。”

闫放的唇越靠越近,就要吻到聂良辰的唇。

“闫放,我不爱你,你死心吧!”

闫放猛地一拳砸在墙壁上,暴怒又讥诮,“你就爱那个死残废是吗?聂良辰,我就是吻了你,甚至上了你,他能把我怎么样?他连站都站不起,他是男人吗?他能在床上满足你吗?”

聂良辰阴冷一笑,“他不能把你怎么样,但是我,会杀了你。”

回家的路上,聂良辰开车差点撞上路边的护栏。

苏清晏让她靠边停车,提议去旁边的拉面馆吃点东西。他基本不会出入餐厅这种的公共场合,肯主动陪聂良辰一起来吃饭,是看出她心情不好。

聂良辰中午本来就没吃什么东西,坐在窗明几净的餐厅里,吃着可口美味的海鲜拉面,听着店里舒缓的音乐,刚才乱糟糟的心情好了很多,但同时想起了另外一件事。

“你为什么答应闫放去他的公司上班?”

“我不能总呆在家里,你也希望我多出去走走,去公司上班不是正好。”

聂良辰放下手里的木勺,正色道:“我不希望你去闫氏上班。”

“理由呢?”苏清晏平静地说出心里的猜测,“你是觉得我的身体不方便,没有上班的能力?”

“是,我担心你的身体状况,我不放心。”

“不方便但能够克服,我只是腿脚不便不是全身瘫痪。”

聂良辰早有给苏清晏找个事做的打算,想了不小时间,现在正是时机,“如果你真想工作,我们可以招几名学生到家里,你教他们书法。你的字写的那么好,当书法老师不成问题。”

苏清晏想也不想,直接拒绝,“我不想当什么书法老师,也不喜欢孩子。”

聂良辰和颜悦色,试图说服,“什么事情都需要尝试,或许你接触过后就会发觉小孩子天真可爱,当老师会有满足感,是一件很有乐趣的事情呢?”

苏清晏淡声反驳,可言辞却是针锋相对,“不喜欢的事情却非要尝试,不是强人所难?”

“我是为你好。”聂良辰的态度也是毫不退让,“当书法老师比去闫氏上班更好更适合你的身体情况不是吗?为什么你不能理解我的良苦用心,连考虑都不考虑,尝试也不肯尝试呢?”

苏清晏声音透冷,“你所谓的良苦用心无非是要求我按照你的想法来做,但我有自己的想法,你应该尊重我的选择。聂良辰,我不是你养在笼子里的金丝雀。”她习惯安排妥当他的一切,就理应认为他应该听从她的安排去生活,她喂什么他吃什么,她给什么他就要什么。

话赶话,聂良辰刺耳的话脱口而出,“金丝雀以漂亮羽色,动人鸣声讨人欢心,不会忤逆主人,更不会不识好歹。你是吗?”

苏清晏偏头看向窗外,沉默不语,摆明不想再跟聂良辰争论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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